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漂泊之倫敦橋 >第106章 一斥一讚
      烏拂的聲音,讓桑頓有片刻的怔忡。他居然把烏拂還在線的事兒給忘了。

      想起烏拂,他就想起斯坦莫特斯家族那個命大的小崽子,心裏不由又生起一堆邪火來。幸好,總算有一件合他心意的事。看來有些時候,還是自己親自動手才穩妥。

      眼底浮上一抺狠辣,桑頓陰測測的說道,“一週之內,我要見到約瑟那個小崽子的”

      這次的話仍沒說完。因爲祕書長又衝了進來,剛剛的喜形於色徹底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和緊張,“老闆,一線來電。”

      一聽一線來電,桑頓的臉也變了。二話不說就掛了烏拂的電話,快步踱回辦公桌前,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領帶和西裝外套,端坐下來,清了清嗓子,這纔拿起桌上的座機,按下了接通鍵。

      軒然大波發生的第三處,是位於加勒比海的一個私人島嶼。

      島嶼所在的區域,比瑞士晚四個小時。約瑟的錄像傳來時,男人正坐在別墅的後花園,愜意的享用着早餐。

      別墅位於島嶼最大的石灰岩上。

      石灰岩像顆遺世獨立的滄海明珠,與島嶼主體由一條寬五百米,長達三公里的山脊相連。山脊兩側,經過數百萬年海水的沖刷,勾勒出兩條曲折優美的海岸線,如少女柔軟的腰肢。

      石灰岩三面臨海,俱是懸崖峭壁。別墅建在最靠近大西洋那一面的懸崖邊上。雖恢宏大氣,卻透着讓人窒息的滄桑和絕望。

      海風很強,捲起驚濤巨浪,瘋狂的拍打着不遠處的懸崖絕壁,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如千軍萬馬憤怒的咆哮。

      男人坐崖邊三米遠的一張圓形餐桌上,不緊不慢地用完早餐,優雅地倒了小半杯威士忌,舒服地仰靠進寬大柔軟的椅背上,閉目養神了好一會兒,方纔睜開眼,看向安靜的恭立在一旁的管家。

      管家立刻躬身呈上一份報紙,和一部手提電腦。

      男人皺眉思索片刻,指了指手提電腦,決定先看上面的內容。

      管家麻利的按了播放鍵,開始播放約瑟在“龍冀”的那段錄像。

      一掃之前的雍容閒適,男人眼底迸發出憤怒的光芒,冷着臉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斯坦莫特斯家的小崽子,是你動的手”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陰冷入骨,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吐着信子的眼鏡蛇。

      “是我。”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有些緊繃,“這不也是您想要的嗎”

      “我想要的嗤”男人嗤笑出聲,“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什麼時候你成了我肚子裏的蛔蟲了我警告你,別再自做主張,這個小崽子,我有大用處。”

      “我不明白,”電話那頭的男人的語氣又硬又冷,似在強壓着滿腔的怒火,“將斯坦莫特斯家族剷除,不是一直都是您的計劃之一嗎爲什麼不讓我動手難道您在懷疑我的能力和忠心嗎”

      “噢跟我說忠心,嗤,若你真是出於忠心,我倒也會高看你幾分。”男人的聲音更冷了,似千年寒潭中的冰塊般,讓電話那頭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那小崽子是我的你不許動”

      沉默了片刻,電話那頭的男人終於點頭應了。然後,試探似的問道,“您看今天的報紙了嗎”

      男人興味挑眉,拿起被他擱置在一邊的報紙,瞟了一眼頭版頭條。然後不可自抑的大笑了起來。笑聲直衝雲霄,酣暢淋漓,狂放至極,似是要將壓抑了太久的積鬱,全都發泄出來一樣。聽的電話那頭的男人鼻頭微酸,眼眶微紅。就連之前因男人毫不留情的斥責而升些的些許不快,也在男人的笑聲中煙消雲散。

      “好好好”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止住笑,拭去眼角的淚水,一連說了三聲好,“這份禮我收下了。你做的很好,我非常喜歡。”

      電話那頭的男人,自豪的咧嘴笑了。

      掛了電話,男人含笑沉思了片刻,才側頭吩咐道,“馬上啓程,是時候回去看一看了。”

      倫敦聖瑪麗醫院,晚上十點。

      龐媛媛拿起剛準備好的溫毛巾,認真細緻的給加布又擦了一遍臉和手。距離加布手術結束,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加布雖然依舊昏迷着,但他的各項生理指標已趨於穩定。看樣子,他應該已經安然渡過危險期了。

      呼出長長一口濁氣,龐媛媛這才意識到她全身痠痛,頭暈眼花。自加布昨晚手術結束後,她就寸步不離的守在加布牀邊,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個慌神,加布就報廢了。

      幸好他意志堅定,扛過來了。

      連打了幾個哈欠,龐媛媛趴在加布牀邊,迷迷糊糊的說道,“好樣的加布你已經脫離危險期了。謝謝你沒有放棄,我爲你感到驕傲,等你好了,我給你做好喫的約瑟那臭小子就最喜歡喫我做的”

      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後,居然已經睡着了。

      龐媛媛陷入了沉沉的夢鄉,加布卻睜開了雙眼。眼底清明一片,顯然早就已經醒了。

      低頭看了眼趴睡在自己身邊的龐媛媛,加布如死水般沉寂的眼底,浮現出一抺動容。

      過去二十多個小時,他雖然一直都處於昏迷狀態,但偶爾也能聽到外界的隻字片語。僅僅這些隻字片語,也足夠他了解事情的大概。

      他知道是龐媛媛,這個與他只有一面之緣的年輕女人救了他。送他到醫院,爲他請醫生做手術,又不眠不休的守在他的牀前,叨叨了十幾二十多個小時。現在他終於脫離危險期,她卻累趴下了。

      感激她出手相救嗎一點兒也不。他真寧可死了。也不想欠下這份人情。龐媛媛只是一時興起罷了,很快她就會發現他只是個人憎狗厭的白癡,本就該自生自滅。

      毅然的拔下手背上的輸液,加布掙扎着下牀,步履闌珊的朝病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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