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成男主的炮灰師尊後 >十:十年
    ……

    時間飛逝,白駒過隙,又是一年春風拂面,鶯鳥啼鳴。

    清水峯上,冰雪已消融,溪水汩汩,竹林空地,劍影飛舞,衣袂飄飄,青年舞着劍,身着一襲雲流宗傳統的白衣。

    一襲白衣襯托出他如霜雪般的顏色,不同於白瑜着白衣的溫潤,也不同於林清言着白衣的淡漠,他仿若是無底深淵那不可消融的億萬年寒冰,於無聲處透着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凜冽。

    白衣青年舞動着手中的劍,竹林中地面上覆蓋着的一層薄薄的竹葉隨着他手中的劍旋轉飛動,他的眉眼深邃,轉眸間光暈流轉,似乎有些許冷冽的寒氣在不經意間泄露出來。

    無疑,青年生得極爲俊美,非妖冶之迤邐,也非溫潤之秀雅,偏偏有種叫人移不開眼的感覺。

    沈遲一遍有一遍舞動手中的劍,他的眉卻越蹙越緊,眼中的煩躁之意越來越盛。

    “啪~”

    一聲脆響,他手中的劍終於脫手而出,狠狠地刺入離他面前不遠的一棵竹子上,深深地貫穿過去,竹子從中間被一分爲二。

    沈遲冰冷着臉,走上前去,一言不發地將劍從竹子中拔了出來,由於太過用力,有細微的碎削飛起濺在他的面上。

    纂緊手中的劍,他正準備離去,忽然腳步微頓,側過臉對着身後開了口,由於他背對着身後那人,所以那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但從聲音可以聽出他的話語中彷彿結了千層寒冰-

    “我不知道你接近她有什麼目的,但,”沈遲眼中的墨濃郁得彷彿要溢出來,“我絕對不會讓你靠近她 我,絕對不會和別人分享她的目光!”

    隱藏在暗處的那人聽見了,只是笑了笑,爾後脣角昳麗的笑又隨即隱沒,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

    清水峯山林一處隱祕的石壁,這片隱祕的地域有着一個寬廣的石洞,由機關設計而成的石壁將洞門關合,在外部無從打開,只有從石洞內部纔可以。

    此時,沈遲着一襲白衣,從林子外進入行至石壁前,他的步速很快,面上卻仍是那副冰冷的神色,只是眸中的光暈卻更加炫目。

    他一步一步行至石門前,彷彿是想起了石洞中的那人,一向冰冷的面上竟有一絲溫柔劃過,他緩緩伸出手將掌心貼在了石門上,靜默了許久。

    過了許久許久,沈遲纔將手放下,彷彿是預感到了什麼,他退後幾步,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石洞中那人的出現。

    他等那人許久了,從一年前那人閉關時就開始等起,每一天,每到這個時間,他就會過來等,期待她出現。

    等待本該是一個極爲枯燥無味的過程,更何況已經等待了一年,可眼前這人,面上全然無一絲不耐之色。

    他低垂着眉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灑下濃密的陰影,如墨般深沉的眼中彷彿灑滿了星光,忽然就讓人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林中有微風輕輕吹拂而過。

    石壁封閉的石門後,是一處寬廣的空間,這裏有桌凳椅子,最裏邊還有一個石牀。

    此時石牀上正盤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她膚色如同霜雪,精緻的面容上神色冷淡,只是雙眼閉合,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彷彿下一刻就要睜開眼睛。

    她的衣角,額邊的碎髮無風自動,周身似乎有一股肉眼看不見的氣流在涌動,整個人宛若雪山之巔的神,給人可望不可及之感。

    “呼~”一口濁氣被吐出。

    牀上那女子動了,下一秒,那雙緊閉的雙眼終於睜開了,那是一雙毫無情感波動的雙眼,其中彷彿盛滿了一灣深深的湖水,清澈,古井無波,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俯視衆生,所有人都妄想能夠讓她眼神爲他們停留,卻又捕捉不到她的一抹眼光。

    林清言從石牀上起身,她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氣息,脣角一抹微末的弧度微微勾起,從元嬰期後期巔峯到分神期初期,她花了一年,這一年的前八個月,她用來突破,後四個月用來鞏固境界。

    可以說,這種修煉速度與天賦在修真界也是極爲出色的。

    身體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仿若脫胎換骨一般,從前留在原主身體內的暗傷由於境界的突破被身體自主修復了。

    她從牀上下來,由於盤坐而被微微摺疊起的白色衣尾從牀上逶迤舒展開來,抖落在她白皙小巧的腳邊,像一朵聖潔的白玫瑰。

    林清言彎腰將鞋子穿上,走向了石門。

    石洞是被封閉起來的,就算在白天也本該是暗淡無光的,但在石洞石壁的倆側鑲嵌着許多顆如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使得這黑暗的石洞便也如同白晝一般亮堂。

