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州,我就提過,說不定想殺你的人正是導致北線戰亂的幕後黑手!讓你死於戰亂,實在太便利了!朔合戈也說過,此人身居要位!
將這兩條線索連接,不就全通了嗎?當日出現在勤政殿附近的就是幕後黑手,就是想要暗殺你的真兇!而他,正是朝中重臣!!”
隨着神經一點點拉緊,奇銘的眉心卻在緩緩鬆開...
“益、安...”言漠重複着,忽而想起明妃似乎說過這樣一句,“明妃娘娘不求你出類拔萃,只求你安穩度日,延年益壽,活得通透舒心...所以,益,是延年益壽的益,安,是平安喜樂的安...”
“言兒...”聽到不同的解釋,奇銘的眼中閃過觸動的光點,難道,原本的一切都是他對父皇的誤會嗎?可是,那聲怪物依舊真真切切,是父皇衝着他喊叫的,“呃...啊!!!”
“狐狸?!!”見對方突然頭疼不堪,言漠再次緊張!
“啊啊...啊啊啊!”腦袋一再炸開的痛感讓奇銘抱頭喊叫!
那些雷電、母妃的背影與眼淚、父皇的喊叫與漠視,以及奇怪的幻影和混亂的情景如奔騰的羣馬一樣“踐踏”着他的意識!
滋滋滋——
一陣藍色電流竄過他的腦子!一切回憶就如破碎的花瓶逆向復原般,串聯成了一個完整的圓形!!!
隨着雙眼猛睜,奇銘終於想明白了!
“難道是時空流後遺症?!”言漠有些摸不着頭腦,還在擔憂之際,就見對方的面色緩和了下來,“...狐狸?”
“言兒...別擔心,我無礙...”奇銘顯得有些魂不守舍,沉吟良久後,他纔回神開口道,“也許你是對的...”
“回京之後,我們必須找出那個幕後黑手!”
“......”聽到回京,奇銘眸光一動,看着言漠堅定的眼神,他忽而陷入一種不確定中,斷開目光道,“此事不急,如今首要之事,是如何安置牡丹嬸。”語罷,他兀自起身,對着Lily道,“離離兔,本王需要醫藥箱。”
“好的,我的王爺。”
“......”言漠疑惑地看着對方的背影,對於想要刺殺自己的兇手,狐狸竟然不急...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分別處理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奇銘給自己的傷口重新換了藥,言漠換下宮女裝束,再次安好雙劍。期間,言漠想到了如何確定牡丹嬸身份的方法。
“Lily,艙內有DNA檢測設備嗎?”
“DNA檢測設備位於C區倉第二格,是否現在取用?”
言漠跟隨指示來到目標位,發現檢測設備是可攜帶的。
而淋浴間內,奇銘換好傷藥重新包紮了傷口,正在回想所發生的的一切...他的身影映射在冷光的浴鏡內,顯得面色更爲慘白...
藉着鏡子的便利,他拆下了藏在頭冠上的戒指,明妃的耳墜正一左一右安插在戒指外圍。
隨着男子的手指輕輕轉動,戒指內部的文字一一顯現...
“母妃...”奇銘垂着憂傷的目光,一邊回憶着一邊盯着戒指唸唸有詞,“逝日...不可追。”
戒指內面刻的正是這五個字。
照透淋浴間的的純白之光讓戒指顯得瑩瑩熠熠,栩栩如生...
盯望許久後,奇銘纔將戒指重新藏回頭冠中,收了一身的憂傷,走出了淋浴間。
此時,言漠已經從Lily那學會了如何使用DNA檢測包。
須臾後,經過一番整理,言銘二人出了穿梭機。
“Lily,保持穿梭機隱身,遇到情況,靈活換位。”
“好的,我的小主人。”Lily對着言漠微笑道,最後還不忘與奇銘做告別,“保重,我的王爺。”
奇銘:“......”
嗖嗖,嗖嗖嗖——
雲起霧涌下,隨着圓形大門封閉,如幽魂般的Lily消失在邊線之後,蛋形穿梭機自轉着緩緩升空,自上而下地一圈一圈隱藏起來...
風雪中,言漠看着石鐲發出的光芒徐徐變淡,直到穿梭機沒了影子,她才和奇銘齊齊轉身下山,騎馬奔回。
萬頃雪山上雲捲雲舒,冬日掛在天邊,灑出一線霞光,將山頂鍍了朦朧又夢幻的金色。
“駕!駕駕!”快要抵達梅葉鎮時,奇銘看到了一處眼熟之地,“籲——言兒!這邊!”
“!”言漠回頭一看,見對方換了方向,一勒繮繩隨之跟上!“狐狸,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奇銘領頭,穿過一片樹林,尋着平坦之地駕馬上山!
霞光傾倒在山坡上,宛如油脂般悠悠下滑,言銘二人的身影從冷色的陰影區衝進了餘光普照中。
“駕!駕!”奇銘帶頭繞着山路來到一處平坡後才緩緩減速,“籲——”
言漠跟着停了馬,轉頭一看,是一處無名冢。
“這是...哪兒?”
奇銘恭敬下馬,將言漠領至墓前,沉吟片刻才啞聲開口道:“這是你父母的墓。”
“......”毫無預兆的衝擊讓言漠整個人愣在了原地!“父親...母親...”她忍住就要奔涌而來的悲愴,踉蹌着重重跪在墓前!
跨越了十年的思念與仇恨就像一根拉繩,將此刻的言漠緊緊拉住!她蜷縮着試圖抵抗悲痛欲絕的洪流,最後只能化爲悽慘的哭泣...
“言兒...節哀...”奇銘環抱住對方,柔聲安撫,“...他們泉下有知,定不希望見你如此...”
“啊...嗚嗚...啊啊啊...”言漠已經泣不成聲,“當年...我搜...尋過他們,嗚嗚...卻...毫無所獲...原來是你...啊啊...狐狸...你爲我所做的...我該怎麼還你?”
“......”愁腸鬱結,奇銘越發蹙緊了眉心,聲音更加沙啞道,“就當...是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