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合戈跟着父王再次來到四哥房內,見到半坐而起的朔邑,他不禁熱淚盈眶,不覺停住了步伐
“兒啊!”北朔王大步上前,老淚縱橫地查看着眼前人王后緊隨!
一年的昏沉使朔邑難以開口,只有眼淚述說着久別後的感動
“別坐着”北朔王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四子,讓其躺下
“四哥”朔合戈拿下黑鐵面具,哽咽地抱住朔,“四哥四哥!”
朔邑失去了一隻右手與一條右腿,傷口在醫官的精心照料下已經癒合,他勉強伸出左手搭在六弟的肩上,因爲無法說話,他只能發出幾聲啊紅花鈿在眉心的緊蹙下微微扭動
“合戈”盈滿淚水的王后扶起六子道,“你四哥纔剛醒,經不住力道”
“啊”朔合戈趕緊起身,改爲握上哥哥的手縱有千言萬語,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
經歷戰亂與殘身之苦,從鬼門關回來的朔邑感覺一切恍如隔世,而眼前的弟弟也像變了一個人,天真褪色,穩重了幾分而他悔恨的卻是自己的無能眼淚、憤怒、傷感混雜在一起,苦澀難擋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孟嘰——”,環繞了整個北朔王宮,震盪着人心!!房內四人皆是一驚!!!
“天神啊!”王后立馬面對華麗的窗棱下跪,虔誠道,“感謝天神,還我兒子!感謝天神!!啊啊啊嗚嗚嗚感謝天神”隨後,她哭得泣不成聲,將經久的牽掛與擔憂一併釋放!
“天神降臨!感謝您!天神!!天神!!”北朔王跟着下跪,三叩大禮!!!
孟極是你嗎?兄長甦醒,神獸也失而復得,朔合戈再也忍不住,喜極而泣!!
“孟嘰”雪山上,孟極身形健挺,遠遠觀望着北朔王宮因爲頭上的犄角還沒有成熟,再想見主人,它也不得不等待,那是它作爲神獸的象徵之一
天神的警示,讓北朔王改變了心意,或者說是堅定了某項決定,六子心繫北境百姓,止戈停戰是正確的選擇,他將力挺對方!!!
就此,北朔與中原的停戰協議終於有了長足進展!!!
探望結束後,朔合戈終於卸下黑鐵戰神的身份,換了一身王子的服飾,他不禁回首望去,遠處的雪山巍峨聳立,而就在那片白茫中,有他牽掛的生靈:“孟極”
寒風過境,弱陽漏光,點亮了雪山上的每一片冰晶,瑩瑩發光,而其上隱約可見神獸的腳印
兩個時辰後,莽州軍營。
白大腳終於收到北朔的應答文書,將之送進了大將軍營帳。
夙峻接過文書瀏覽完後,道:“北朔請求,實行爇櫬儀式。擬好文書,送京彙報!”
白大腳:“是!”
太子與益安王、安撫使分別知曉了談和進展後,總算可以真的放心了!
奇銘回到安撫使營帳後,不見言漠,就開始思考晚上如何就寢一事,想着想着,他計上心來!邁着悠閒的步伐,前往軍備物資營帳
“小的見過王爺!”守營小隊長一見益安王,趕緊行禮。
奇銘:“本王需要一張軍牀。”
“是!小的這就安排!!”小隊長迴應道,轉身進了營帳奇銘緊隨其後!
高位者的用物不可馬虎,小隊長查看着物資登記賬目,欲尋出一張好的新牀來因爲王爺就在身側,他有些緊張,總想找到更好的提供上去
“小的參見安撫使大人!”帳外的守兵行禮道。
小隊長一聽,對着益安王行了一禮,趕緊出門相迎!
奇銘目送對方離開後,心下幽思暗轉,手上動作極快,拿過桌案上的毛筆,改動了牀鋪的數量!待言漠進入後,他一身閒適地立於原地,眼角含笑地望着來人
“既然你在,那正好。”見到狐狸,言漠不覺驚訝,繼而向小隊長道,“給王爺新立一個帳篷。”
“”小隊長一聽,爲難着不敢說話,支吾了許久幸得帳外路過幾個談話的小兵!
“沒想到,王爺帶來的神奇靴子就是北朔人的飛健步!聽說造價不菲呢!”
“好東西向來費錢財,難怪,軍中物資如此短缺”
“哎!軍中來了女子也是史無前例,男女有別,帳篷可緊張了!”
“嗨!金少將和那營的兄弟都和傷者擠一個帳篷呢!”
“金少將是真的體恤我們這些小兵呀!爲了多出一個帳篷,願意和大家擠一處!”
“再擠也就這兩日的事了!你說,戰事也結束了,啥時候回家呀?”
“快了快了!等京中消息一來,我們都好回家團聚呢!”
“”聽及此的言漠愣是無法再開口,新帳篷算是吹了那就退一步,再要張軍牀吧
與之不同的是,爲了隱藏笑意,奇銘不禁側首躲避!
當言漠接過賬目,發現最普通的軍牀都沒了不禁暗自嘆口氣:“沒想到別說帳篷連軍牀也”
“無妨~本王願意與愛妃,擠一張牀。”奇銘容光煥發,淺笑依然!愣是將那小隊長說得紅透了臉頰!
面對那份從容與得意,言漠不禁目露兇光,白了對方好幾眼!!!
可惜!轉着小心思的何止奇銘一人!!太子命陸七加緊製作了一張簡易的木牀,雖然沒有雕花裝飾,但牀體又大又牢固。同時他還送了很多舒適的獸皮、被褥,以及一個“小美人兒”!!那人正是玉凌州!!!
“哎”是以,這日晚上,奇銘一人獨寢,考慮到玉凌州,他還主動讓出大牀,自己睡了那張言漠的軍牀!
翌日,收到皇帝首肯的軍報文書後,中原軍隊正式接受北朔的投降,實行爇櫬儀式。
莽州北門前,北朔請降,將棺材載於車上,表示有罪當死。夙峻一身戎裝,拿着火把焚其棺,以示寬大與赦免。就此,北線終於安寧,中原大軍開始分批撤離,百姓得以休養生息,重振邊境貿易與繁榮
回程之際,安全起見,陸七再次變身金甲人,而謹護衛騎馬跟在益安王與安撫使身後。
以防北朔出爾反爾,託托勒與萬爾作爲人質一同回京,半年後釋放。嵐伯因爲先前的舉動,無法自由騎馬,與柳傑關在一輛馬車中。柳將軍因先前的擅離職守,也要一同回京,等待皇帝的處置。看守這輛馬車的是金木桐少將。
“太子殿下,二殿下,王妃,保重!”瑪怛尊人領頭道,一衆弟子跟着作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