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妾身也算是寧兒你半個孃親了,所以舞兒自然是你的妹妹了。”
袁瑾寧眼底一片譏誚之意,這是湊過來給她打臉啊,現成的臉打,不到白不打!
“那有你說話的份?不過一個賤妾,還想當我半個娘?你是我孃的話,那爲何總是打罵於我?”
前半段她說的確實刻薄,但後半句袁瑾寧立刻改了語氣,單手掩面,盈盈目光中一片哀傷屈辱。
衆人譁然,沒想到肖氏一小小妾室,居然敢虐待嫡女。
“早就聽聞了袁候極其寵愛那肖氏,如今看來確實是,居然放縱她虐待嫡女。”
“就是就是,可以想象這大小姐這些年是怎麼生活的。”
議論的聲音宛若一柄匕首,一刀一刀刺進袁恕和肖玫霜的心裏。
輿論是一種利器,足以殺人奪魂。
而身居高位,最忌憚的便是外界的言論,袁恕眉心緊擰,老練的黑眸帶着一股森森的冷意,回首狠狠抽了肖玫霜一巴掌。
“好呀你,居然敢虐待寧兒!”
他這一舉動讓袁瑾寧怔愣了幾秒,然後忍不住嘴角勾起,哎呀呀,袁恕這是打算將輿論全推到肖玫霜身上,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像極了拔那啥無情的渣男。
哦不,他本來就是渣男,有一個深愛他的妻子不珍惜,居然還揹着原主孃親去養小三,最後還光明正大的將肖氏接了回去。
袁瑾寧很懷疑,說不定原主孃親就是被活活氣死的。
說來自己這天煞孤星的名稱,還和原主孃親的死有關。原主娘去世後沒幾天,在葬禮上忽然蹦出一個有名的道士,直言袁瑾寧便是那剋死孃親的天煞孤星。
於是從那時開始,身邊一有什麼喪事,全都被推到了袁瑾寧身上。
可笑。
收回思緒,袁瑾寧津津有味的看着這一出好戲。
肖玫霜也明白了袁恕的意思,心裏涼了半截,之前當着攝政王打自己的事她還一直記着,現在又當着衆人的臉甩鍋,自己的名聲算是毀了一半了。
“好了,別在外面丟人顯眼了,快快進府吧。”
袁靈舞伸手搭在肖玫霜手上,輕輕拍了拍算作安撫,這動作讓肖玫霜的心裏有了些暖意。
這個男人她早就不指望了,幸好自己還有袁靈舞這麼個優秀的女兒。
等到了大堂會客室內,四人落座,一排婢女端着茶盞上來,茶香味四溢,袁瑾寧撫了撫茶蓋,發出輕微的磕碰聲。
袁恕、肖玫霜和袁靈舞三人其樂融融的說着話,而自己則坐在一角不曾言語,好似他們纔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個看客。
這樣也好,省得自己費腦子懟他們。
但沒安生多久,那邊的話題便引到這邊來了,袁靈舞巧笑嫣然:“聽說姐姐前些日子向父親要回了嫁妝…”
說到一半,點到爲止,示意着她接話。
但袁瑾寧會如她所願嗎?當然不會!
就讓她自個尷尬着去吧。
堂內一片寂靜,只餘下袁瑾寧手中時不時磕碰的脆響。
那嫁妝當然不可能從袁靈舞那邊拿回來,所以餘下的錢都是從府中摳出來的,導致這陣時間內府裏拮据了不少。
“哼!”
袁恕狠狠一拍桌,打破尬境,他眯起老練的黑眸:“是啊,你姐姐出息了,嫁人後翅膀硬了,你可知因爲你無理的要求,侯府有多虧空嗎?”
“父親說笑了,這本就是我應有的嫁妝,怎麼落在父親嘴裏,就是整個侯府的了?”袁瑾寧不鹹不淡的堵回去。
“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還真的不顧及侯府了?這也是你的家啊!”肖玫霜痛心疾首的捶胸,滿臉的悲哀。
看看那表情,要多真有多真,這女人放在現代,絕對杆杆的影后好吧。
袁瑾寧喝了一口茶水,脣齒內一片醇香:“家?你說這裏,是我的家?”
可爲什麼原主和自己都感受不到一點暖意?
“這偌大的侯府,那裏有我的容身之地?”袁瑾寧面無表情,只是話語中的蒼涼令人心中不舒服。
“至於之前住的那破茅草屋,呵!”搖了搖頭,袁瑾寧放下茶盞,優雅的倚靠在座椅上。
這一頓的軟刀子,扎的人心肝疼,袁恕的臉是一陣青一陣白。
等談話結束後,袁恕帶着袁瑾寧去書房單獨商談。
“將那些嫁妝交回來!”袁恕直接開門見山,緊閉的房門隔絕了落京的探尋目光。
袁瑾寧嘴角勾起弧度,伸出柔荑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父親,看來你不太明白,我要想在王府生活的好些,不得打點打點?”
“我管你生活的好不好,你只要取得秦淵奕的信任便好,不要動其它心思!”
這是警告她?
轉了轉身子,袁瑾寧瞌眸,掩下眼底的暗光。
真替原主可憐,原主當初不和那情郎私奔,很大部分的原因是袁恕。她那時還對父親抱有一絲絲的期待,可惜得來的卻是死亡。
原主恨嗎?恨的!
恨渣爹對她疏忽漠視,恨他任由別人欺負自己。
但袁瑾寧可不是那個小可憐,現在她體內的,是一個強大的靈魂!
“父親啊,你要知道,只有打點好那些下人,我才能接近王爺吶。”袁瑾寧頷首,似對他有些害怕。
“還有之前那些事情…父親萬萬要原諒我,只有那樣做,我才能取得王爺的信任。”低眉順眼的模樣爲這話加了些真實度。
眼前的男人眯起眼眸,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
管他呢,她的說辭就擺在這裏了,愛信不信。袁瑾寧望着自己的腳尖,腦海中立刻擬出了一份計劃。
“那現在他信你多少了?”
廢話,我哪裏會知道。
袁瑾寧心裏罵人,面上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這,我不知。”
她確實不知道秦淵奕是否信任自己。
“皇上已經下令了,讓你快點取得秦淵奕的信任,好進行下一步。”袁恕開始運用最經典的手段,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