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寒，心驚，懼怕等負面情緒，在人羣中無聲地擴散，慌亂緊張的話語，不停地傳遞着，影響着周邊的每一個人。
絕大部分的人都絕望了，看不到任何跑出去的可能，他們也沒有再一次面對機槍掃射的勇氣。
下方，密密麻麻的正規軍，在以很快的速度向上推進着。很多人面對槍口，震爆D，以及手L，不自覺的就舉起了雙手，做出了投降的手勢。
“再幹一次，大平臺沒有多少人，我們一塊衝，能出去！”蔣學一邊在靠下的位置射擊衝上來的士兵，一邊高聲吼着。
“兄弟們，跟我再衝一次！”老喬不甘的吼着：“衝出大平臺，咱們就能回家。”
有人聽到喊聲，向老喬的方向靠近；也有人麻木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更有的人喊着投降了，舉起雙手，向下跑去。
“嗡嗡！”
隧道內，馬達聲音澎湃響起，四臺裝甲車從後面衝了上來。
充滿機械杆的車載機槍，車頭左側裝載的小口徑榴D炮，以及裝甲車刀槍不入的護板，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噠噠噠噠……！”
機槍咆哮，靠後的工人，以及往下跑投降的工人，被一片片地掃倒。
“不打了，不打了……。”
“投降了，我他媽不想死。”
“……老喬，投降吧，不然我們全得沒。”
“……！”
人性就是這樣，想過會死，和真的要面對死亡，永遠是兩個心態。此刻就連那些骨頭很硬，膽色很大的領頭工人，也徹底崩潰。他們或是勸着老喬，或是渾身癱軟地坐在地上，放棄了掙扎。
兩千多號人被憋在上層隧道，宛若行屍走肉，不再動彈。
“跟我再幹一次，”蔣學扯脖子吼道：“要死先死我，大傢伙別放棄！”
無人理他，也沒有了迴應，包括老喬都已經麻木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孟璽，你帶人再衝一次，相信我啊，還有機會。”蔣學躲在掩體後，一邊射擊，一邊喊：“我們攔着，你們衝。”
“嘭！”
小口徑榴D炮開火。
“轟隆！”
鋼筋水泥澆築的牆柱子，宛若紙糊的一般被打碎，蔣學猝不及防下被震的雙耳發麻，大腦一片空白地倒在了地上。
“處長！”
“蔣哥！”
“……！”
10名軍情人員圍了過來，伸手從廢墟內拽出了蔣學。
隧道入口處，受了輕傷的孟璽，賀強，以及腿上中了一槍的何大川，此刻全都癱軟地坐在了地上。
“回不去了。”何大川淡淡地說道。
“大川，投降吧……投降說不定還能留下幾個人。”一名土匪木然說道：“他們不至於把兩千多號人，全殺了吧。”
何大川木然看着天花板，一言不發。
下方。
裝甲車與士兵們全部停滯，舉着槍，殺氣騰騰的對準着暴動隊。
“滋啦啦！”
一陣電流麥的聲音在隧道內響起，這裏槍聲停滯，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參與暴動的所有工人，我限你們三十秒內，交出所有武器，沿牆壁兩側，抱頭跪在地上，等候處理。”大喇叭內傳來了李致勳極爲陰霾的聲音：“如果繼續反抗，這裏會變成屠宰場，你們將會全部被擊斃。”
下方，士兵們見絕大部分工人，已經放棄抵抗，就沒有再貿然前壓，怕有人在隊伍裏反抗，造成無畏的傷亡，也怕他們近距離攪和到兩千多人內，場面會再次失控。
“我再重複一遍，所有參與此次暴動的人員，我限你們三十秒內交出武器，沿着牆壁兩側，抱頭跪在地上！！……！”
李致勳的話剛喊完一半，剛纔被震暈的蔣學，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滿身都是灰塵，臉上、身體上、軀幹上，到處都是隨處可見的血口子。他衣衫破損，耳朵流血，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四周。
“交槍，抱頭跪在地上！”下方會華語的軍官，也開始大聲吼着，並且帶人邁步慢慢向前壓了過來。
“跪下，我跪你媽了個B！”
蔣學甩了甩頭髮上的灰塵，重新拿起槍，聲音高亢地吼道：“軍情組的人，跟我往外打！”
話音落，十名軍情人員，全部拿着搶來的槍，視死如歸地看向了上方通道口。
“CNM的，衝！”
蔣學沒有理會何大川，孟璽，以及老喬等人，而是隻衝着自己人喊了一聲，就一往無前的向前衝去。
上面入口的士兵，原本以爲這幫鬧暴動的工人都投降了，準備拿着鋼盾，向下施壓，但卻沒想到蔣學他們十一個人，竟然打起了反擊。
一路向前，蔣學等人穿過人羣，集體衝着上方入口開火。
對方措手不及的四名士兵瞬間被掃倒，但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架着機槍開始還擊。
11個人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迎着子D衝了上去。
蔣學在最前面，他打光了槍裏的子D，低頭就要更換搶來的備用彈J。
“噠噠噠……！”
幾發機槍子D掃過來，蔣學左小臂直接被掃碎。
是的，掃碎！
手掌，手腕斷成了幾節，四散而飛地落在了地上。
10名八區的軍情人員，只衝出去了不到二十米，就有五人被擊斃，倒在了地上。
他們生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再煽動其他工人，只留下一個向前衝鋒的背影。
五人身死，三人受傷，剩下的兩人，依靠着掩體，依舊衝着隧道口開槍。
入口處本來出來的人就不多，被11人衝擊了一下後，沒有受傷和死亡的士兵，立馬鑽回了大平臺。
牆壁旁邊，孟璽，何大川，老喬，賀強，包括那些已經準備投降的工人們，目瞪口呆地看着蔣學等人，內心有着說不清的情緒在共鳴着。
11個人向死而生地衝擊，倒在了向上的緩坡上，這一幕震撼着在場每一個工人。
蔣學左小臂斷裂，渾身都是鮮血，他在地上趴了幾秒後，單手扶着地面，再次起身。
“跪下？！！CNM，自西北戰線開戰以來，你見過三大區哪一個核心軍官、高級軍官，向你們跪下過？！”蔣學目光執拗，單手拿槍吼道：“所有穿軍裝的，執行我的命令，向目標地點發起衝擊！人回不去，魂也得給我回去！”
兩名軍情人員，聞聲跟着蔣學，一往無前地衝向了上層入口。
孟璽看着他們三個，緩緩站起了身。他或許想到了自己曾經是一名軍人，自己曾在八區某一面旗幟下宣過誓；也或許他不想被抓後，窩窩囊囊的被人當成領導者擊斃……
他撿起放下的槍，扯脖子吼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