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之彪悍貴女 >第四十章 沒錢
    “祖父,你說,現在,咱倆是誰拖着家族一起死?我才說了這三件事罷了,祖父你就貪了四十六萬兩白銀。本朝律法,監守盜千貫斬。祖父,四十六萬兩白銀,咱們全家怕是都不夠斬的,更別說我還沒說出來的。”

    “你,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混賬話!”

    任舒笑了聲:“是不是混賬話,祖父自然知道。至於從哪裏聽來的,活了這麼多世,這世上少有我不知道的。不過這話祖父怕是不會信的。”

    他自然不信,巨大的恐懼涌上心頭,任灝沒撐住,身體晃了晃,直接往後翻去,任泊安眼疾手快地將人扶住,擔憂地叫了聲:“父親!!”

    任灝右手按着胸口,指着任舒道:“你滾,滾!滾!”

    任舒淡然地站起來,掃了掃衣服上沒有的灰塵,行禮告退:“祖父,你莫要生氣,現在的你和陛下同氣連枝,氣壞了自己和陛下可不值當。我就先回去了。”

    出了門,和鶯歌等人一起候在門外的蘭香立刻迎了上來,意外不已地發現自家小姐眼角竟掛着淚珠,不由脫口道:“小姐,你哭了?”

    任舒下意識摸了下眼角,看着指尖的淚水發了會怔,極淡地道:“走吧。”

    走了兩步擡頭望了望天,任舒又再次開口:“這樣的天空真是讓人不爽啊。”

    蘭香順着任舒的視線也望了眼,深秋的天空總泛着灰黃,透着一股沉悶的蒼涼。

    屋內,聽了任舒最後一句話,任灝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被澆了個透心涼,頹喪地倒在椅子上。

    看着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的父親,任泊安十分不忍,可剛剛聽到的一切太過震撼,他急需確認:“父親,舒兒說的都是真的?”

    任灝怔了片刻,艱難地點點頭,此事不知被誰知道了,隱瞞已經沒用,不如全說了,也讓家裏人有個準備。

    大兒子的性情他很瞭解,從小生活無虞,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沒受過什麼磨難,性情有些清高,目下無塵,知道了這事怕是對他這個父親有想法。

    聞言,任泊安激動起來:“父親,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做這些?先帝駕崩時讓你輔佐陛下。武德二年,你是內閣輔臣,又是戶部尚書,權勢、名望都有了,爲什麼還要去貪這樣的銀子?三十萬兩賑災銀,地動時的十五萬兩,能救活多少人。父親,你明明知道這些都是救命錢,爲什麼,爲什麼你還要這麼做?”

    任泊安的話一字字敲在任灝心上。

    任灝眼前恍惚浮現起第一次拿銀子的時候,當時他的手是抖的,心是顫的,腿是軟的,抱着一千兩銀子回了房後坐了一宿,興奮、刺激、緊張,那樣的感覺到現在他都還記得。

    後來次數多了,金額越來越大,他再沒了那樣的感覺。三十萬兩賑災銀,他拿就拿了,又如何,哪怕左太后懷疑當時的戶部侍郎何清是聽他吩咐拿的銀子,可沒有證據壓根奈何不了他。

    所以現在根本不是誰知道這件事的問題,而是知道的人手裏有沒有對他不利的證據!

    任灝細細想了一遍,所有證據都銷燬了,唯一一個能證明他參與這件事的證據就是他鎖在暗格裏的賬本,等下他就去把賬本給毀了!

    思索了一遍,任灝自問沒有遺漏,才終於開了口:“爲什麼?泊安,你永遠都這麼天真。你以爲你讀書不要錢,買古玩字畫不要錢,你中了進士順利進入國子監當了博士,難道不是我花銀子走關係給你鋪的路?你官場上應酬往來花的錢難道不是錢?”

    “可是,可是這些不是家裏鋪子、莊子的生息,再加上父親、我和二弟的俸祿,難道還不足以支撐嗎?”

    任泊安不明白,家裏不是有錢嗎?爲什麼還要去貪不屬於自己的錢?

    任灝冷笑了一聲,又自嘲不已:“我們家有錢?你以爲那些京城的鋪子、京郊的莊子是從哪裏來的?你父親我沒有考中進士之前,就是個舉人之子。你的祖父就是個秀才之子,你的太祖父就是個窮秀才。從你太祖父往上數七代都是地裏刨食的泥腿子,咱們家有多少錢能買得起京城的鋪子,京郊的莊子?有多少錢能讓你揮霍無度,絲毫不需節制?咱們家有如今這樣的境況,先是得益於你外祖父,後是因爲我善於官場經營,否則你以爲你能花費十萬兩白銀娶到周氏!”

    任泊安深受打擊,搖搖欲墜。

    他並不是蠢人,以前只是不多想罷了,現在細細想着,猛然意識到他以前太過想當然,以爲家裏很有錢,從來沒想過錢的來路,以至於這會子才清醒過來。

    他娶周氏時,任灝還沒當上戶部尚書,只是個戶部侍郎。懷國公府給周沁相看的人家裏本沒有他,畢竟兩家的差距在那擺着。

    可誰也沒想到,任泊安中進士後跟着一甲三人遊街時,被周沁一眼相中了,懷國公夫妻倆疼愛女兒,又看任泊安人品不錯,學識也不錯,且任府竟拿出了十萬兩聘禮,足見對周沁的重視,這才點頭同意了。

    周沁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任灝和任泊安彷彿忘了她一般,什麼話都說出了口,絲毫不顧及她。

    當年因爲這十萬兩聘禮,懷國公不想讓女兒被小瞧了去,她姐姐周淇出嫁時壓箱銀子只有一萬兩,到了她這,懷國公給了三萬兩壓箱銀子。按懷國公府一直以來的規矩,嫡女出嫁向來陪嫁三間鋪子,五個莊子,到了她這裏,懷國公又加了五間鋪子,一個莊子,再加上大件傢俱、首飾、古玩、字畫,零零總總加起來,她的嫁妝只比十萬兩要多,絕不會少。

    可現在想來,這些嫁妝簡直就是個笑話。

    任灝父子倆還在吵着,周沁卻不想再待下去,連行禮也沒有直接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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