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顧霆今日還自己洗衣服,沐雲初心頭頓時堵得難受。
她當時就不該貪圖舒適在一邊看着!
顧霆提着水抱着木盆進來就見沐雲初那一副難受的表情,給他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不過離開一會兒而已,這片刻間發生了什麼?
沐雲初聽見他說話才發現他回來了,趕緊上去接過他手裏的東西,眼巴巴的望着他:“你受傷啦?”
“啊?”顧霆這才留意到牀上被她翻出來的衣物,頓時有點哭笑不得:“戰場上哪裏有不受傷的,都是皮外傷,已經好了。”
“我看看。”沐雲初拉着他到牀邊,伸手就解他腰帶。
顧霆倒是沒有反抗,站着讓她給自己寬衣解帶。說道:“傷口早就好了,我體質與人不同,傷口癒合能力比正常人快數倍。你忘了,當初鬼醫拿我試藥。”
他這麼一說沐雲初就想起來了,身上的傷勢確實好了,只留下了淺淺的疤痕。
方纔她想起無痕的傷勢因爲治療不及時的緣故傷口潰爛,結果在牀上躺了半月的畫面。顧霆一直在打仗,真受傷便沒有養傷的時間,她生怕他也傷成那樣。
不過,不看一看她始終不放心,所以,她又去解他褲腰帶……
這次顧霆忽然捉住她手,沐雲初擡頭望去,便見男人的漆黑的眸子濃郁的如化不開也夜色:“這個一會兒再看。”
他湊近她幾分,脣角似含着幾分笑意;“隨便看。”
沐雲初一噎,都老夫老妻了能不能別總調戲她!
她索性揚起巴掌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不知羞。”
說完便要去提起水桶,桶裏頭的水是洗臉洗腳用的,桶用來洗臉,盆用來洗腳,所以需要倒一下。
水挺多,她提起來有些喫力,顧霆上前接過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膽子很肥,都敢打我屁股了。”
他比她高出一個頭,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
沐雲初只覺得他這一眼十分不懷好意,趕緊提醒:“這裏可是軍營,你身爲三軍主帥得有個表率!得穩重!得讓三軍將士知道何爲軍規!”
“所以呢?”顧霆擰了帕子遞給她。
“所以得悠着點!”沐雲初擦完臉將帕子砸給他,拎着木桶去牀邊洗腳。
顧霆慢悠悠拎着帕子,她這話他十分不贊同:“你到了軍中誰都知道今晚跟我睡一塊兒,沒動靜豈不是叫人瞧不起我?那以後我顏面何存?”
“你得靠這事兒提升顏面?猥瑣不猥瑣?我懶得跟你說這個。”沐雲初拿過他衣服,問道;“這都誰縫補的?”
“我自己補的。”
“咦~~~三歲娃娃都比你這針線活兒好。針線還有嗎?”
顧霆從衣櫃中找出針線給她遞了過去:“行軍路上做那麼好的針線作甚,能穿就行了。”
沐雲初針線也很好,線頭和線痕完全藏了起來,不仔細看都不知道這衣服縫補過。
“從前你可穿不上破了的衣服。”沐雲初笑眯眯的收了針線,見他要去倒水,她立即起身道;“我去吧,你那傷勢……”
不等她說完顧霆就打斷:“歇着吧,我傷勢早好了。”
沐雲初也沒去堅持,將衣服疊好放到了櫃子裏。外頭靜悄悄的,入夜後巡邏的士兵都繞着主帥營帳走,沒人靠近。
很快顧霆回來,熄了燭火,鑽入被窩,嗯……
次日清晨,外頭很早就傳來士兵訓練的聲音,此刻暫時不攻城,但是該訓練的時候卻沒有避免。
顧霆就在帳篷外間跟大家夥兒開會。
無痕昨晚打探到了消息回來,他本就是任陽的人,知道山脈上有一條進入城中的捷徑,昨晚就是特意去查看那地方被封了沒有。
山脈上有個山洞,山洞貫穿內外,洞口被茂密的樹木和草叢擋住不知道的人很難發現。無痕也是兒時瞎溜達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還去尋寶來着,結果並沒有找到什麼寶物。
洞口雖然不大,但可以悄咪咪的從這個山洞進入任陽城,不必跋山涉水的去翻越山脈。
無痕繪製了地形圖,一夥兒人正在帳篷外開會……
爲了不吵到沐雲初睡覺,又能及時知道沐雲初醒了,顧霆便直接在帳篷外開會商議。
他的聽力很好,屋裏的人一有動靜,他立即就知道。
“暫時先這樣,各自下去準備。”顧霆起身回帳篷。
衆人齊聲壓低聲音應道:“末將領命。”
然後紛紛散去。
沐雲初昨晚有點累,太陽曬屁股了纔起來。
剛坐起身伸了個懶腰,就見顧霆進來了。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你們在外面說是什麼?”
“吵到你了?”顧霆在牀邊坐下,順手給她遞上衣服。
“倒是沒有,醒了聽見你說各自下去準備,準備什麼?”沐雲初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無痕提供了一條進入任陽城的捷徑,我稍後去查探一二,若沒有問題今夜他摔兵走捷徑進入城中,我在外攻城。”
顧霆道:“我去給你打水洗漱,你等着。”
這一次沒有帶丫鬟,這些近身的事情自然就只能顧霆來伺候。
“嗯。”沐雲初還有點睏意,其實不如在家裏睡得好,帳篷中光線又亮堂,外頭士兵巡邏的腳步聲又響亮。
她感覺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
顧霆很快回來,他帳中沒有鏡子,沐雲初照着水面梳了頭,然後洗漱喫早飯。
“既然現在要進攻了,那我今日該回去了。你若有事便去忙吧,我稍後去看一下鬼醫前輩就走。”沐雲初一點都不粘人。
“我沒事忙,那捷徑能不能用尚且不可知,你不必急着走。”顧霆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
沒夠啊,不捨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