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第九特區 >第五二二章 二龍崗上的新聲音
    山腰處,冷風徐徐吹過,地面上蕩起陣陣雪花。

    兩幫帶有土匪性質的亡命之徒,人數和武器都相差無幾,正在針鋒相對的僵持着,要進行着最原始,最簡單粗暴的碰撞。

    “來,擡頭,告訴我你手裏有沒有槍,槍裏有沒有子d?!”吳天胤伸手指着發哥,面無表情的吼道:“有你就站起來,今天就咱倆,把事兒了了。”

    發哥看着吳天胤身上綁着的雷g,以及他身邊站着的安仔等人,坐在地上沒有回話。

    “起來啊,還等我扶你啊?”吳天胤起身喝問道。

    “你將我啊?真幹起來,我倒你就倒。”發哥棱着眼珠子竄起,氣勢洶洶的拿着槍回道。

    “我就將你了。”吳天胤伸手點着發哥的胸口:“你聽好了,我就當着你兄弟面將你了,就不給你臺階。你要是個帶隊的,咱倆就這個距離玩一把。”

    發哥咬着牙,額頭青筋乍現。

    車內,發哥的兄弟,全部端槍盯着他,似乎在等他一個信號。

    發哥攥着槍,泯着嘴,沉默了足足兩秒後纔回道:“吳天胤,你殺了我兄弟鼕鼕,我管你要賠償,有毛病嗎?”

    “我去nm的!”吳天胤瞪着眼珠子,一點臺階不給的喝問道:“現在說的是鼕鼕的事兒嗎,啊?我問你,槍能不能擡起來?!”

    發哥臉色漲紅,右手持槍略微擡起。

    吳天胤伸手拔槍,槍口戳在發哥的胸口,使勁兒往前一頂。

    發哥當場後退半步,與吳天胤拉開了距離後,臉上瞬間就慌了。

    “亢!”

    槍響。

    發哥剛剛擡到一半的手臂,猛然哆嗦了一下,整個人再次後退了半步。

    吳天胤右手持槍,面無表情的看着發哥:“錢就擺在你臉上,槍怎麼還啞火了呢?”

    發哥右手顫抖,臉色煞白的嚥了口唾沫。

    安仔看到這幅景象,直接放下了兩條端槍的胳膊,並且感覺後脖頸和腦後冒起了陣陣涼風。那是剛纔太過緊張出了汗,現在一放鬆,纔會霎那間感覺到了涼意。

    吳天胤邁步走到發哥身邊,用槍口點着他的胸口說道:“你服不服?!”

    發哥冷眼看着他,沒有回話。

    “今天你沒搶到我這點錢,你明天依舊喫涮羊肉,睡倆媳婦。”吳天胤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哥幾個今天要過不了這一關,松江回不去,錢沒了,明天tm的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你跟我鬥,你斗的起嗎?”

    發哥沉默。

    “你聽好了,二龍崗以後有我沒你。”吳天胤說完,低頭就扣動了扳機。

    “亢亢!”

    兩聲槍響泛起。

    “啊!”

    發哥慘嚎一聲,撲咚一下栽倒在地,右臂肩胛骨往外泚泚冒血。

    “咣噹,咣噹……!”

    後車內的三個亡命徒,持槍就衝了下來。

    “我他媽乾死你!”其中一個壯漢,端槍就要衝着吳天胤摟火。

    “別……別動。”發哥趴在地上,咬牙吼了一聲。

    吳天胤扭頭看了一眼壯漢,話語簡短的衝着安仔招呼道:“走了。”

    說完,安仔等人立馬持槍,倒退着跟上了吳天胤。

    吳天胤路過樹林子的時候,從包裏掏出了兩萬塊錢,一點沒猶豫的扔給了那三個被挾持的槍販子:“兄弟,得罪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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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領頭的槍販子一愣,低頭看了看錢喊道:“住二龍崗了啊?”

