她本以爲，在經過了王靈、丁潼，知道了那些事之後，她的心已經不會痛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已經能接受了。
她甚至以爲，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可這一刻，她清楚的認識到，她的心沒死，還是會痛，會鑽心的痛，會因爲謝方臣的一句話，痛到快要不能呼吸，痛到喪失所有的反應。
她甚至沒法再去看謝方臣臉上那譏諷的笑容，她閉上眼睛，眼淚順着眼角滑丨落。
“是我的錯。”
“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錯。”
是啊，是她非要做他的助理，非要賴在他身邊，非要像是三流電影一樣，打什麼美男的主意。
明明是沒法“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她非要去招惹他。
雖然謝方臣確實做錯了很多事，但是從根源上看，是她錯了，大錯特錯。
謝方臣看不得楚婉兒這個樣子，他的心，沒緣由的痛。
他索性低下頭去，吻住了她的脣。
饒是感情已經崩壞到如此地步，身體的反應卻還是那樣的誠實，幾乎是在一瞬間，謝方臣就有了衝丨動。
閉着眼睛，讓自己逃避這一切的楚婉兒，也感受到了身上的異動。
她沒有迴應謝方臣的吻，但是身體，卻因爲謝方臣的動作，而漸漸熱了起來。
這是經過磨合的兩幅身體，纔會有的反應。
楚婉兒的眼淚，斷了線一樣往下流。
她是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心心念念，懷抱着殷切期望的愛情，變成這幅樣子。
太不甘心了啊。
是不是她這個人有什麼問題，還是哪裏做錯了，爲什麼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啊。
身上人的動作沒停，甚至還掀起了她的衣服。謝方臣的手，探了進來。
楚婉兒再也沒法裝作沒反應，她劇烈的掙扎起來，用盡全力去推身上的謝方臣。
就算這份感情已經崩壞了，就算她跟謝方臣的婚姻已經走到頭了，她也絕對不能任由謝方臣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爲。
不能。
因爲那樣的話，就真的完了。
不只是婚姻，就連曾經美好過的回憶，也全部都完了。
“你別碰我，別碰我！”
謝方臣的進一步的動作被打斷，他伸手去抓楚婉兒胡亂揮舞的手，猝不及防中，被狠狠打了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兩個人都愣住了。
謝方臣的臉被打的轉過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整個人都一動不動。
楚婉兒懷疑的望着謝方臣那迅速紅起來的半邊臉頰，再看看自己的手，不敢相信方纔自己做了什麼。
她……打了謝方臣耳光？
還沒等謝方臣發作，楚婉兒自己就害怕極了，她像條蛇一樣從謝方臣身丨下爬出去，跌跌撞撞的往後退。
她打了謝方臣，謝方臣會不會打回來？
再或者，會惱羞成怒，不顧她的反抗，強行把剛纔沒做完的事做完？
不，她不要。
謝方臣不明所以的看着楚婉兒逃離自己，楚婉兒臉
上的恐懼和害怕，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他的心上。
“婉兒。”謝方臣柔了聲音，伸出手想安撫楚婉兒。
可不料楚婉兒看到他這個動作，嚇得手腳並用，以更快的速度往牀的另一邊逃去。
就在他喊出“小心”的那瞬間，她一腳踩空，整個人跌下牀去。
“嘭——”
她的頭，重重磕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光是聽到那聲巨響，謝方臣都覺得頭痛。
更不要說，楚婉兒是一個才摔到頭，患有輕微腦震盪還沒痊癒的病人。
這一摔，楚婉兒當場就暈過去了。
“婉兒！”
看到楚婉兒暈倒了，謝方臣直接一腳踩在牀上，手一撐，直接躍到了牀的另一邊。
這舉動，要是放在以前，楚婉兒看了，鐵定會激動的眼冒金星，鼓掌的手都拍爛。
但是此刻，一雙眼睛緊閉的楚婉兒，是不可能看到了。
謝方臣拍拍楚婉兒的臉頰，沒有得到迴應，他當即將楚婉兒打橫抱起來，往外衝去。
……
還是上午住的那個醫院，還是那個醫生，還是上午那個護士。
醫生爲楚婉兒檢查完，並打上吊針離開後，謝方臣意外的發現，護士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盯着他看。
見他望過去，護士幽幽開口了。
“我知道你是謝方臣，她是楚婉兒，我認出你們了。”
謝方臣沒什麼反應，靜靜的看着女丨護丨士，彷彿自己的身份暴露，並不是什麼大事似的。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是受過培訓的，我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不會對病人的情況說三道四。”
“……”謝方臣依舊沒什麼反應。
以往，謝方臣肯定會迴應女孩幾句，把女孩哄的團團轉。
可是今天，他實在沒這個心情。
女丨護丨士神色嚴肅，朝病牀上躺着，依舊昏迷不醒的楚婉兒看了一眼。
“我雖然不會說出去，但是我有一句話要對你說。”她又看向謝方臣，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我不知道你跟楚小姐是什麼關係，是情侶還是別的什麼，但是你傷害她，就是你的不對。”
謝方臣：“……”
“作爲一個男人，你不能打女人，這不僅是道德問題，這是犯法的。”
聽到女丨護丨士這麼說，謝方臣終於開口，爲自己反駁了一句。
“我沒打她。”
“但是她受到了傷害，而且是三番五次的。就算你沒有直接動手打她，也肯定跟你脫不了干係。”
女丨護丨士一針見血，謝方臣沒法再繼續反駁。
畢竟，事實就是如此。
楚婉兒頭上的傷，雖然不是他直接弄的，但是卻是因爲他而加重的，今天下午，現在，都是因爲他。
“不管是因爲什麼事情，你都不能傷害她。”女丨護丨士宛如楚婉兒的小粉絲一般，正義凜然，“如果以後你還打她，我會曝光你的，不惜一切代價。”
謝方臣突然就笑了，他直起腰，朝女丨護丨士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