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凌風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並不像之前看上去的那樣渾濁，身上紫紅色的火焰也瞬間消退。
“進來吧”
聲音還是乾巴巴的，沒有一絲兒生氣。
武讓臉上的額震驚還是沒有完全消下去，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忽然，他想起了些什麼。
老師爲什麼一下子會變老？變得這麼老？
他以前是真的沒有想過，他看到了凌風變老，可是，他並沒有想過爲什麼老的那麼快，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讓子，你很奇怪吧？”
“咳咳咳……咳咳……”
凌風捂着嘴的那隻手，幾乎快染紅了，或者說是黑紅，武讓呆呆的看着，看着凌風，也看着那隻滿是鮮血的手。
“坐吧，我慢慢說吧”
武讓有些機械的拉過一張凳子，眼睛還死死的盯在凌風的身上，他想說些什麼，可是，喉嚨卻像被卡住了一樣，一句話也冒不出來。
“希望*復甦，你聽說過吧？”
凌風邊說，邊擦拭着手裏的血，他想盡量說的風輕雲淡一點。
“就是……那個禁藥？”
“嗯”
凌風點點頭，放下手裏已經變紅了的毛巾，可是，他的手上依舊還是血跡斑斑。
“老師，你怎麼能……”
武讓眉頭皺了起來，他的話被凌風打斷了。
他怎麼也不能理解，爲什麼當年與邪教勢不兩立，爲了江志國橫掃邪教三個月，甚至最後栽在邪教手裏的老師會用邪教的禁藥。
“我已經老了，本來就活不了多長時間啦，用了，只不過是死的更快了一點罷了，呵呵……”
凌風咧咧嘴，他想笑的儘量豁達點，可是，在武讓的耳朵中，這是一種無奈的笑，笑的很是悽慘。
“老師，力量真的那麼重要麼？”
武讓覺得凌風是受不了成爲一個廢人這麼多年，忍不住力量的誘惑。
“……”
凌風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武讓。
力量，重要麼？
當然重要，那是對於十八年前還有現在他來說，真的很重要，他需要力量來完成一些事情。
當然也不重要，成爲廢人的這十八年裏，他一無所有，倒也過的還算可以。
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多少覺醒者葬身前線。普通人雖然孱弱無知，但是，也過得安心，活的舒坦。
人人都想覺醒，可覺醒之後呢？
“哎……重要吧”
凌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武讓嘴脣微微顫動，但還是把想說的話咽在了肚子裏。
或許力量真的很重要吧，不然江志國也不會選擇逃避，老師也不會選擇用禁藥了吧。
氣氛一下子變的壓抑了好多，武讓攥着拳頭，喉嚨聳動，但什麼話似乎都說不出來。凌風可能是有些累了，躺在椅子上，眼神迷離。
……
“去買點酒吧，咱爺倆喝點”
“好”
武讓走的快，來得也快，輕車熟路，還是上次的那種二鍋頭，還有一包花生。
“多拿一個杯子”
武讓愣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凌風的意思。
還是像上次喝酒那樣的位置坐下，只不過，這次江志國沒了，凌風快死了，只有武讓還是那個武讓。
下次，是不是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咳咳咳……咳咳咳……”
一杯酒猛地灌進去，凌風身子如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抹抹嘴上的血，凌風捻起幾粒花生米丟進了嘴裏，混合着嘴裏的血，就那樣嚼着，嚥進肚子。
看到武讓還是端着酒杯，呆呆的看着自己，凌風微微皺眉。
“喝啊”
“老師……”
“喝酒別說話”
“好”
……
凌風喝完咳，咳完繼續喝，武讓看的着急，卻也再沒說半句話，只是默默地往肚子裏灌着酒。
“老咯，喝不成了”
凌風終於是有些醉了，也是咳得受不住了。
武讓滿臉通紅，也已經是有些暈暈乎乎了。
“就這樣吧，去吧”
“記住，明天我們可不會放水的”
