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沈清辭小說 >第728章 一兩銀子
    她到是沒有聞過一品香的香,可是她感覺,現在這些香纔是最好聞的香。

    這種自然的,沒有加之其它味道,又是乾淨如水的香味,自是不會比一品香的差,而且也不可賣到千兩銀子一盒。

    而許掌櫃的話,許錦秀又不是個二傻子,聽不出來她話中的急切,而如此急切的,想來也是對於這些帕子勢在必得,當然也會給她相當的價格,當然不可能再是二十文錢。

    “妹子,你到是說說啊,你這個要賣多少?我們崔秀樓都是要了。”

    許錦秀有些不動聲色的坐着,也是笑着,而比起秦掌櫃的急切,明顯的,她似乎是要穩重的很多,其實這也只是表面的工夫,也只是在因爲她在王二郎身上生活了太久,她學會了騙王二郎,好讓自己少挨些打,而另一面,也是因爲這幾年討生活,討出來的經驗。

    而她想起沈清辭當初所說的一兩銀子的事。

    她擡起臉,鄭重,也是十分的認真的說道。

    “秦掌櫃,不瞞你說,這一方繡帕,我準備賣一兩銀子一件。”

    秦掌櫃先是愣了一下,果然的,許錦秀這一開口,到是着實的有些嚇人,就連秦掌櫃也都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當然起初,她還有種許錦秀獅子大開口不舒服。

    當然也是來了脾氣,想要趕人出去的,結果當是一縷馨香被她吸入了之後,她的那些火氣,竟是瞬間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她再是想起,她自己剛纔也是說過,這是一個好的商機,她是一個商人,自是可以知道,這種繡帕一塊能賣到了何種價錢?

    賣到了二兩三兩也都是有人要的,而且除了帕子之外,不是還有香包與烙子,這也都是可以大賺銀子的,這麼香的帕子,哪怕不是自己用着,沒事多放上幾天,放在屋內當薰香,那也都是可以的啊。

    這再是如何,也都是要比買一品香的千金香來的便宜吧,更何況,一品香的香料,也不是誰想買便能買到的,除了要有銀子之處,還需要大量的時間,畢竟在整個大周之內,也就只有兩家一品香,一家是京城之內,而另一家則是在怡安,而不管是京城還是怡安,離他們的寧縣,都是十分遙遠之事。

    所以這樣的香味,一定會大賣。

    秦掌櫃半天都是未說話,卻是讓一邊的坐着許錦秀不由的捏着自己的袖角,面色是不顯,可是心中卻是緊張不已。

    直到秦掌櫃突然擡頭,也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許錦秀不由的再是捏緊自己的衣角,也是看着秦掌櫃不時開合着的嘴角……

    回來了,沈清辭還未擡頭,便知許錦秀已是回來了。

    “是的,夫人,我回來了。”

    許錦秀還是有些雲裏霧裏的,當然腦袋上面也是有些蒙。

    “夫人,那個……”

    她突然擡起了臉,卻仍是不知道要如何說的好?

    “賣了?”

    不需要他說,沈清辭自是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

    “是的,許錦秀點頭,夫人,那些帕子賣了。”

    而她不由的咬了咬自己的脣角,“一兩銀子一塊。”

    一兩銀子,這是她以前連想都是不敢想的,若像是以前,她非要繡出近千條的帕子才能夠攢夠這一兩的銀子,而上千的帕子,非是得她繡上一兩年不可。

    可是現在,只是用一條帕子,便是賺到了一兩銀子,現在這些銀子還是在她的身上裝着的,而她更是不敢想,日後她要賺多少的銀子來着?

    哦……

    沈清辭對此並沒有一絲的意外,她孃的調香術十分出色,而她也是將香料運用到自己的繡品當中,也是將她養的很好,其實她在四歲之前,有娘時,她根本就沒有受過任何的苦,只是後來娘病了之後,便沒有了精力再去繡帕子,她就連針也都是拿不到了手裏,最後也就只能將自己身上一件又一件的首飾當了下去,可是最後還是沒有給自己可憐的女兒喫飽飯。

    想到此,沈清辭眼中的霧氣又是朦朧了一些,而後再是退了下去,但見的便是一方安靜的天空,而天空之下,卻又是一場難明的陰雨連綿。

    許錦秀連忙的從自己身上拿出了五兩銀子放在了桌上。

    “夫人,這是五兩銀子,是那些繡帕賣的。”

    沈清辭看了一眼那幾兩銀子,眼中的仍如平湖秋月那般,一半安靜,一半卻是寒涼。

    她站了起來,也是向外面走去。

    “夫人?”

    許錦秀不明白,這怎麼了走了,連話也是不說嗎?

    沈清辭停下了步子,而後轉過了身。

    “是你賺的,便是你的。”

    “可是夫人,那染香的帕子……”

    許換秀心中很清楚,其實她的繡技,也只是值了那麼十文二十文的,真正賺銀子的不是她的繡技,而是染在帕子上面的香。

    而這種制香術,是沈清辭教給她的,這賺出來的銀子也應該是沈清辭的,而非是她的纔對。

    當時許錦秀還要說什麼之時,沈清辭卻是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需要這些銀子。”

    她說完,轉身便走了,也沒有給許錦秀再是說一句話的時間。

    是,她不需要這些銀子,她也不差銀子,這一路上,她能走多遠便走多遠,有銀子便花,沒有了,她也是自有辦法弄出來銀子出來。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面掛着的令牌。

    這是他送她的。

    她以前還不明白,這個到底是什麼,到底意味着什麼?直到了此時才知,原來他給的這塊令牌,不只是代表着朔王府,同樣的還有着他這幾年走南闖北,所留下的那些東西,幾乎在每一個縣,每一個城,也都是可以找到屬於他的影子。

    而這些東西,足可以讓她一直的走下去,直到了她不想走,也不願意走了爲止。

    她在跟着他的腳步。

    一直的走,一直到跟不上了爲止。

    而這個地方她已是呆了夠久,似乎也應是離開了纔對。

    這世間已經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她爲此而留下,包括這裏也是一樣。

    許錦秀握着手中的銀子,也是被銀子的邊角割的手心發疼,可是她卻是沒有放下銀子,甚至更是不知道要拿這些銀子怎麼辦?

    更甚至她爲何會感覺,自己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