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難不倒她,袁瑾寧掏出銀針,插入鎖裏搗鼓了幾下,‘咔噠’一聲便開了,她立刻進去檢查了一遍傷勢,拿出之前爲秦淵奕上的金瘡藥倒在藍杏傷上,隨後撕下衣襬簡單包紮起來。
“唔……”懷裏的人悠悠轉醒,眉頭緊緊擰着,望着眼前金面的男子怔愣幾秒:“你是誰?”
破碎的沙啞聲刮耳不已,袁瑾寧伸手撫了撫藍杏的臉頰,嗓音溫柔低沉:“乖,先別說話,現在就救你出去。”
藍杏一愣,怔怔的望着袁瑾寧,袁瑾寧瞬間明瞭,她還沒見過自己男裝的模樣,罷了,等下再解釋。
抱着她出籠子,袁瑾寧轉身就想走,忽然衣角被人扯住,袁瑾寧順勢望去,一隻髒兮兮的小手緊緊拽着潔白衣襬。
原來是隔壁籠子裏的小女孩,她睜着那雙空洞無焦的眸子:“能…順帶救救我嗎?”
袁瑾寧頓住,垂眸安靜的看着她,這邊的動靜引起了空間內其餘人的注意,全部人都朝着這邊看過來,那一道道充滿希望的眸子讓袁瑾寧亞歷山大。
以她現在的實力,帶着藍杏全身而退完全沒有問題,可這些人…若是她現在回去搬救兵,不用想,那城主爲了不讓人知道,定是會立刻殺人滅口,到時候救兵來了也無天回力。
“抱歉。”袁瑾寧冷言,可若是自己留下來救他們,這裏一共七八個人,而且都是些殘殤的,自己帶着他們離開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且袁瑾寧本來就是冷血之人,她沒有義伍去救他們。
轉過身無視哪些人渴望的目光,走到秦淵奕面前,張嘴:“走……”
話還沒說完,那小女孩的聲音再次傳來:“大姐姐,求求你了。”
“……”袁瑾寧啞然,藍杏小幅度扯了扯袁瑾寧衣領。
“公子,救救他們吧。”藍杏的聲音極小,虛弱無力,但狹小空間內袁瑾寧卻聽的一清二楚。
她垂眸嘆息一聲,看向秦淵奕:“救救他們?”
反正袁瑾寧很有自知之明,她是沒有保證能救下這七人的,但秦淵奕絕對能,就是不知道這個冷血的龜毛願不願意。
“你在求本…公子嗎?”秦淵奕忽的出聲,聲音裏沒有一絲波動。
袁瑾寧嘴角一抽,微微低頭,隨後猛地擡頭:“是…唉不是啊!我剛剛救了你一名,你不應該報恩麼?”
銀色面具將秦淵奕神色遮擋,露在外邊的眸子裏一片冷然:“本公子完全可以躲開。”
“…行行行,算我求您了,啊?”袁瑾寧咬牙切齒,人在屋檐下,還是老老實實低頭吧,而且秦淵奕的話確實沒錯,後邊他吊打黑衣人的畫面確實證明了他能躲開那一擊,自己雖然是一片好心,但落在他眼裏肯定是多管閒事了。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秦淵奕不依不饒,餘光一瞥,忽的看見什麼,略過袁瑾寧向着牆角的木桌走去。
話還沒說完,也看到信封上的字眼:“王貞孟?”
踮起腳尖看了看秦淵奕手中信封的內容,只見秦淵奕臉色沉了下來,陰翳可怖。快速瀏覽了一遍,袁瑾寧睜大眼睛,面色一凝,啓脣輕吐:“渣滓!”
信的內容大概就是這個叫王貞孟的人和城主有一筆骯髒的交易,通過種種手段,將這些人關押在此供人玩樂……並且對外製造‘意外’景象,讓人查不出什麼來。
這個世界本是光亮的,但並不代表黑暗不存在,它只是隱藏了起來,在角落裏滋生髮酵。
秦淵奕第一次對袁瑾寧表示了肯定,將這些信件收起來後,秦淵奕答應了袁瑾寧的請求,袁瑾寧將藍杏靠在牆角,揉了揉她的髮絲:“在這裏待一會兒,我去開鎖。”
“謝謝。”藍杏眼眶微紅,望着袁瑾寧的背影心臟頻率變動,這一刻,她覺得那人像是從天而降的神明,將自己從水深火熱中救出。
快速打開所有鎖,但有一個問題無法解決,哪些昏迷的人怎麼辦?
“等我一會兒。”秦淵奕適時出聲,直接轉身走出密室,袁瑾寧猜測他應該是去召集人手了,手上動作也不耽誤,一個一個爲他們包紮。
等忙完後,袁瑾寧走到藍杏身邊,擡手爲她擦了擦臉頰,白色的袖擺很快沾染鮮色,藍杏心裏感動不已。
“謝謝你,”藍杏依靠在袁瑾寧懷裏,眸中是全然的感激:“我原本以爲,這個世界就算黑暗,也不會極致到哪裏去…可未曾想,還是我太過天真。”
袁瑾寧默然,擦拭着藍杏傷口旁邊的污漬,輕聲低語:“這個世界卻是很黑暗,我也是身處其中,但,我從不質疑光明的存在。”
說罷擡眸望向藍杏,神色認真:“因爲光明總會來,穿破重重阻礙籠罩於你。”
藍杏睜大眼睛,死死盯着袁瑾寧,忽的笑了,眉眼溫柔,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是她做殺手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對她說,光明總會來到。
沒過一會兒,袁瑾寧耳朵一動,門外有動靜!而且不止一個腳步聲…不對!若是秦淵奕帶人來,是沒有如此明顯的腳步聲的,因爲他的暗衛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他們來去無蹤,身姿輕巧,根本不會發出這種聲音!
莫非是渣渣醒了?袁瑾寧立刻豎值抵着嘴脣:“噓~”
一瞬間室內安靜下來,幾人都很配合,袁瑾寧輕移腳步,宛若貓兒般輕巧,剛挪到門邊,石門劇烈顫動一聲,袁瑾寧一時慶幸自己剛剛留了個心眼,將石門鎖住了。
‘砰’!
幸好這個石門足夠堅挺,沒有被一腳踹破,袁瑾寧眉頭擰緊,可這樣下去必然是不行的,那些人肯定會強闖,而秦淵奕又不知何時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