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第九特區 >第七六八章 離去之前,必要穩定
    接下來的一週內,拉回南滬的屍體再次被確認身份,經過dna比對鑑定,其中一名死者,正是李元震。

    消息一出,學院內各個小圈子裏的人一片譁然。

    李元震不管咋說,也算是第三屆學員中的風雲人物了。老爹是奉北的一方大員,家裏能量也頗爲充足,可即使這樣的人,出了城區,那說被幹死也就被幹死了,並且他家裏還一點辦法都沒有。奉北警署,總局派出了不少人去區外調查,可卻毛都沒查到。或者說,他們知道是誰幹的,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元震的母親哭到暈厥,趴在骨灰盒上一直在呢喃:“我兒子這麼優秀,這麼年輕……怎麼就這麼死了……他冤枉啊,某些職能部門太黑暗了……!”

    這種話語裏充滿了抨擊和不甘的味道,可她卻沒想到,他兒子死之前,乾死了身邊最好的兩個朋友,並且企圖殺害數個無辜的人。

    所以不管是亂世,還是平安盛世,家庭的影響對後一代人來說,絕對是至關重要的。

    朝堂,學院,教育出來的人並不一定是什麼人中龍鳳,和道德品格高尚的標杆;而草根,平民,甚至下九流中竄起來的人,也並非一定就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

    ……

    林成棟真的消失了,毫無音訊,毫無線索,甚至秦禹都花錢找了港口稽查司的一名高官幫忙打聽,可依舊啥消息都沒有。

    在某一部分成年人的思維裏,是很難存在僥倖的,所以,這時候秦禹的心裏……其實是已經認定林成棟死了的。哪怕他心中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可也得認。因爲但凡林成棟逃過一劫,那都沒理由不聯繫他。

    展楠推斷,一定是幾個馬仔砍死了林成棟,怕出事兒,所以偷偷把他屍體處理掉了。

    港口的凍海區域,有不少人工打鑿的冰洞,人往裏一扔,順着海水就飄走了,拿儀器都探測不到。

    整件事裏,林成棟其實是最他媽無辜的一個。他沒有貪財,沒有招搖過市,甚至都沒有任何摻和到利益爭鬥裏的意思,可即使這樣,他還是被捲了進來。

    秦禹心裏覺得愧疚這個朋友,所以最近幾天心情都不好。

    這天中午,秦禹剛剛辦了出院手續,就被林憨憨接走了。不,準確地說應該是,秦禹在住院的這段期間,憨憨幾乎每天都會來。她不怎麼會做飯,可還是學會了煲湯,做一些簡單的病號餐。

    “哥,你傷還沒好利落,別回學院住了。”小白開着車說道:“我在公司旁邊給你搞個公寓,你在那兒養一段吧。”

    “行。”秦禹點頭。

    察猛聞聲看了看憨憨,又看了看小白,心說這孩子現在是越來越上道了,虎b中竟帶着一點細膩……

    車一路疾馳,很快來到了公司門口。

    “哎呀,你慢一點。”林憨憨單手扶着秦禹,兇巴巴地說道:“後面也沒人攆你,你走辣麼快乾什麼!”

    “我怕你扶不住。”

    “姐上山能打虎,有什麼扶不住的。”林憨憨額頭冒着細密的汗珠,扭頭喊道:“白白,你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哈,尤其是紙巾……。”

    “嫂子,你敢不敢別管我叫白白,聽着跟寵物似的。”

    林憨憨對嫂子這個稱呼,已經到了麻木的程度,因爲小白一直這麼叫她,她糾正了幾次,對方都沒改口,所以她就也懶得鳥了:“別磨嘰啦,快去,快去,一會我們去喫飯。”

    “嫂子,溼巾用不用買啊?”

    “我

    打屎你!”

    “哈哈!”小白笑着離開。

    “走,慢一點。”憨憨扶着秦禹,邁步奔着臺階走去。

    “吱嘎!”

    一臺汽車停在路邊,展楠拿着車鑰匙走了下來:“小禹!”

    “哎!”

    秦禹轉過身,喘息着招呼道:“走吧,進屋說。”

    ……

    幾分鐘後,公司二樓的會議室內。

    秦禹坐在椅子上,插手問道:“成棟的老婆和孩子聯繫上了嗎?”

    “聯繫上了。”展楠點頭:“我把事情跟他們說了一下,他媳婦挺激動的,在電話裏都哭了。”

    秦禹沉默。

    “她跟我說,無論如何也要確定成棟是否真的出事兒了,唉,我都不知道咋回她。”展楠搓了搓臉蛋子,皺眉說道:“給他家裏拿點錢吧。”

    秦禹撓了撓鼻子:“這事兒不用你們,除了孩子上學的費用,我給她匯二十萬。”

    “一人一半吧。”展楠堅持着說道:“是小言留下了話,說要有用到錢的地方,我先替他拿,他回頭給我。”

    “也行。”秦禹點頭應道:“錢不要一次性給太多,慢慢來。”

    “嗯。”展楠掏出煙盒,扭頭看了一眼憨憨後,低聲說道:“他下面的幾個人,都跟我聯繫上了。我們談了一下,意見大體相同,他們也願意配合。”

    秦禹沉默。

    “你覺得他到底是想上位,還是真的對老六有尊重?”展楠輕聲問道。

    秦禹皺了皺眉頭:“或許都有吧。”

    “那要是都有的話,我可幹了。”展楠徵求着秦禹的意見。

    “幹吧,早晚的事兒。”秦禹話語簡短地說道:“從貨款開始。”

    “好的。”展楠點頭。

    ……

    當天晚上。

    仇伍下面的兩個兄弟,帶着十幾個人,去了公司的大倉庫。

    “怎麼了,幹啥來這麼多人啊?”金水有些驚訝地問道。

    “也沒啥事兒。”領頭的男子彎腰坐在沙發上,笑着說道:“最近公司生意不太好,我們那邊分的錢越來越少,底下的兄弟傳起了一些閒話,所以我來是想看看賬本。”

    “看賬本?”瞎子邁步從樓上走下來:“賬本是隨便看的嗎?”

    “這裏沒有外人,”領頭男子話語客氣地說道:“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帳,看看咱一個月還能掙多少錢。”

    “即使看賬本,也輪不到你,你讓仇伍自己過來說。”瞎子陰着臉回了一句。

    “呵呵!”男子一笑,插手應道:“對不起,這事兒跟伍哥關係不大,就是我們下面的兄弟自己想看。”

    金水聞聲愣住。

    ……

    與此同時。

    一間陰暗且劇烈搖晃的房間內,一名滿身都是柴油味的中年,低頭看着牀上的病人,皺眉衝着同伴說道:“要我說直接乾死得了,他傷得這麼重,咱救他有啥用?”

    “救他也不費什麼事兒,萬一能活呢?咱是不是還能多賣兩千塊錢?!”同伴齜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