“好”
……
黑雲籠罩了整個北武，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風似乎也都沒了力氣，空氣悶熱的厲害。
北武競技場裏面早已經是人影聳動了。
雖然這場比試並沒有大肆宣傳，但是也還是來了好多人，京城有點關係，能聽到風聲的人幾乎都過來了。
“武讓，過來”
黃世明走到有些心不在焉的武讓身邊。
跟着黃世明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黃世明有些偷偷摸摸的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來了五隻藥劑。
“這五隻強化劑給凌院長他們送過去，別說我給的”
武讓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點了下頭，攥着五隻藥劑直接走向了凌風那邊。
黃世明有些哭笑不得額搖搖頭，都說了別說是我給的，你特麼還這麼光明正大的拿出去？
不過，也不要緊。
“老師，給你，黃世明給的”
“嗯？”
凌風往黃世明坐的那裏看了一眼，黃世明對他微微一笑，這讓他有些奇怪。
“他希望你們能贏”
“呵呵”
凌風覺得黃世明不懷好意，肯定有什麼算計，但是，藥劑不喝白不喝，強化劑他們可買不起。
另一邊林玄冷冷的看了黃世明一眼，又冷笑着看了一眼輪椅上的凌風。
臨時抱佛腳，晚了！
“黃院長，開始吧”
林玄一點緊張感都沒有，聲音懶洋洋的。
黃世明挑挑眉，笑呵呵的走到了競技臺的中央，環視四周。
“歡迎各位來到北武，來見證這一場新老對決，雖然是比試，但是，點到爲止，好了，咱們廢話不多說，開始吧”
“第一局，戚無敵對烏青”
戚無敵這三字出來的一瞬間，林玄微微皺上沒有馬上鬆開了，頓時喜笑顏開，他們猜對了，猜到了對方第一個上的肯定是戚無敵。
這次比試雙方商量的是車輪戰，勝者可以選擇繼續。
現在他們讓烏青對上戚無敵，哪怕是輸了，戚無敵也多半要下場了，一換一之後，剩下的人他們肯定就贏了。
戚無敵還是那樣黑黑壯壯的，昂首闊步走到臺上抱着膀子站定。
烏青瘦瘦小小的，臉型瘦削，穿着一身青色的練功服。
“戚無敵，虎系七段”
“烏青，風系七段”
雙方同時點點頭，瞬間擺好了架勢，都死死盯着對方，沒有輕舉妄動。
“風*極影”
烏青動了，並沒有向依舊全神貫注的戚無敵那邊衝去，而是選擇了迂迴，他的速度很快，很快，戚無敵皺着眉頭，他已經有些捕捉不到烏青的位置了，到處都是殘影。
忽然，戚無敵感覺到身後耳邊傳來一絲涼意，想都沒想，一拳就朝着身後轟了過去。
幾乎是一瞬間，戚無敵上身的衣服就變成了碎片，後背上多了好幾道傷口，鮮血慢慢的滲了出來。
而戚無敵的一拳，也打中了烏青，烏青原本看到戚無敵並沒有任何動作，以爲戚無敵老了，反應不過來，就想的直接一刀封喉，可惜，就在他剛舉起刀的時候，戚無敵那重重的一拳就過來了，逼得他只好隨意在戚無敵後背上劃了幾下。
戚無敵的一拳也是在倉促之中打出來的，並沒有傷到烏青多種，只是，烏青的位置也算是被戚無敵找到了。
停下來，捂着胸口喘了口氣，烏青又化成風一樣，繞着場子轉了起來，這次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比剛纔快了一倍不止，以至於他身後的影子都是重疊的。
“噗”戚無敵的胸口多了一道傷口，但是，戚無敵出去的那一拳卻打在了空氣中。容不得戚無敵思考，又是一刀，戚無敵依舊打空。
慢慢的，戚無敵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也漸漸被逼到了競技臺中央。
“嘁，我還以爲多厲害”
看到戚無敵在烏青手裏毫無還手之力林玄覺得毫無意思，看的他都瞌睡了。
對方最強的這人都這樣子，其他人，算了吧，真特麼枉費自己還精心準備。
“爲什麼不還手啊？”
黃世明眉頭緊皺，緊緊攥着的手心裏滿是汗水，一臉焦急。
“老師，這……”
武讓也皺着眉頭，他不明白戚無敵爲什麼遲遲不還手，一直在被動挨打，眼看這樣下去，必輸無疑。
“別急，看着吧”
凌風呵呵一笑，一點兒也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