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搖搖頭,望向沐雲初枕邊的孩子,眼底滿是溫和,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頰,也難得的出現一絲緊張和無措。
“怕碰壞了他。”
第一次當爹,他的心情當然是愉悅有興奮,並且相當緊張。
這麼小一隻他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抱壞了,只敢伸手摸摸。
沐雲初看着男人的神情,忽然笑了,笑的無比溫柔:“那就等再大一些再抱。”
他自幼就失去了家人,養父母待他也不好,刑前輩又是將他當做天朝繼承人來撫養,小小的年紀肩膀上滿是重擔。
這個男人心底,其實有比她更加柔軟的部分。
柔軟的讓她心疼,想要拼盡所有去護着。
“沒怎麼休息?上來睡會兒?”沐雲初拍了拍牀裏頭,這本來就是夫妻的雙人牀,牀裏頭還有很寬敞的部分。
顧霆倒是沒有拒絕,彩月自覺的將小糰子抱走了。
沐雲初身上還有一絲血腥氣,醫女們只是爲她擦了擦身子,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還沒有沐浴。
顧霆輕手輕腳摟着她軟軟的,有些冰涼的身子,聞着這絲血腥氣,腦海中浮現她生產時候的樣子,心底還有一絲後怕。
“往後我們便不生孩子了,我會精心培養小糰子,讓他成爲一個合格的君王。”
顧霆腦袋埋在她頸窩,溫熱的呼吸讓沐雲初脖子癢癢的。
“那不成,養好身體之後我還得爲你多生幾個!”沐雲初鬥志昂揚。
顧霆一陣後怕,但是對她來說,完全不是事兒,她不怕死!
“噗嗤”顧霆沒忍住笑了,沒想到她會在這件事情上這麼積極:“往後再說。”
“哎呀!”
沐雲初一叫,顧霆感覺自己魂兒都要被嚇沒:“怎麼了?”
“嗚……漏尿了……”好羞恥啊!
“要不我讓彩月另外給你鋪張牀吧?”沐雲初耳朵泛紅。
“我不嫌棄。”顧霆在她脣瓣上印下一吻,然後……起身給她……換尿布……
“……”沐雲初,真的好羞恥!
算計沐雲初的人抓到了。
一箇中年矮胖男人。
無痕料到對方不止一個人,南召肯定還安排其餘的人在都城之中,他們必須直接將人全部抓起來。
不然,小皇子可能還會有危險。
不過,顧霆覺得不必。
對方下了一次手,就該知道他已經有所警覺,現在沐雲初和小皇子使用的每一樣東西,乃至換洗的尿布和洗尿布用的皁角都得鬼醫經手檢查,想得手不容易。
顧霆也不想將自己最重要的人拋出來當誘餌。
而且,現在他們也想到是南召動手的人,對方要是一而再的下手,能不能得手先不說,把烈陽惹急眼是必然的。
對方會再次動手的可能性不足一成,於是,顧霆直接下令抓捕,然後親自下場嚴刑拷問。
這一問之下還不得了,北原的叛亂與南召也有關係,並且朝中有幾個官員與此事也有牽扯,還有北齊那些個王爺中也有一位有嫌疑。
不過他也沒有殺了那人,人被綁在了木樁上,嘴巴里頭被塞着鏤空木球,刑房中的人每日過來折磨一遍,下手不許太重,不能把人弄死了。
中年矮胖男人心慌慌,以爲皇上這是要繼續審問他,一開始他還打定主意咬死了不改口。
但是時間一長就挺不住了,因爲皇上沒有再來過。
他懂個錘子,天朝皇帝很記仇的,這是故意要折磨他,人活着才能感受痛苦。
沐雲初是歇了好幾天後纔想起姜家的事情,一問之下姜家果然遭殃了。
以無痕和安二查到的線索來說,姜家是無辜的,無痕不方便看望沐雲初,不過這些進展都告訴了彩月。
沐雲初問起的時候彩月就都說了。
“既然是無辜的,那還扣着人做什麼?”
沐雲初發了話,皇上的聖旨很快就下到了刑部,姜家的人被釋放。
很快彩月也代表皇后送去了慰問的禮物。
姜家的人激動的抱在一起哭了一場,那簡直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啊,朝着太陽的方向磕了幾個響頭,感謝上蒼讓皇后兩天母子平安。
又衝着皇宮磕了幾個響頭,感謝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彩月也私下裏叮囑了姜夫人幾句,府中下人不在多,重要的是人品和忠心,以後這樣的事情可不能再來一次了。
姜夫人心中也明白,經歷了一場牢獄之災,她也從丈夫失蹤的悲傷的中振作起來了。
彩月回宮後鬼醫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才讓她去沐雲初面前回話。
修養了幾日,沐雲初現在能夠起身了,但是還是不可以下牀,鬼醫不許顧霆就不許,顧霆都不許彩月就死活不讓她下牀來。
除了撒尿,沐雲初全天都在牀上躺着。
“難受,我很想出去堆雪人。”沐雲初十分憂傷。
顧霆的辦公桌已經搬到了臥房之中,看着她。
聞言含笑擡眸看她一眼:“明年堆。”
“北原的戰事如何?有最新消息傳回來嗎?”沐雲初靠在牀上抱着兒子,倒是不用多少力氣。
顧霆搖頭:“哪裏有這麼快,不過也沒有什麼大事。”
沐雲初瞧他那眼神,本能感覺在說謊:“你可是保證過不會騙我的哦。”
“……”顧霆沉默了會兒,才道:“東南地區遭受了雪災,朝廷難以徵收到支援北原的糧食,不過這事也不打緊。”
東南地區並非溫暖的南方,而是以都城爲座標,哪裏冬季依舊是大雪紛飛。
沐雲初聞言就蹙眉了:“和南召交戰的地區?”
顧霆點點頭。
“彩月,聯繫寧雯夫妻,糧食、棉衣等,能準備多少就準備多少。”
“是。”彩月下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無痕,會由暗衛負責聯繫,他們的消息傳遞的更快。
顧霆望向她笑了笑:“娶了你真是我的福氣。”
“那是,我當初就說過不會讓你後悔娶我爲妻的。”沐雲初驕傲的揚了揚腦袋。
顧霆回憶了下,她還真說過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