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不知怎麼的,何飛目光稍稍轉移,瞳孔不經意掃過對面某眼鏡男子。
話歸正題,已經沒有繼續解釋的必要了,後面的話衆人也確實深有感悟,畢竟除個別人外,任務期間執行者大都踏入過那代表死亡的血色紅圈,而姚付江亦恰恰殞命在紅圈之中。
詛咒,你好惡毒!
不僅完全摸清了執行者對任務等級的慣性思維主觀看法,甚至連人性本質都掌握的行雲流水,繼而用高額生存值獎勵誘惑執行者者主動選擇執行支線,主動保護劇情人物,表面看似正常,可誰曾想那看似難度不大的支線任務裏卻赫然隱藏着一隻可怕地縛靈!
執行者就這樣主動跳進了任務陷阱,陳逍遙上當了、錢學玲上當了、程櫻上當了,甚至就連身爲隊長的何飛也同樣上當了,而上當後所致結亦果自然是萬分悽慘,團隊損兵折將,高繼坤死了,姚付江死了,雙雙在地縛靈突如其來的空間攻擊下無路可逃斃命身死,被上吊女螝輕易殺死,其陷阱則無疑是那條映刻地圖的紅圈。
簡單來講可理解爲,如果當初他們這羣執行者就此放棄,不選擇執行支線任務,那麼整場靈異任務便不存危險不具威脅,而任務本身亦就此演變爲一場度假,一場無絲毫危險的休閒度假,可惜……
………
執行者被坑,最後掉入陷阱。
經過何飛解釋,種種被勞記又或是被忽略的信息統統浮現於衆人腦海,直到此時衆人才徹底弄清這場靈異任務的真實含義,說好聽點是詛咒在考驗衆人心智與潛意識反應力,可說難聽點簡直就是赤裸裸故意他們,詛咒沒有說謊,任務信息沒有摻假,僅僅只是在任務信息決然爲真的情況下耍了個小手段,繼而將人性本質成功誘出,直至讓整個執行團隊付出相應代價。
高繼坤還好,那爲人頗顯油滑的小眼睛男人同大夥兒接觸時間並不長,至於對團隊本就存有威脅的唐致遠二人則更是死有餘辜,但,唯有姚付江不一樣,而平頭青年在衆人心中的地位亦遠非常人可比。
如今想通意義已然不大,就算明白的在徹底事實亦悔之晚矣,畢竟人已經死了。
“我日尼瑪的詛咒!”
遵循着過往記憶,追思着點點滴滴,就在現場衆人紛紛陷入懊悔沉默之際,右側,陳逍遙破口大罵,這位自打獲知姚付江死訊就一直神情陰鬱罕見沉默的道士猛然咬牙突兀咒罵,擡頭對着上方空氣惡狠狠問候起詛咒全家。
正如早先所描述的那樣,姚付江之死對青年道士打擊不小,同時亦是陳逍遙首次顯露出恨意與難過,他的表情變了,以往的賤樣痞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憤恨,其實陳逍遙有此反應全在他人預料之中,畢竟平時這嘴賤道士最喜歡乾的就是和姚付江互相鬥嘴互相攻擊,如今事態演變成這樣,陳逍遙心情可想而知,不單是他,在場衆人裏又有誰心中好受?
………
悲傷瀰漫車廂,時間悄然流逝,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而那掌控一切的主宰亦試圖用時間將悲傷悄然抹平。
誠然姚付江事件給團隊造成不小衝擊,導致衆人心中難過,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依舊要活着,依舊需爲生存而繼續拼搏,逐漸在時間中點點復原,在地獄列車那難得的平淡生活中逐步平復。
任務休息期第7天,下午16點13分。
陳逍遙臥室內,此刻,青年道士沒有如往常那樣置身客廳觀看影片,反而全身赤裸以僅穿一條內褲的方式身處牀面盤腿打坐。
這是道士標準的入定打坐姿態,如用道門術語解釋則可將其描述爲入定修煉。
‘打坐’又稱‘盤坐’、‘靜坐’,爲道教一種基本修煉方式,同佛教中的‘禪坐’、‘禪定’以及‘結跏趺坐’有着相似功能,盤坐又分自然盤、單盤和雙盤,最早由古人的散坐與跪坐演化發展而來,打坐既可養身延壽亦可開慧增智,實際上以上內容只是對修道初學者的打坐用途解釋,主要目的是爲了讓修道初學者掌握靜心要領,看似屬於基礎,實則對本就具備一定修爲的道士來說打坐更爲重要,有一定修爲的道士其打坐目的除可增進自身的修爲外還可通過此類方式增加自身精神力,衆所周知,道家注重養氣,其擅長驅魔辟邪的道門分支茅山派則更爲注重精神力修煉,精神力乃連接道法自然關鍵因素,甚至可以說精神力多寡直接代表一名茅山道士修爲高低,毫無疑問,精神力越渾厚其所釋放而出的道術強度與持久力就會越強越高,提升方式亦大多來自於基礎打坐。
對於提升實力,陳逍遙以往沒有想過,直到那件事發生,那件無法挽回的悲傷促使他改變想法。
自打上一場任務結束,陳逍遙近期便很少出門,大部分時間都窩在個人房間閉目打坐,此時此刻,在這鴉雀無聲的臥室中,如仔細觀察,除發現青年赤裸不動如水外,還可進一步發現牀邊亦放着本名爲《道法自然》的古裝書籍,毋庸置疑,近期陳道士一直在修煉此書。
咚咚咚!
可惜事與願違,陳逍遙長達數小時的打坐終究未能自然結束,過程中被一陣敲門聲干擾了。
聽到響動,陳逍遙緩緩睜眼,不料當雙目完全睜開的那一刻,不知是看錯了又似乎本就是錯覺,睜眼剎那間青年瞳孔中竟閃過一抹紫色流光,光彩維持極短,眨眼間轉瞬即逝。
咚咚咚!
敲門聲仍在持續,無奈之下陳道士只能翻身下牀趕往客廳,一邊面露不爽穿梭行走一邊用手撓着那因靜坐過長而有些發麻的屁股。
“行啦行啦,別敲了,我來了!”
………
時間回返兩分鐘前,3號車廂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