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蘇殿!
日落西山,時間已至夜晚,天空繁星點點,好似鑲嵌在夜空中的鑽石。
楚雲衣守在柳沾雪的身邊寸步未離,柳沾雪雙目輕閉,玉手合十,十指時不時的變幻印決,在她的面前懸浮着一柄小木劍。
這把木劍是楚雲衣的弟弟以前的玩具,自然是沾着他以前的氣息。
“乾坤法變,搜天行令!”
柳沾雪秀眉輕蹙,在她的臉上隱約可見幾分疑惑。
楚雲衣小腦袋一歪,她有點不解的抓了抓頭髮,從最開始到現在,柳沾雪已經連續幾次加強了術力。
雖然楚雲衣不是主修術法,但她對術法也並非一竅不通。
柳沾雪連續多次加強術力顯然是遇到了一些情況。
而在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時辰,柳沾雪那秀麗的面容上竟然浮現出了一滴滴的汗珠。
臉色也蒼白了些許。
“柳姐姐,若是不行就算了吧!反正玄辰不會有性命危險的。”楚雲衣開口說道。
“嗡!”
一陣奇異的術力波動隨即於柳沾雪的身上散發出來,她美目睜開,接着迴旋於天地間的金色星輪光旋陣紋收斂下去。
“真是奇怪!”柳沾雪臉上滿是疑惑。
“怎麼了?”楚雲衣一邊問,一邊從衣服上的口袋中掏出一塊精緻的手帕遞給對方,“擦下汗先。”
柳沾雪接過手帕,並把小木劍還給對方。
然後說道,“他的生命氣息很強。”
生命氣息很強,意味着白玄辰並未受到任何的傷害。
對於這一點,楚雲衣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她很清楚,不論遇到什麼情況,弟弟白玄辰都能夠保住性命。
“然後呢?他的位置找到沒?”楚雲衣問道。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柳沾雪眼角微凝,卻是愈發不解,“我能很清楚的感知到他的生命之能,但卻沒辦法找到他的位置。”
柳沾雪的《搜天之術》向來好用,從未出過問題。
但這一次卻是未能起到該有的效果,甚至連術力耗盡了,都無法定位到白玄辰所在的方向。
“你弟弟感覺就像是在虛無飄渺的一個混沌世界,每一次我嘗試撲捉到他的位置,都會受到莫名的干擾。”
柳沾雪看向楚雲衣,說出了自己的感知狀態。
“而且,你弟弟的身邊還有一道很奇特的氣息。”
“什麼叫很奇特的氣息?”楚雲衣覺得腦子有點不太夠用,“是很強大嗎?”
“不僅僅是強大。”
“那是什麼?”
“我也說不上來,若有似無的那種,感覺存在,可又撲捉不到的氣息。我覺得‘搜天之術’此次失效,很有可能同你弟弟身邊的那個人有關係。”
若有似無。
感覺存在,可又撲捉不到。
楚雲衣有點懵。
“抱歉,讓你白期待了。”柳沾雪有些不好意思。
楚雲衣笑了笑,“沒關係,反正我過幾天就要準備回去了,到時候我就知道他在哪了。”
“你要回去了嗎?”
“嗯!”楚雲衣點點頭,“我都出來快兩個月了,再不回去就要捱罵了。”
“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同蘇逸辭他們去那個什麼罪血鬥場呢!”楚雲衣道。
柳沾雪沒有拒絕,此刻她也是疲憊不已,《搜天之術》本就非常消耗術力,尤其她還連續多次的加強術法擴散範圍。
當即,楚雲衣扶着柳沾雪前往長蘇殿的後院廂房而去。
星河鬥轉。
萬物乾坤。
浩瀚無垠的天河散落着億萬星辰,在那猶如黑暗森林般的無盡宇宙中,仿若蹲伏着一尊尊龐大的遠古巨兇。
此刻。
一座環境優雅的竹林之中。
琴音繞林,白茶清酒。
素色的紗簾垂落於一間竹亭的兩側,竹亭中有一方琴臺,一道年輕身影席地而坐,他眼中帶笑的看着坐在琴臺下方的一位少年。
少年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他生的俊朗,臉上還帶有一分淡淡的年少稚氣。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間與之楚雲衣走散了的白玄辰。
此刻白玄辰一手託着下巴,嘴裏咬着筆桿,側着臉看着竹林的某處發呆。
“上課時間,心神不寧,扣一分!”竹亭中,那年輕男子開口說道。
白玄辰當即回過神來,他望向那年輕男子,“阿塵學師,我在想事情。”
“遇錯不認,強行爭辯,再扣一分。”
“啊?”白玄辰連忙捂着嘴巴,然後擺正姿態,禮貌的看着對方。
“現在可以說了。”年輕男子說道。
“你之前讓我養的那條蛇,還有那頭狼,今天早上一起死掉了。”白玄辰回答道。
“哦?”年輕男子目光輕擡,他的眼神很溫和,有種讓人親近的氣息,“那你可找出了原因?”
“好像是那頭狼越過了蛇的領地,然後就發生了搏鬥。”白玄辰道。
“未得主人允許,擅入他人領域,狼扣一分。”
“是那條蛇先咬了狼一口。”白玄辰再說。
“未權衡自身實力,貿然攻擊。蛇也扣一分。”
“狼被咬了,沒有退回去,然後也咬死了蛇,但最終狼也毒發身亡了。”
“自身狀態欠佳,又低估對手的實力,狼再扣一分。”
“可是它們都死掉了,怎麼扣它們的分啊?”白玄辰不解。
“對哦!它們都死了,沒辦法扣它們的分,那就所有的過錯扣分,全部都算在飼養它們的人頭上。”年輕男子說道。
白玄辰頓時無語。
“這麼扣下去,我就畢不了業了。”
“好好思考,爲什麼狼和蛇都死掉了。”年輕男子說道。
白玄辰撓了撓腦袋,臉上疑惑之意更甚,差不多兩個月前,自己和姐姐楚雲衣走散,他墜入了地獄牧魂人的陷進中,而,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將自己帶出了詭暗黑河。
對方自稱“阿塵”。
白玄辰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以前從未見過對方。白玄辰本應離開,不過對方身上卻是有一種讓人親近的溫和氣息。當時白玄辰在遲疑之後,還是選擇相信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