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初打量着她,見她一臉諂媚,像是要巴結的意思,這才道;“那行。就去那邊。”
她指了個方向,轉頭對沐雲霜:“堂姐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沐雲霜看不慣周氏,不過也沒有多說,點了點頭。
和周氏走到了遠處,不過沐雲初依舊可以看到沐雲霜的身影。
周氏低眉順目的開口:“公主,奴婢與你無冤無仇,你其實不必幫着南宮氏對付我。”
“有話直說。”沐雲初睥睨着她,沒有露出不耐煩的情緒,但是周氏愣是不敢說廢話了。
“奴婢知道青州那邊發生了戰事,奴婢可以爲公主提供軍中需要的糧草。”她伸出兩根手指,儘量讓自己笑的有底氣:“二十萬石。”
果然是想巴結她,沐雲初不由覺得好笑;“二十萬石?就許家那幾千畝地,怕是收穫不了這麼多糧食吧。”
“可我們去年的糧食也還有,加上當初公主在收購糧食,上一任城主也叫我們收購些,必要時候或許可以高價賣給您。”周氏笑道:
“老爺對姐姐的情分已經盡了,讓姐姐守着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對她來說也是折磨,姐姐她有南宮家這麼強的退路,帶着姑娘回南宮家去難道不比留在許家更好嗎?”
周氏頭頭是道的說着,沐雲初留着一隻耳朵聽着,目光一直注意着沐雲霜那邊。
聽完周氏這話,沐雲初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
周氏一頓:“雲初公主,對奴婢的提議,您不願意嗎?”
“不稀罕。”去年,這個周氏應該還只是六姑身邊伺候的下人,周氏當時是絕對不可能知道沐雲初收購糧草的事情的,就算如今成爲了妾室,也不會打聽到她曾經收購糧食。
這個消息只會是最近有人刻意告訴她的。
周氏頓住了,二十萬石糧草,那得值多少錢啊,而且現在即便是拿着錢都很難買到,她說可以白送,沐雲初居然跟她說不稀罕。
這明擺着就是拒絕她的投靠,那等正房打壓她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沐雲霜朝着沐雲初走過來;“那女人找你說什麼?”
“說要給我糧草,不理她,該開席了,我們去席上坐着。”沐雲初扶着她。
席間賓客已至,沐雲初目光掃了一眼,倒是沒見着有特別引人注目的客人。
六姑把她們的位置安排在主家這裏,與許家人一桌,跟她們說話都特別的小心翼翼。
沐雲初忍不住問道:“南宮家就只有你來?”
她起初以爲南宮夫人也會來。
“只有我,六姑父母故去多年,少陽跟我說,當初六姑跟父親也不親近,出嫁後基本是沒有來往的。也就是這一次我嫁過來,他們南宮家的人才聚齊了一次。”
沐雲霜壓低聲音說道。
沐雲初瞭然的點點頭,難怪一個許家敢那麼欺負正妻,合着六姑出嫁多年根本沒有依靠啊。
她們坐着說閒話等着上菜,沐雲霜的菜都是單獨上的,每一樣小青都會檢查一遍,這丫頭懂些醫術。
但就是這等着上菜的空擋,卻聽見酒席上的人在說閒話。
“瞧見了嗎,那位便是烈陽雲初公主。”
“果然生的美貌,長成這樣那個男人抵擋的了啊,難怪城主會在夫人懷孕的時候跟她糾纏上?”
“懷孕的時候才糾纏上的?不見得吧,當初萬獸城和烈陽一戰的時候,城主就跟這個雲初公主認識了,知道嗎,城主的城主之位還是這位雲初公主給推上去的。”
衆人議論的聲音很低,但是說的多了難免幾句漏到姐妹兩耳朵裏。
沐雲初神色頓時冷了下來,沐雲霜此刻懷着身孕脾氣不穩,更加聽不得這些,臉色當即就變了。
啪!
她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衝衝的望着那些人:“你們在哪裏胡言亂語什麼?!”
熱鬧的院子,瞬間安靜,紛紛朝着沐雲霜看了過來。
六姑也聽見了那些話,趕緊站了起來:“你們今日是來喫酒的還是來鬧事的?最裏邊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胡話,我都聽見了!”
衆人沒人敢出聲,他們那裏知道隔得這麼遠居然都聽見了。
許老爺臉色有些不好的站起身:“好了好了,我怎麼什麼都沒有聽見呢,就你事兒多。來來來,大家都開始動筷。”
這話既然聽到了,沐雲霜這個正房夫人還發火了,若當真此刻這麼含糊過去,可就真說不清楚了。
沐雲初神色清冷,緩緩起身:“什麼都沒有聽見?許老爺怕是耳朵有些不好吧。明月,你過去問一問,還有些什麼難聽的謠言都給本公主問清楚後去回稟城主,必須叫他好生查查到底是誰放出這些謠言來,查清楚後嚴懲不貸!”
許老爺心中不滿:“雲初公主,今日是我夫人的壽辰。你這麼大動干戈的怕是不妥吧。”
“正因爲在六姑的壽辰上聽見這些混賬話才應該查清楚,否則心裏留了個坎兒,往後我姐姐都不敢來參加六姑的生辰了。明月,去。”
“是。”明月應諾下去。
許老爺一張臉漲的鐵青,這雲初公主,當真是囂張至極!在他的地方盤問他的賓客,往後別人會怎麼看待他?
不過他再是不滿也不敢說話,只能心裏忍着。
沐雲霜着實被這些話給氣狠了,捂着心口覺得呼吸都不順暢。
小青爲她輕輕撫摸着背,快慰道:“郡主小心身子,依奴婢看就是有人存心說這些話來氣人的,您別傷了身子。”
“我……我知道……”沐雲霜的呼吸越來越不對,甚至還捂着肚子。
這一下不只是小青,就連沐雲初都看出問題來了。
她趕緊扶着沐雲霜:“堂姐你怎麼了,你可別被那些話氣着,拿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
“我……我知道……”她分明知道是有人亂說,正是因爲知道是有人存心詆譭她聽了才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