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第九特區 >第一七九三章 兄弟酒,掏心話
    林家客廳內。

    林念蕾低着頭,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聲音顫抖地呢喃道:“哪……哪怕他是逢場作戲,我……我或許都能在心裏勸自己,但……但他和那個女的是有感情的……。”

    張嵐沉默半晌:“這話真不像是從我姑娘嘴裏說出來的。”

    “您……您在挖苦我嗎?”林念蕾有些敏感地擡起了頭。

    “傻,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捨得挖苦你呢?”張嵐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說道:“我意思是說,這家庭教不了你的東西,總有一天現實生活會交給你。你跟我說的話,不像以前那麼孩子氣了。”

    林念蕾再次低頭,沉默許久後,才負氣地說道:“媽,我要和他離婚。”

    “你看,我剛說完你,你就又說孩子話了。”張嵐心疼地看着姑娘,輕聲呢喃道:“兩個家庭都綁在一塊了,你怎麼和他離婚啊?”

    “我爲什麼要考慮你們的感受?”林念蕾倔強地回道:“我爲什麼又要考慮兩個家庭的因素?!”

    “好,不說兩個家庭的事兒,媽就問你一句話,”張嵐看着林念蕾:“你心裏能放下秦禹嗎?”

    “爲什麼不能?”林念蕾攥着粉拳,態度決絕地回道:“是他背叛我的!”

    “那就沒必要非得離婚啊。”張嵐冷靜地看着姑娘,輕聲說道:“你和他以後各過各的不就完了嗎?他沒管好自己,也就沒理由要求你啊,你喜歡誰,就跟誰在一塊好了。”

    林念蕾怔住:“這是兩回事!”

    “負氣,離婚,還是說明你沒放下他啊。”張嵐替林念蕾擦着眼淚:“你心裏不甘,委屈,憤怒,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他疼,但這能解決基本問題嗎?如果你還愛着他,那最後痛苦的一定是你,是孩子。”

    林念蕾看着母親沉默。

    生活就是這麼諷刺,曾幾何時,林念蕾說她喜歡着秦禹,但家裏缺死活不同意,甚至秦禹兩次來林家,都碰了軟釘子,最後沒辦法,林念蕾選擇了愛情,離開了家裏。

    可現如今,林念蕾和秦禹之間遇到了問題,張嵐卻是最先勸說自己姑娘的那一個人,前後反差之大,令人唏噓。

    秦司長和秦師長,雖只有一字之差,可兩者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

    重都,醫院內。

    秦禹已經轉醒,身體虛弱地看着醫生:“我沒什麼大問題吧?”

    “急性肺炎,心臟早搏,需要住院調理。”醫生皺眉說道:“而且你不能抽菸了,更不能喝大酒。”

    秦禹緩緩點頭。

    “休息吧。”醫生轉身離去。

    秦禹看着室內的一大羣人,身心疲憊地擺了擺手:“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近一年多,秦禹的工作強度一天比一天大,身體狀況也遠沒有在松江時理想。打完九江,他原本想回來修養幾天,沒想到這後院又起火了……

    林念蕾委屈,秦禹此刻更委屈,他躺在牀上,感覺自己的身體沉得像石頭,心裏更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這麼拼,這麼努力,究竟是爲了什麼。

    權利嗎?

    目前,自己已經擁有了封疆大吏的權利,可卻並沒有想得那麼美好啊,很累,像走鋼絲。

    爲了家庭嗎?

    可爲什麼搞到現在,家庭也出現危機了呢?

    爲了兄弟,故友,和那些跟着他打江山的人嗎?

    仔細想想,這些人又似乎都比他過得好,過得輕鬆。

    到底爲了什麼呢?

    秦禹看着天花板,心裏憋屈得不行。

    “咣噹!”

    房間門開,顧言邁步衝了進來:“狗日的,聽說你爲愛殉情了?這他媽真是天下奇聞啊,我顧言的兄弟,能幹出這麼缺心眼的事兒嗎?!”

    秦禹木然地扭頭看向他,面色疲憊地說道:“滾出去,我不想跟你扯淡。”

    “????”顧言懵逼了,他很久沒聽到秦老黑用這種“強勢”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了。

    “你這是真要不過了,要自我毀滅了是嗎?”顧言彎腰坐在秦禹旁邊,伸手扒着他的眼睛說道:“你仔細看看,我是你大哥!你剛纔罵誰呢?燒糊塗了?!”

    “我很累,不想鬥嘴。”秦禹嘆息着回道。

    顧言怔了怔,看着秦禹的狀態,突然問道:“能喝點不?”

    “大夫不讓喝。”秦禹木然回道。

    “啥病啊?”

    “他說我心臟早搏,不讓喝大酒。”

    “那死不了,而且你還在醫院裏,出事兒了,搶救也來得及。”顧言擺手喊道:“警衛,去問問,他打沒打怕喝酒的藥,如果沒有,就整點菜,我跟咱秦師長喝點。”

    ……

    半小時後。

    秦禹坐在病牀上,左手打着吊瓶,右手拿着酒瓶,仰脖狂灌。

    “哎哎,你他媽別這樣喝啊,萬一真喝出事兒了,那我還能離開川府嗎?”顧言急了,掰着秦禹的手:“意思意思就得了,我喝,我替你喝還不行嗎?”

    秦禹喝了一大口白酒,臉色漲紅地喘息着。

    “你怕啥啊?”顧言接過秦禹的酒瓶子,也不嫌他髒,直接也對嘴喝了起來。

    秦禹怔了好久,突然低着頭,捂着臉頰說道:“……我……我怕她和我離婚。小言,我真的不想離婚……她從我啥也不是的時候,就一直跟着我……我不想跟她分開。”

    顧言從未見秦禹哭過,此刻也有點麻爪了。

    “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秦禹聲音顫抖地說道:“外面不消停,天天他媽B的全是勾心鬥角的事兒,搞的你連一個安穩覺都沒得睡。我很累了,還要忍着,堅持着……現在,外面的火沒平,家裏的火又燒起來了!……從在松江開始,我就一直迴避着可可,她也在迴避着我……但沒辦法的是,她的家族和我的事業是有緊密聯繫的,松江一撤出來,他們都要來川府……你說他媽的,地方就這麼大,我還怎麼躲着她?同樣,她也沒辦法躲着我了啊!”

    顧言靜靜聽着。

    “於家撤出天成,總共拿了兩個億遣散費,”秦禹激動地說道:“那是人家幾代人的心血啊,最後他媽的就換了這麼點銀子,你當於家心裏平衡嗎?我跟你說,要不是可可的心一直在我這兒,她爸也支持我,那於家很大可能會站到對面了。從松江出來,可可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自己的青春沒了,事業沒了,最後人也沒守住。他媽的,你知道我聽到這話是什麼感覺嗎?……搞浦瞎子的股份,跟七區談判,可可就是奔着死來的,你明白嗎?我能看不明白這裏的事兒嗎?你說……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