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範纖纖應下，交代了廚房幾句才轉身：“祖父在何處？”
“老爺在書房等着小姐。”下人恭順的說道。
範纖纖到了書房，範行義頭也不擡便知道是她來了：“今日去參加雲初公主的茶話會，結果如何？”
範纖纖在椅子上坐下，下人端上茶水後退了出去，房門關上後，範纖纖才道：“雲初公主確實是殿下的賢內助，今日她是爲了拉近與百姓的關係，那位叫秦允的商人還與當地幾家荒廢下來的作坊做了生意，要不了多久便可以重新營業了。”
範行義滿意的點點頭：“殿下如今卻是離不開雲初公主的幫助，雲初公主對殿下知道多少，你可試探過？”
“孫女不曾試探。祖父你不是說，我們現在不能操之過急嗎，雲初公主現在待我也不熟絡，孫女擔心貿然試探引起她的戒心。”
所以她一直都規矩的待着，不怎麼往沐雲初面前湊。
“確實不能着急。”只不過按理說殿下的身份在烈陽朝堂上泄露過，烈陽皇帝應該對殿下有所防備纔是，如今卻將殿下派遣到青州這麼偏遠的地方來，也沒有收回兵權的意思，着實讓他不明白。
他倒是問過殿下，可是剛開口就被殿下冰冷的眼神嚇了回來，所以也就不敢再動打聽的心思了。
“對了，祖父。”範纖纖忽然道：“孫女今日去雲初公主房間說話，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什麼？”範行義立即問道。
“雲初公主和殿下是分房睡的。”範纖纖一臉的不解：“不曾聽說殿下與公主感情不合啊，爲何私下裏會分房睡？莫非殿下跟公主的情分，是裝出來的？”
“你確定雲初公主和殿下是分房睡？”範行義緊張的問道。
範纖纖點頭：“孫女十分確定，當時與公主說話的時候，孫女往公主房間看了一眼，發現房中只有公主的東西，便特意詢問了一下，是雲初公主自己說，殿下睡在書房。”
範行義心裏琢磨了下這事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趕緊道：“你還特意問了雲初公主？不會引起她的不滿吧？”
“祖父放心，閒聊之時隨口問起的，雲初公主也是隨口回答的，她沒有多想。”
範行義這才鬆了口氣：“那這事就奇怪了，莫非殿下當真不滿意雲初公主？”
也不是不可能，興許孫女說對了，殿下跟雲初公主就是面上做做樣子。
這雲初公主的身份雖然對他們有莫大的幫助，但是也是一個強大的威脅。等殿下光復天朝，雲初公主成爲天朝皇后，若是再讓她剩下皇子，那以烈陽如今的國力，便是對天朝最大的威脅！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不然，殿下與雲初公主成婚一年多，爲何雲初公主的肚子至今沒有動靜？
範行義深以爲意的點點頭，眼中不由得露出幾分笑意。
範纖纖看祖父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得到的這個消息對祖父來說有用。
“纖纖，下次殿下再有事來衙門，你好生打扮一番去給殿下端茶。”範行義笑着道。
若殿下礙於雲初公主的身份不與任何女子接觸，做臣子自然明白殿下的苦心，所以，暗中接觸，不讓雲初公主知道便是。
……
燈火晚會的事情百姓們聽到之時就很是，沐雲初從軍中抽調了幾千個人，在街道邊上畫上攤位，掛上燈籠。
這一日顧爇霆特意去了衙門。
“蕭瑟負責燈火晚會的治安問題，你這邊也要主意應付隨時會出現的糾紛。”
範行義個人的能力還是很強的，知道沐雲初要舉辦燈火晚會之時就料到殿下會在這幾日過來，絲毫沒有驚訝：“是，下官已經安排下去，必不會出現亂子，侯爺一切放心。”
明面上範行義不會稱呼殿下，都是按照烈陽給的爵位來稱呼。
“侯爺，玄國那邊肯定會安排人過來，若是發現可要抓捕？”範行義問道，故意拖延時間。
在殿下手裏辦事這麼多日，他差不多也摸清楚這位的性格，事情說完就走，不會跟他閒話家常的聊與公務無關的廢話。
“玄國的人有蕭瑟安排人盯着。”意思就是不用你操心。
顧爇霆問道：“讓你督促修建水渠的事情何事可以動工？”
“下官已經勘察好地形，圖紙已經繪製完成，此刻正在招募工人，就這幾日便可以動工。”範行義道：“明年必然能讓當地的百姓有個好收成。”
“另外。”範行義說道：“犬子昨日給下官的家書中也提了一下養馬地的事情，他從北齊馬幫手裏收購到三萬匹駿馬，三年內可以將馬匹數量翻三倍。”
顧爇霆應了一聲正要離開，此刻範纖纖正好端着茶水上前，依舊是一身白衣，帶着一對珍珠耳環，略施粉黛的小臉比以往精緻很多。
瞧着比往日動人幾分，除此之外並無異樣。
她規矩的將茶水放到顧爇霆跟前：“侯爺請用茶。”
靠近身前，她身上淡淡的芳香撲面而來，很是宜人。
顧爇霆微微擡眸，看了眼範行義：“現在才奉茶？”
範行義也不知怎麼的，殿下那淡淡的神情，也看不出責怪的意思，卻讓他很緊張，趕緊道：“府上下人們貪玩，都爲燈火晚會出去買東西準備去了，故此怠慢了侯爺。”
本來打算走的顧爇霆又坐好了，端起茶水嚐了一口。範纖纖肌膚勝雪，秋水般的眸子微斂着坦然候在一旁，只是顧爇霆眸光掃過她的時候，臉頰卻飛速泛起紅暈。
“範大人。”顧爇霆放下茶杯，語氣悠然：“不想害死你孫女，就讓她少在本侯面前晃。”
一句話，範行義和範纖纖心裏都是咯噔一聲。
範行義一陣惶恐，他自問沒有讓孫女做無禮之事，只是在今日端了一次茶而已，怎麼就……
男人已經起身，邁着大長腿優雅離去。範纖纖望着那抹背影，雙手緊緊揪住衣袖，緊咬着下脣，眼裏不知何時已經溢出眼淚。
這也太羞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