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武勉強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背,目光望向山方向,眼底深處卻是無法道明的凝重擔憂,輕聲道︰“爹爹答應你,只要你乖乖留在府中,把身體調養好,靜心等候,杜玄就一定無事過不了多久,爹爹就爲你們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嗯”
雲晴歌吸了吸鼻子止住眼淚,倚靠在雲風武的臂彎中,雙手緊扣與心,默默垂眼祈禱。
“唏律律”
一聲尖銳的嘶鳴聲,一匹高大雄駿從馬廄掙脫而出,幾名照看的馬伕在後面大呼追趕,卻是攔不住那匹健馬飛奔的腳步
雲晴歌睜眼看去,竟然是一向溫順的雪墨兒,不知爲何發狂,連繮繩都掙斷了,頭也不回地衝出城主府大門,撒開蹄子狂奔而去,根本攔不住
雲晴歌原本一顆稍微平靜的心,卻是一下子懸上半空,還未徹底康復的身子輕輕晃動,雲風武緊緊將她擁在懷裏,無聲長嘆
山墓葬,山體空間中,孔磊和牛應平一左一右攙扶着杜玄,順着那條黑暗中唯一的通道,不顧一切地奪命狂奔。
順着通道不知道跑了多久,三人卻突然間停了下來。
通道盡頭處,赫然出現四條不同的道路,分別通往四個方向。
遠遠看去,四條道路那一端,依然被黑暗所吞沒,看不到盡頭,只是前方那未知的生死,讓三人猶豫踟躇。
“老孔要怎麼走你趕緊選啊”
牛應平莽聲大喝,急得回頭望了一眼,生怕鬼祭和古融弼追了上來。
孔磊狠狠跺腳,看了看杜玄低垂的頭,若是不趕快找個地方運功療傷,他的內傷怕是會有加重的危險
“他孃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走右邊第一條老子還不信這個邪了”
孔磊粗大嗓門怒吼一聲,伸手一指右邊第一條道路,牛應平不敢猶豫,兩人再次架起杜玄,快步順着那條路朝前跑去。
不一會,鬼祭身形飛速地從半空中掠了過來,落到了通道盡頭,望着四條不同的道路皺起了眉頭。
稍微一猶豫,鬼祭踏上了左邊第一條道路,腳掌一踏飛身而起,消失在黑暗中。
緊跟着到來的是古融弼,濃眉緊蹙遲疑不決地望着四條道路,魂識外放之下卻是什麼都感應不到。
狠狠一咬牙,古融弼走上右邊第二條道路,剛沒走兩步,他卻是突然停下身子,轉頭朝右邊第一條道路看去。
想了想,他折返回來,走上右邊第一條道路,蹲下身子,手掌放平在粗糙的岩石塊上仔細撫摸。
擡起手掌一看,一絲極爲細小的血跡出現在指頭上,岩石道路上一滴小血珠竟然被他察覺到
冷笑一聲,古融弼拍拍手站起身,一個箭步躍出,順着路飛快地衝進了黑暗之中。
孔磊和牛應平架着杜玄,順着右邊第一條道路跑了許久,直跑到氣喘吁吁時,才走完了這條路,來到了一面陡峭巖壁之下
三人站在巖壁下,孔磊耳廓微動,臉色一變低喝道︰“不好有人追過來了”
極爲安靜的昏暗山岩空間中,一陣陣細微的急促奔跑腳步聲,從身後那條道路上傳來,這下連牛應平都聽到了。
孔磊神色急速變幻,眼楮朝那水潭看去,眉頭一擰低喝道︰“聽這腳步聲,來人恐怕是古融弼那個混蛋杜玄被那裂日箭所傷,僅憑你我二人不是對手,若是被他追上,咱們三個誰都跑不掉”
“那咋辦呀老孔,是拼命還是逃,你倒是給個主意”牛應平將杜玄背在身上,急切地低吼道。
使勁一捏拳頭,孔磊低聲道︰“咱們把杜玄藏進水潭裏,我們二人先行引開古融弼,找機會折返回來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被一鍋端了”
牛應平咧嘴一笑,點頭道︰“好主意就這麼辦”
說罷,兩人輕手輕腳地擡着杜玄去到水潭邊,孔磊輕輕拍了拍杜玄的臉,低聲道︰“兄弟,你憋住氣躲進水裏,等到那古融弼被我們引開,你再出來”
杜玄迷糊着睜開眼楮,一把緊緊握住孔磊的手,嘶啞着聲音艱難道︰“老孔老牛你們千萬要小心,別被他追上了”
兄弟三人手掌緊握,孔磊沉聲笑道︰“放心,咱們兄弟見面,都還沒有好好喝一頓,哪裏會這麼容易出事”
牛應平也憨厚笑道︰“就是咱們兄弟還要喝你和雲小姐的喜酒呢”
杜玄乾癟的脣角扯了扯,擠出個難看笑容,用力拍了拍二位兄弟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氣,身子緩緩沉入水潭中藏匿起來。
孔磊和牛應平站起身,臉上的笑容慢慢隱現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狠厲鄭重
深沉的目光望了一眼黑漆漆的道路口,孔磊萬分凝重地低沉道︰“老牛,你我兄弟多年,你明白我的意思”
牛應平大腦袋點了點,咧嘴笑呵呵地道︰“明白咱們能死杜玄不能死”
孔磊深吸口氣,悶雷般的聲音沉悶響起道︰“不錯這小子的潛力你也知道,玄天軍能否崛起他是關鍵”
牛應平滿不在乎地重重點頭,伸出蒲扇般的大巴掌,笑道︰“老孔你咋變得婆婆媽媽了這麼多年兄弟,哪次不是同生共死就一句話,幹他孃的”
孔磊自嘲般拍拍腦袋仰頭,那豪邁的雷聲大笑再次出現,狠狠一巴掌握住牛應平的手,用力相握大喝道︰“好乾他孃的”
話音剛落,道路口躍出一個身影,一雙陰沉的眸子四下一掃,落在了孔磊和牛應平身上,獰笑道︰“今日你們玄天軍三個餘孽,誰都跑不了”
孔磊和牛應平相視點頭,一起動身朝着巖壁下的裂口躥去
“認賊作父的不孝龜兒子有本事的話,來抓你孔爺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