    “常住了。”

    “兄弟,活着就不容易,沒啥解不開的仇,以後買響兒找我哈。”槍販子再次喊了一聲。

    “好勒。”吳天胤帶着衆人就奔着山下走去。

    雪地中,剛纔持槍要打吳天胤的那個壯漢,伸手扶起了發哥,聲音低沉的問道:“面對面都沒敢開槍,以後生意咋做啊?”

    發哥臉色慘白,強忍着肩胛骨傳來的劇痛之感,低聲回道:“……好漢不喫眼前虧,他們有準備。”

    壯漢聞聲無言。

    ……

    下山的小路。

    “哥,咋不弄死他呢?”小尋皺眉問道:“這貨有人有槍,以後留着是個麻煩。”

    “呵呵。”吳天胤一笑:“桌上的賭鬼,一看你表情就知道你手裏握的是不是龍虎豹,這人也一樣。你是鯤鵬還是走獸,碰到一把事兒就顯形了。你看着吧,他在二龍崗待不長了。”

    “我是真沒想到,他連胳膊都沒敢擡。”安仔無語的說道:“我記得他以前挺猛的啊,當初身邊就三四個人,就在二龍崗幹起了買賣。”

    吳天胤轉身回頭,看着安仔問道:“在監獄裏,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你注意到過嗎?”

    “什麼現象?”

    “坐班的大哥,經常欺負什麼人?”吳天胤問。

    “那還用問嘛,專門欺負那些有點小關係,家裏也給存錢的犯人唄。”

    “他們最願意拉攏什麼人?”吳天胤又問。

    小尋思考一下應道:“專門願意拉攏沒家沒業的流氓子。這幫人在裏面喫不上好東西,聽話,下手也黑。”

    吳天胤扭頭看向小尋說道:“我剛進監獄的時候,有個老人跟我說,你要想活得滋潤點,沒事兒就去嚇唬嚇唬那些有錢有關係的。你是重刑犯,那越有錢的越怕你。但你千萬別一個勁兒的熊那些啥都沒有的流氓子,弄急眼了,他敢整死你。”

    小尋沉默。

    “在監獄裏,不光坐班的養流氓子,其實警員也養,沒事兒總給他們開個小竈,拉出去抽點電子煙,談談心……這是爲啥呢?因爲他要錢沒錢,要家沒家,幾年,十幾年的刑期往那兒一擺,你再天天給他喫窩窩頭,讓他碼重活,一點生存空間不給他,那人能受得了嗎?”吳天胤揹着手,輕聲說道:“在二龍崗也一樣,我就是那個流氓子。啥都沒了,誰惹我,我就整死他。發哥?他不行。我從一見他,就知道他沒有那個在二龍崗竄起來的馬力。”

    安仔聽到這話,頓時一笑:“我也蹲過監獄,咋就沒你看到的多呢?”

    “……你和我能一樣嗎?我蹲了十二年,監區裏有多少耗子,我都一清二楚。”吳天胤眼神略有些黯淡的回了一句後,就不再主動吭聲。

    ……

    當天晚上。

    發哥在黑大夫那兒治了傷後,只留了身邊最近的三個兄弟,隨即輕聲說道:“不在二龍崗待了,你們要願意走,咱還一塊,不願意走,我拿出二十萬給你們仨分了,咱大家散了吧。”

    “不是,我怎麼就不明白,你虛啥啊?咱二龍崗的亡命徒還少嗎,你怕他幹啥啊?”壯漢不解的問道。

    “吳天胤不是來混錢喫飯的,他跟我們不一樣。”發哥聲音沙啞的回道:“而且……我沒摁住他,還讓他崩了兩槍,那以後在這兒也沒法喫飯了。”

    ……

    松江。

    三公子站在市郊某別院內,拿着電話,輕聲說道:“你告訴李家,讓他們在江州先別亂動。第二筆錢,我馬上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