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夾雜着淡淡的涼意。
黎輕紗鳳目輕擡，美麗的容顏泛起一絲觸動。
她望着大長老那鄭重的面容，不禁笑了笑，道，“此話怎講？”
“如果她當年沒有離開巫域的話，現在你坐的這個位置就是她的……”
“如此說來，我能夠成爲至尊巫女，還要感謝她。”
“我並沒有同你開玩笑。”
“我知道大長老你在擔心什麼，關於柳馨宜的事情，我以前也是略有耳聞。同一時期的幾位巫女中，至尊巫女最看重的就是她。甚至還沒有將位置傳給她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讓柳馨宜接納融合神樹的力量。不可否認，她的確很優秀。但我也不差啊！至尊巫女的位置還不至於被她拿回去……”
黎輕紗倒是沒有過多的擔憂。
柳馨宜雖然在術法方面擁有非常驚人的天賦，可作爲至尊巫女的黎輕紗，對於自身同樣也頗爲自信。
她接着道，“更何況，柳馨宜若是想當至尊巫女的話，當年也就不會離開巫域了。”
“此一時，彼一時。每個時期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柳馨宜終究是巫域的人，以她的天賦，只要想重新爭奪至尊巫女的位置，族內必定會有不少的支持者。”
“大長老這話確定沒有誇張嗎？好歹我前兩天還救了全族的人，族人不更應該向着我嗎？”黎輕紗表示不解。
“如果你知道當初柳馨宜的天賦達到了什麼程度，或許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哦？”
接收到黎輕紗眸中的那一絲疑惑，大長老深深的舒出一口氣，繼而，道，“當時，族內的衆多長者都表示……柳馨宜若是成爲至尊巫女，那麼她的成就很有可能會達到第十代至尊巫女的高度。”
“譁！”
閣內的氣流驟然變的有些冷肅。
黎輕紗的手指不由的觸動了一下。
當聽到“第十代至尊巫女”的時候，黎輕紗的神情終於有所認真。
至今爲止。
巫域的每一代至尊巫女的能爲都有所不同。
層次都存在高地。
毋庸置疑。
初代至尊巫女是最強的。
爾後從第二代到第十代都可以說是巫域的巔峯時期。
但偏偏。
到了第十代之後，巫域卻是開始逐漸開始走下坡路。
倒也不是一代不如一代。
反正中間起起伏伏，有強有弱，族內的天才巫女也出了不少，但都沒有一位達到第十代往上的至尊巫女的層次。
故而。
在聽到大長老說柳馨宜有希望可以達到第十代至尊巫女程度的時候，黎輕紗的心頭也不由的緊了一下。
“巫域的巔峯輝煌時期，在第十代的時候，就步入了下坡階段。如果族內能夠出現一位媲美第十代至尊巫女的人，不論她犯了多大的錯誤，基本都會得到原諒。”
大長老語重心長的說道。
聽完對方所言，黎輕紗總算明白了大長老的顧慮。
一個擁有如此巨大潛力的巫女，對於黎輕紗而言，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大長老覺得我有可能達到第十代至尊巫女的高度嗎？”黎輕紗問道。
“有！”大長老毫不猶豫的回答，“也正是因爲這樣，我纔會感到不安。”
“爲何？”
“在我眼裏，你不比柳馨宜差。只要給你時間，你也有一定的機會比肩第十代。如果這種時候，至尊巫女的位置又回到了柳馨宜的手中，才讓我感到可惜。”
大長老並非完全自私。
她也並不是不爲巫域大局考慮。<
只是在柳如煙和黎輕紗兩者間，她必然是選擇後者。
畢竟黎輕紗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
“上一代至尊巫女還不知道柳馨宜回來的消息，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情。相信會立刻從‘符文古地’趕過來。”
大長老道。
“雖說至尊巫女一經退位，就很少管理族內的事情。但族內大事，多少還是有些話語權的。”
大長老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希望黎輕紗不要救治柳如煙。
每個人都有私心。
尤其是關乎權位利益。
黎輕紗微微搖頭。
紅脣輕啓，道，“可是那蘇逸辭爲巫域找回了‘風霓之心’，若是拒絕他的話，這份人情務必會成爲被人詬病的污點。”
蘇逸辭不遠萬里將柳如煙帶回巫域，又涉足詭暗黑河，更是從巫毒女王的手中拿到“風霓之心”，只爲救治柳如煙。
開啓神樹並非令巫域爲難的事情。
黎輕紗卻也不知該如何拒絕。
這時。
大長老開口道，“海域王儲有意與巫域聯姻，你意下如何？”
“爲何突然問此？”黎輕紗道。
“鯤族，乃是海域最強的王族之一。王儲有意聯姻，那麼有未來的鯤族之王相助。你至尊巫女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之外，甚至連巫域也能夠進一步受到保護。”
大長老望着黎輕紗，繼續說道，“此次歷經暗域入侵，我們巫域的力量終究還是不夠強大。一旦無赦箭塔無法開啓，防禦就會崩盤。若是有了海域王族的助力，我們就不用再忌憚暗域的陰謀詭計。”
“此番海域帶着莫大的誠意而來，你也差不多到了出閣之年，我倒是很贊成兩域聯姻。”
不得不說。
大長老考慮的面面俱到。
而，黎輕紗雖爲至尊巫女，但她的年齡去卻也只有二十歲出頭。
大長老便是她的長輩。
有些事情，並不避諱。
當然。
巫域一直以來就是“女尊男卑”，巫域和海域聯姻，在巫域人的看來，至尊巫女選夫其實同“君王選妃”的性質差不多。
即便是未來的海域王儲，亦沒有太大的差別。
有史以來。
但凡和巫域女子結親者，不論是王侯將相，人間帝皇，名門望族……只要是來了巫域，都要遵循巫域的規矩。
然。
黎輕紗的眼神沒有半分波動。
她淡淡的回答。
“我不想！”
“爲何？”大長老問道。
“不想便是不想，我是至尊巫女……巫域由我庇護，不需要以這種方式接收外來者的協助。”
黎輕紗的聲音輕柔。
但卻有種強大的決斷鋒芒。
正如她所言，她是至尊巫女。
巫域的最高掌權者。
她不會做自己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大長老沉默了。
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黎輕紗的個性，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是至尊巫女，沒有人能夠強迫的了她。
“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
“什麼事？”大長老道。
“爲何第十代至尊巫女之後，巫族的力量就直線下降？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於黎輕紗的疑問，大長老微微頷首，她目光輕擡，望向門外那湛藍的天空，彷彿在回憶着久遠的往事。
“那是因爲，第十代至尊巫女把一樣很重要的東西，留在了……天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