    距離她閉關修煉已經過去了一年,不知道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沈遲現在又是什麼樣子。

    加上這閉關的一年,林清言收沈遲爲徒已經有十年了,

    前面的九年裏,她悉心教導男主,看着他一步一步長大。

    與原著相反,怕重蹈覆轍,她這九年裏,對沈遲無微不至的關懷,像對待乖兒子,親弟弟一樣,終於在一年前沈遲成功達到了辟穀期,她這才放心去閉關修煉突破境界。

    林清言走到了石門前,摁下了機關,石門緩緩地打開了,她剛準備走出門去,卻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往她身上一撞,眼前的陽光就被擋住了。

    一道低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着一絲沙啞,“師尊,我好想你,想你想得…”都快瘋了,怕你在這些,沒有我的日子裏,會忽然把我忘了,還怕…會有人趁虛而入,將你的目光奪走……

    林清言怔愣住了,面前這人緊緊地環抱住她,耳邊的話語他也沒有說完整,但卻能夠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緊張,像是一張大網緊緊地將她困住令人窒息。

    “阿遲?”林清言被沈遲抱得太緊了,緊得她都有些快喘不過氣來,她只好開口,推了推眼前這人。

    沈遲終於將她放開了,卻還是離得她很近,他一向冰冷如霜的神色此刻卻全然不見蹤影,俊美的臉上滿是黯然,如墨般的眸子裏訴說着委屈,“師尊,我真的好想你…”

    林清言看着沈遲比她高出來的半個頭,她又想了想當初收徒時男主只到她腰時的身高,再回憶一下一年前男主和齊平的高度,微抿脣,男主這是吃了什麼催化劑嗎?長這麼快?

    而沈遲看着面前林清言沒有回答,像是在發呆,眸中顏色深了深,師尊她…是在想誰?真是不開心吶,他就站在師尊的面前,師尊她出來第一個見到的也是他,爲什麼還要去想其他人,他的師尊,爲什麼,就不能,眼裏心裏,都是他?

    (林清言:是你是你,乖徒弟,我想的是你!)

    “師尊?”沈遲又叫了一聲,他這次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袖,神色陰鬱地盯着她的眼睛,情緒低落地說道 ,“師尊怎麼不理我了?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林清言對上他極爲認真的眼眸,看着面前的大男孩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大大的眼睛中盛滿了無聲的控告,像極了她以前在家裏養着的可愛小奶狗 。

    每回她外出打完比賽回來後都能夠看見它露出這種表情,然後,她被狠狠地萌到了,於是林清言就會狠狠地蹂躪它一頓。

    爲什麼你要這麼萌?我awsl!!!

    ???怎麼回事?好像啊啊啊啊!不是,林清言一臉呆滯,徒弟,你是男主嗎?說好的高冷男主呢?怎麼會這麼奶?這麼萌?

    “不…不是,”林清言終於回過神來了,她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怕一不小心崩了人設,小心地!嚥了咽口水,剋制住自己想要伸出手蹂躪沈遲的頭的舉動,組織着語言,“我怎麼會忘了阿遲呢!”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是我的親人啊,我怎麼會忘了你呢?!”林清言端正了表情,溫柔地對着沈遲說道。

    沈遲仔細地看着面前的人,不放過她的每一個表情,她的面上仍然是那副冷清的神色,可細細看去,卻可以窺探到她眸中流轉的波光,她如同清泉般的聲音掠過耳畔,忽然就將他心中的寒冰消融。

    是唯一的嗎?是親人嗎?不知怎麼的,聽見了林清言的話,沈遲雖然開心,可內心卻仍然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像是…有什麼未能夠得到滿足。

    還有什麼?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他是她唯一的啊,是她的…親人啊,這樣的話,又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沈遲皺了皺眉,眸中有一絲疑惑一閃而過,只是他神色很快就恢復如常。

    “師尊,我相信你!”沈遲笑了,他的臉頰上出現了兩個小小的酒窩,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與之前在竹林中那邊的副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截然不同。

    “我相信師尊,”沈遲極爲認真地盯着林清言的眼睛,又說了一遍,他雖然在微笑,卻讓人無法把這句話當作玩笑,他一字一句鄭重地說道,“我相信,我會是師尊的唯一…”

    不知爲何,他並不想把後面那一句說出來,似乎有一種莫名的隱祕藏在他心中,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林清言看着面前莫名鄭重的沈遲,卻是有些哭笑不得,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執拗,也莫名的,可愛啊,偷換概念,明明就是唯一的徒弟,親人,怎麼到了他這裏就給縮短,變成了唯一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