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初同他告了辭,並且再三道了謝,這才歡歡喜喜的進了邵梁城。
軍營駐紮在邵梁前方三十里外,那裏有個關口,是燕國最後一道屏障,攻破這裏青州大軍就直搗燕國京都,燕國便亡了。
而前方那道屏障,也是趙家的所在地。
邵梁城中留守了十萬大軍,傷兵們也在城中養傷,顧霆的軍資就囤在城裏。
可想而知這城池的重要性。
不過也不必擔心有人來偷襲邵梁,城門上那兩臺通體漆黑威武霸氣的機關炮比守護神獸還管用。
小煤球變換成大貓的形態,背上馱着無痕。
倒是沐雲初用邁着雙腿用走的。
在她剛剛可以看到城門的地方,就見城門打開,一匹駿馬風馳電力的朝她奔襲而來!
馬蹄揚起煙塵滾滾,那陣仗着實把無痕和沐雲初都嚇了一跳。
“靠他孃的!顧霆不會讓邵梁失守了吧!”無痕臉色都白了。
他的傷勢真的很不樂觀,再打一架的話他非得折在這兒不可!
“且看看,興許是來……顧霆!”沐雲初手中也握緊了匕首,神經繃緊,不過等人稍微近一些,她就認出來了。
顧霆在她三米遠的地方勒住馬繮,男人身上還穿着盔甲,衣袍上、臉上、頭髮上都是敵人乾枯的血跡。
他翻身下馬,一把將沐雲初摟進懷裏。
“天機閣中出了內奸,你留宿的地方本該有天機閣的人,但是卻被人調走。”顧霆在她耳畔輕聲道:“幸好你回來了。”
沐雲初聽得出他的擔驚受怕,心中無比溫暖。
“那內奸的事情查出來了嗎?”她問道。
顧霆在她脣上落下一吻,吻了許久許久纔不舍的放開:“師父在清查了。”
對方盤踞的有點深,不過師父都出馬了定然能查出來。
沐雲初伸手摟着他脖子,但是他身上僵硬冰冷的軍甲着實不舒服,她敲了敲:“硌得慌。”
顧霆立即給脫了軍甲,隨手往旁邊一丟,重新抱着她:“這樣呢?”
“這樣舒服多了。”
兩人抱着,久久不鬆手。
無痕:“……”
小煤球察覺到他好像很僵硬,扭頭望着他:“喵?”
無痕幽幽的看了小煤球一眼:“汪!”
兩位啊,這邊還有傷員呢!
他的傷勢真的很不樂觀的,否則也不需要小煤球來馱着他。
他也不是受虐狂,喜歡被人塞狗糧,可是沐雲初一停下,小煤球就不走啊。
“那個啥,我也不是存心想打擾你們的,你們兩繼續抱,儘管抱到天荒地老,但是沐雲初你能不能讓小煤球先馱着我去找鬼醫?”
無痕發誓,他真的是忍不住了纔出聲的。
“嗯?你什麼時候來的?”顧霆狐疑的朝無痕看過去。
無痕瞬間有想吐血的衝動:“這麼大一頭黑漆麻烏的猛獸馱着個人在這兒,你看不到嗎!”
小煤球顧霆倒是看到了,沒有留意小煤球背上還趴着個人。
上一刻心裏還很溫暖的沐雲初,這瞬間幾乎是咬牙切齒,她壓低着聲音:“你再揉着這個地方說我瘦了,我就咬你!”
“咳……”顧霆被狠狠嗆了一下。
他也沒有說錯啊,瘦的都感受不到它們的存在了,肉最多的地方都沒有肉,其他地方不得皮包骨了麼。
爲什麼她居然生氣了?
顧霆認慫保命,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是心裏很憋屈啊,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小煤球叼起顧霆丟下的盔甲馱着無痕跟在後頭。
進城後顧霆直接去了傷兵營,沐雲初身上也有傷勢需要鬼醫處理。
鬼醫是沒有醫德的,丟下傷患們直接朝沐雲初而來。
不過沐雲初擺擺手:“我的都是外傷,給我點藥就行了。您先給無痕看一下。”
鬼醫這才先去給無痕療傷。
沐雲初在一邊看着,無痕的上衣一脫下,她心頭都是一揪。
說他的傷勢不樂觀簡直太輕了,這貨根本接近重傷不能自理的程度!
前往萬獸城之時,無痕被微生妙言射的那一箭本身還沒有好利索,在萬獸城經歷了一場變故讓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新傷未愈又上路,原本他們帶着藥物沿路處理這傷口也是可以痊癒的,可是又遭遇刺客。
又添了新傷不說,他們帶的藥也丟了。越王帶着的傷藥只能簡單處理傷口,而一路上想弄到喫的都比較艱難,更加別說藥材了。
無痕的傷口已經潰爛化膿,黏住他的裏衣無法脫下來。
“傷勢居然這麼重。”沐雲初心中十分心疼。
這人貪喫又愛抱怨,可是傷勢這麼糟糕他卻沒有說,只輕描淡寫的說他傷勢很不樂觀,讓小煤球變大了馱他。
沐雲初只當他又是不想喫苦了,雖然沒有爭執卻不知道他傷勢這麼糟糕。
“放心吧死不了的。”鬼醫倒是眼睛不眨心不跳的,已經拿出刀子慢慢的將粘在傷口上的衣物給割下來。
無痕只覺得鑽心的疼,疼的他嗷嗷直叫:“鬼醫前輩你下手輕點,輕點啊!我還有口氣兒呢,不是死人啊!”
鬼醫冷哼:“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算什麼?”
無痕脫口就想說“不算什麼那你來試試”,但是現在自己還得靠着人家治療呢,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鬼醫前輩,你沒有麻沸湯之類的麼?”沐雲初着實心疼,不忍心繼續看着無痕這倒黴孩子繼續受苦了。
他的傷勢確實是重,潰爛流出的膿血幹了粘着他的衣物要給剝下來可想而知是真的很痛。
可是他痛就喊出來便弄得圍觀的人一點都不心疼他。
“對對,麻沸湯給我整點!”無痕頭一次感覺沐雲初這東家簡直是人美心善!
沐雲初都開口了鬼醫這才道:“行吧,那讓他先等一會兒,普通麻沸湯跟我的傷藥相沖,我得重新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