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晃動的厲害,光影悠悠閃動,顯得室內更加詭異幽森,一道反光折射過來,閃了下袁瑾寧的眼。
她立刻來到桌旁,不起眼的黑色劍銷與黑暗濃爲一體,若不是那無意間的反光,袁瑾寧估計也看不到。
拿起了劍,抽出,袁瑾寧看準機會,悄咪咪靠近了些許,然後趁機一擊即中。
金屬刺入肉中的聲音響起,紅棠青瀾兩人不約而同的一起出掌,巨響一聲,伴隨着桌椅被砸爛的破碎之音。
……
等將昏迷的那人綁好後,青瀾將廟內全部油燈點燃,實在是太陰暗了,讓人心裏發毛。
紅棠撿回自己的小軟鞭,愛惜的擦拭着:“我們把他綁起來作甚?直接殺了不是?”
“這不是生擒給皇帝,獎勵更高嘛。”青瀾嘿嘿一笑,看流寇的眼神就像看一座金山。
袁瑾寧在旁邊淺笑,眸中有了些許思量,若是藉此機會,給自己立一功,是否能改善一下在外的名聲?
“好了,多謝二位的相助。”青瀾抱拳,面上正經:“那青某就告辭了。”
說完直接拎起流寇的後領就要走,袁瑾寧直接站到門口,攔住他的去路:“我看,青兄你是忘了我們的賭約吧?”
她不說還好,一說青瀾瞬間笑了,眯着的眼睛精光細閃:“你若不提,我還真忘了呢,這樣算來,不就是我贏了?”
此話一處,紅棠臉色沉下來,望着袁瑾寧眼底全是緊張,難道…真的就這樣輸了嗎?
“不過,念及虹衣坊的舊情,青某便當沒有過此事,讓一讓小兄弟,我還等着交差呢。”青瀾揮了揮手。
如果真的就這樣輸了,雖然沒什麼事,可袁瑾寧的目的是收下青瀾!
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
“那怎麼可以?”袁瑾寧聲音微啞,渾身上下散發天然的矜貴氣息:“不過,青兄你的話,本人並不認同,誰說……你贏了的?”
話音剛落,在其餘兩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袁瑾寧伸手一瞬,一柄小巧匕首橫插流寇脖頸。
一擊斃命!
涼的不能再涼了。
青瀾直接懵了,怔怔的看着這波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操作,等接觸到了袁瑾寧嘴角詭異的笑容時,心裏忽然生出不詳的預感。
看着兩人如出一轍的表情,袁瑾寧緩緩啓脣:“我當初說的賭約內容是,‘殺死’流寇。”
特意咬重了那兩個字。
紅棠明白後,爆發出一陣笑聲:“哈哈哈!”
這熟悉的畫面,熟悉的被坑方式…青瀾腦袋發懵,看着手邊涼透透的屍體,忽然覺得它不香了。
“所以呢,青大俠,你輸了。”幽幽出聲,袁瑾寧嘴角弧度不變,只是其中的意味瞬間明瞭。
青瀾怎麼也想不到,這麼簡單的文字陷阱,自己居然也踩了!難道是最近殺手變偵探,探案探傻了?
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海,青瀾臉上滿是懊悔,忍不住暴躁:“你這簡直就是…無恥下流!堂堂君子,居然如此的卑鄙!”
這些嘲笑的話,青瀾都沒聽在耳裏,他只捕捉到了重要的一點:“她是女的??”
紅棠只和他簡單說了換閣主的事,卻沒有將之前四人翻車,不小心刺殺秦淵奕這事提起。
畢竟是黑歷史,肯定不想讓別人多知曉。
得到紅棠點頭回應時,青瀾覺得自己已經無法直視袁瑾寧了,隨後紅棠便將所有事情告知了青瀾,包括一開始的糗事。
袁瑾寧在一旁看熱鬧,垂眸間無意瞥見那涼透的流寇,眉心微擰。
上前幾步蹲下,掀開破爛的衣袖。
這邊的動靜並沒有引起兩人注意,袁瑾寧望着手臂上的刺青沉思,圖案大抵是一條蛇纏絞着人形,紋滿整個小臂內側。
第一眼看去,這圖騰便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袁瑾寧揉了揉額角,不對啊,她怎麼覺得這個圖騰這麼的眼熟呢?
可是將記憶翻出來反反覆覆搜尋,也找不出原由,只能心裏默默記下圖案,不動聲色的將袖子拉回去。
“怎麼了?”紅棠上前詢問,袁瑾寧輕輕搖頭,聲音平波:
“只是確認一下涼透了沒。”
此話一出,很順然的得到了青瀾的嘲諷:“能不透嗎?出手那叫個利落,那叫個迅速。”
袁瑾寧尷尬笑了笑,畢竟自己剛纔坑了人家一把,也不好意思懟回去。
幾人收拾了一下,很快回到了酒館,大熱天的屍體很快就會腐爛,於是他們一致決定,當天便回程。
路上,青瀾騎在馬上,其餘三人皆坐在馬車內。
氣氛莫名的有些尷尬,青桃鼓着腮幫子倚靠着馬車車窗,一回來幾人就直接通知她收拾收拾回程。
她自然是還不知曉袁瑾寧使計贏了的事,只是下意識的以爲袁瑾寧輸了。
袁瑾寧一看就看出這妮子想些什麼,估計半是生氣半是開心吧,終於要擺脫她了。
非常不雅的翹起二郎腿,袁瑾寧取下面具,欣然喝了口茶水。
“怎麼?不高興?”袁瑾寧明知故問,眸光含笑:“對於我贏了,你很是不滿?”
青桃一愣,轉臉看向袁瑾寧,只見她眉眼清冷如畫,因爲還穿着一身男裝,導顯得異常俊俏。
“你贏了??”青桃驚呼,激動的直接站起來,導致腦袋猛的撞到了車頂:“哎喲!”
捂着頭蹲下身,青桃淚眼婆娑,可憐的很。
袁瑾寧很不給面子的嗤笑出聲,晃悠着茶杯。
“我知你們都對我不服氣,畢竟我又沒武功,又是個只會耍奸計的小人,”幽幽的聲音恢復了女人特有的清冽,袁瑾寧面色晦暗:“但你說說,從始至終,我可有對不起各位?”
青桃臉色微僵,手指無意縮緊。
看這情形,袁瑾寧知道自己說對了,不過最開始坑了她們一把的事……
嗯,還是往後推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