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第九特區 >第二四零七章 無奈的時代,無奈的一羣人
    度假村內,廣播聲音響起。

    “各位遊客請注意,雪場左側通道附近發生槍擊事件,非常危險,請大家不要隨意亂跑,待在安全地點,配合工作人員撤離。雪場通道周邊的遊客,有序向檢票口內撤離,不要亂跑!”

    廣播聲音一遍遍響起,很多聽到槍聲,但不知道槍擊地點具體在哪兒的遊客,全都有了躲避方向,而檢票口處的遊客,也在指揮下衝進了雪場內。

    檢票口裏側的工作人員關上了欄杆門,並且有一名心善的遊客,將汪雪的孩子也抱了進去。

    就在遊客疏散撤離的過程中,非常感人的一幕出現了。兩名度假村內的巡邏警,帶着三名保安,從遠處趕來時,正好看見白癜風等人,持槍射殺遊客,並且意圖綁架人質。

    在這種緊要關頭,兩名巡警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率先持槍堵住了匪徒要向外衝擊的通道,而三名安保人員在沒有槍的情況下,將數個垃圾桶推倒,堵到了出口位上。

    白癜風等人窮途末路,一邊與巡警交火,一邊扔出了數發手L。

    爆炸後,一名跑動的安保人員被炸傷,一名巡警被射殺,但也正是因爲五人的冒險攔截,白癜風等人最終沒有衝出去,而是被堵在了通道側面的廊橋樓梯附近。

    “大哥,樓下被堵死了。”一名惡匪持槍看向樓梯下方,慌神地問道:“咋弄?!”

    白癜風等人,嚴格意義上來講不算是大匪,悍匪,他們的兇悍程度雖然超越常人,但最多算是惡匪,手段殘忍的流寇。而這種團隊往往是不走到絕路,絕對不可能投降的。

    “衝到樓梯上面,砸開廊橋的崗樓鑽進去。”白癜風扯脖子吼道:“大力,你在樓下擋一下。”

    “我擋你媽了個B,外面全是人!”大力毫不猶豫的奔着二樓跑去,嘴裏全是污言穢語。

    大難臨頭,誰特麼是誰大哥啊?

    能跑出去的纔是大哥!

    白癜風一見手下的人不聽話,氣的肺部炸裂。但此刻逃命要緊,他拎着槍也向樓上跑去了。

    “鐺啷啷!”

    就在這時,趕過來的巡邏警向樓梯方向拋射了數發催淚瓦斯。

    “衝!”

    蔣學立即喊了一聲。

    霎時間,軍情人員,巡警,安保人員,舉着防爆盾就衝了過來。

    樓梯間內,催淚瓦斯爆開後,煙霧將上下兩層填滿,白癜風流着眼淚,不停的咳嗽着喊道:“等我一會,小亮,等我一會!”

    樓下,槍聲亂響,戴着簡易防毒面具的巡警和軍情人員率先衝了上來,正在跑動的白癜風被一槍打在了尾椎骨上,當場從樓梯上跌落了下來。

    “別開槍,服了,投降了!”白癜風反應很快地吼道。

    “嘭,嘭嘭!”

    蔣學掄着槍把子,迅猛的衝着白癜風腦袋砸了數下,後者當場血流如注。

    “CNM的,遊客你都突突,你也是個人?!”巡警也圍了上來,將地上的白癜風一通亂踹。

    槍聲響了半分鐘,樓上樓下的匪徒全部被摁住。

    蔣學衝出廊橋樓梯,面色蒼白的擺手吼道:“快,快,組織車輛去醫院,大家都過來幫把手。”

    此刻,在樓內躲藏的汪雪也衝了出來,她見到自己老公被擡上汽車,渾身是血,情緒當場就崩潰了,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度假村的巡邏站派出了剩餘警力,開始封鎖現場,匪徒,屍體,傷員,也逐一被運了出去。

    路上,蔣學給孟璽打了個電話,直言說道:“我前妻這邊出事兒了,死傷不少人,肯定是易連山搞的,你馬上給上層打電話,盯死他們。”

    孟璽怔了半天:“他搞你前妻有啥用啊?怎麼想的?!”

