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漂泊之倫敦橋 >第31章 十年磨一劍
      “表哥,就是這小子看起來很一般嘛。至於專程爲了他,出席這場比賽嗎我今晚可是在巴黎藍譚餐廳訂了桌子的”亨瑞不滿地嘟囔道。

      威廉淡笑不語。

      麥克爾優雅地對歌劇院內的衆人鞠了個躬後,就淡定地坐在了鋼琴前。燈光再次暗了下來,只留下柔和的藍色燈光,投射在位於舞臺正中的一架諾大的鋼琴上。

      麥克爾微微擡高雙手,手指落在黑白相間的琴鍵前,扭頭朝臺下第三排中間的位置望去。

      那裏,並肩坐着姐夫米勒探長,姐姐安吉兒,和恩師梅多頓先生。三人俱是十指相握,屏息斂神,一副緊張地喘不過氣來的模樣。

      麥克爾的心,軟成了一灘水,就連之前快要跳出胸膛的心,也奇蹟般地平靜了下來。他微微傾身,對着麥克風,輕笑着說道,“這一曲,獻給我的三個守護天使。”

      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了起來。聲動梁塵,如夢似幻的天籟之音,似破網而出的美麗蝴蝶,振翅飛舞在了皇家歌劇院的每一個角落。

      與歌劇院只有一牆之隔的科文特花園廣場裏,耍雜技的,變戲法的,演啞劇的,彈琴的,跳舞的,花樣繁多,人聲鼎沸。

      但歌劇院內,卻猶如獨立於世的世外桃園,萬籟無聲,只除仙音渺渺。琴聲時而不絕如縷,委婉連綿;時而似高水流水,深廣激盪;時而如鳴佩環,清脆悅耳。

      數千人都屏息盯着正前方的舞臺上,那個身着黑色燕尾服,面目略顯青澀,卻全身綻放着耀眼光彩的少年。

      少年的身形隨着樂音而微微搖擺晃動,似無意,又似輕舞。他修長而靈活的十指,如飛般在鍵盤上跳動,蕩起一道道白色的虛影。

      清靈之音突然急轉而下,音符中跳動着與年齡不符的風霜和蒼涼,悽苦和絕望,沉沉如暮靄,綿綿似細雨,將人一點點蠶食鯨吞。偏偏在滅頂之前,樂音陡變,恍如劈裂蒼穹的一把利劍,驅暗辟邪,破雲撥霧,讓陽光普照衆生,令生機重歸大地。

      完美的詮釋了何爲涸魚得水,絕處逢生。

      人最怕不是困難,而是絕望。日子似死水般沉寂,看不到生機,等不到契機,盼不到轉機。日復一日地被同樣的痛苦折磨。如失戀之人,怕再也尋不到愛情的蹤跡。生病之人,怕再也看不到痊癒的曙光。

      可既沒有亙古不變的宇宙,又何來永無天日的痛楚。只要不放棄希望,再執着久一點,努力多一點,終有走出泥沼,開雲見日的一天。

      一曲終了,直到少年起身,儒雅地朝聽衆鞠了一個躬後,歌劇院的兩千多名聽衆,包括衆裁判們,才仿若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如果不是親耳所聽,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這般刻着悲與喜的兩極,揉着死與生的衝擊,矛盾卻又奇異的和諧的琴音,居然出自一個還不足十八歲的年輕人之手。看來此界大賽的桂冠,非他莫屬。

      米勒探長拼命地拍着巴掌,無法相信他與妻子安吉兒一手帶大的麥克爾,那個幾年前還抱着他的腿叫姐夫的麥克爾,居然優秀至斯讓他有種家有吾兒初長成,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安吉兒則早已淚流滿面。

      她想到了爸爸媽媽雙雙辭世時,她在手術室外,抱着不足四歲的弟弟瑟瑟發抖的那個夜晚。想到了他們跋涉千里來英國投靠親人的艱難旅程,想到了他們被親人拒之門外時的惶恐無助,想到了他們流浪街頭時的艱辛痛苦,想到了恩人對他們施以援手時的感激涕零。

      後來雖然重新過上穩定的生活了,但她的弟弟再不復當年那般天真活潑,變得真來真沉默和內斂。唯一能夠讓他笑得像個孩子的東西,只有鋼琴。

      機緣巧合下,弟弟遇到了梅多頓先生,一個因被妒才而被排擠出英國國家鋼琴隊的頂級教練。併成了他的關門弟子。開始了他“十年磨一劍”的艱苦訓練。今天,弟弟這把寶劍終於出鞘了他終於攀上世界鋼琴界巔峯了,爲他自己,更爲傾囊相受的恩師梅多頓先生。

      第一次,皇家歌劇院內的所有人,像是約好一般一致起身。一邊激情地拍掌致敬,一邊齊聲高呼少年的名字。

      “麥克爾麥克爾麥克爾”

      臺下激情澎湃的觀衆,沒有注意到一對臉色鐵青的夫婦,拍了拍米勒探長的肩膀,低語了幾句後,又一前一後離開了一樓大廳。

      威廉卻注意到了。

      他興味地挑了挑眉,拍了拍身側年輕男子的肩膀,懶洋洋地說道,“亨瑞,你不是問我爲什麼今天帶你來嗎重頭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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