    “他倒是想搞別人,但有機會嗎?”蔣學咬牙切齒地說道:“除了我的直系親屬外,特一偵查處所有知情的核心軍官,全都把家裏人安排到了特戰旅了,他們根本無處下手。易連山這個王八蛋,心裏已經慌了,他怕王寧偉隨時可能吐,這才鋌而走險的。”

    “……你和你前妻的關係,很多人知道嗎?”

    “不多,但他們想查也不難。我前妻是公務人員,在經濟署工作,我倆結婚的時候辦婚禮了,老軍情人員都知道我們以前的夫妻關係很好。”蔣學咬牙切齒地罵道:“軍情局內部,百分百有人給易連山遞消息了。”

    “好吧,你處理那邊,?我給上層打電話。”

    “好!”

    二人溝通完畢後,結束了通話。

    ……

    兩個小時後,醫院內。

    蔣學從院長辦公室裏走出來,先行到了急救室這邊,而這時病患家屬已經將整條走廊堵死了,其中就有汪雪和她的兒子。

    “大家靜一靜!病患太多了,我們已經儘量抽調最好的醫生,臨時騰出手術室,盡最大努力救助傷患。”一名科室主任擺手衝大家吼道:“但請你們不要喊,不要擁堵走廊,給我們的醫護人員提供便利的搶救環境。”

    衆人聽着醫生的喊聲,才讓開了走廊中央位置。

    長椅上,汪雪看見蔣學到場後,猛然起身,雙眼通紅地衝過去,用手拽着蔣學的脖領子吼道:“爲什麼我都和你離婚了,你還能陰魂不散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裏?爲什麼?!他媽的,你想往上爬,你想當大官,你爲什麼要傷害別人?我老公有什麼錯?他有什麼錯,要挨三槍?!我告訴你蔣學,他要活不過來,我恨你一輩子。我和兒子永遠不會原諒你們這羣人!”

    蔣學木然呆愣地看着她,內心也是非常自責和無奈。

    其實,汪雪說的一點錯也沒有,她就是一個普通人,期望過着平靜安穩的生活,但因爲她和蔣學曾經有過一段婚姻,並且感情極好,還是初戀,所以她才被無辜地牽扯了進來。

    對於蔣學來說呢?

    他更無奈,更無助。他不是神,他不可能保護到所有人。

    軍情的工作是殘忍,冷酷的,他也不想連累任何人,但是敵方勢力卻無孔不入啊!

    走投無路的敵人,還會在乎什麼道德底線嗎?

    一個溺水之人,馬上就要淹死了,他甚至都可能會拽着自己的親人,往水面上浮。

    這時候人性的惡會被無限放大的,只要但凡對方有活的機會,那就不會輕易放過。

    汪雪一聲聲罵着蔣學,埋怨着他,聲音淒厲。

    蔣學沒有反駁,只任她打罵。

    過了一會,走廊內的遊客家屬,聽說蔣學是公務人員,也紛紛出言咒罵,甚至是動手。

    醫院的人拉不開,軍情人員想要阻隔對方,但卻被蔣學攔住了。

    “他媽的,我們納稅,給大區交錢,養你們有什麼用?!”

    “那麼多人,爲什麼還會讓匪徒傷及到普通老百姓,你們是幹什麼喫的?!”

    “……!”

    玩命的軍情人員,聽到這種質問,內心無語且悲涼。他們自認爲自己乾的事兒,是有信仰的,是爲了華人大區能早日政權一統,實現飛越,而一直爲此努力着,拼命着。

    同樣,老百姓也沒錯,他們是無辜的受害者,他們也需要情緒的發泄。

    誰錯了?

    悲哀的是,似乎誰都沒錯。

    蔣學捱了一通打罵後,離開了走廊。他像一隻紅了眼的惡犬,坐在門外的臺階上說道:“不指着王寧偉吐了,老子寧可被槍斃,也要強弄易連山!”

    ……

    七區陳系。

    “川府那邊傳來消息,說老李被林念蕾給幹掉了。”一間燈光昏暗的房間內,一名中年衝着窗口處的人說道:“……一統勢在必行,這是大家公認的,但以犧牲我方利益爲主,捧林耀宗上臺,這並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