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1787 是什麼?
    張向北開着車,從物流基地出來,他問孫向陽,我要到永城去,你去不去?不去的話,我把你扔快速公交車站,你自己坐快速公交回去,我不進城了。

    “去,去,永城這麼好玩的地方,我當然要去了。”孫向陽叫道,“對了,我去不打擾你們吧?”

    “打擾什麼?”張向北問。

    “你和向南嗯哼嗯哼啊。”

    “滾,向南是我姐!”張向北罵道。

    “少來,你們又不是親姐弟,是你姐又怎麼樣,正好來個姐弟戀。”孫向陽叫道,“要是我說,你就應該趁着舔狗現在不在,先下手爲強,把生米煮成熟飯,不然等你回去美國,舔狗再來杭城,就是他先下手爲強了。”

    “去你媽的!”張向北罵道。

    “我媽早就去了,你要是動作不快,小心向南跟着舔狗去了,你就後悔都來不及。”

    孫向陽說完,看了看張向北,繼續說:

    “事態很嚴重,勿謂言之不預,那天在舔狗家裏,我去上洗手間,看到舔狗和向南,不知道在說什麼,說得可很親熱。”

    “讓他們親熱好了。”

    張向北說,心裏卻很不是滋味,有些煩躁起來,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和向南之間,這到底算是什麼情感,是親情,還是男女之情,說是親情,那早就已經是了,說是男女之情,張向北隱隱地覺得,好像又還沒有到那一步。

    反正從小到大,只有一點沒有改變過,那就是他很喜歡和向南在一起,小時候,他纔是真正的舔狗,整天跟在向南她們後面,她們跳橡皮筋,他也給她們當柱子,直到現在,他每次從美國回來,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去永城看向南。

    張向北感覺自己和向南在一起的時候,很放鬆,還有一點,張向北自己不肯承認,那就是很有安全感,小時候在學校裏,不是一直都是向南在保護他,長大了,張向北自己也感覺得到,自己對向南有點依戀。

    而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張向北好像沒有這樣的感覺,甚至因爲有向南,張向北在男女這方面,都有些遲鈍,界限沒有那麼清楚,他從來也沒有像大多數同齡人那樣,對異性,特別是對她們的身體會有什麼渴望。

    相反,他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隨意,是那種忽視了性別的隨意。

    他的這種隨意,不會讓人有壓迫感,反而有一種親近感,使得他在女孩子們中間,人緣很好,她們都覺得他不是一個狡詐和小心眼的人,很好打交道,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安全。

    張向北的這種態度,曾經讓一些女孩子誤會了,以爲他對自己很特別,在有意地接近和迎合自己,但當她們決定接納他,準備更進一步的時候,卻發現他並沒有跟着走近一步,而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這讓她們困惑不已,然後才悲哀地發現,原來他對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樣,是自己會錯了意。

    張向北心裏,一直就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向南,雖然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向南到底是他的什麼人,反正他就是覺得,如果一個男人註定要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他們從小就在一起了,他天生就有一個女人,他都已經習慣了。

    向南好像也是這樣,他們兩個人無話不談,連最隱祕的事情也可以說,比如向南月經來的那幾天,會痛經,她不會和她外婆說,而是直接就會讓張向北,去幫她煮點紅糖水,她會很直白地和張向北說,親戚來了,肚子痛。

    和其他男的在一起時,向南這種事情,肯定是羞於說出口的。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好像彼此都太熟悉對方了,沒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張向北到永城的時候,都是住在向南家裏,就像和自己家裏一樣,反正從小,他住在他們家也住習慣了,向南有什麼事情,早上起來,連臉都沒有洗,蓬頭垢面就會來敲張向北的門。

    而張向北也是,有什麼事情要找向南,走過去敲敲門,還沒等向南說請進,張向北就推門進來,進去之後,哪怕是向南坐在牀上的被窩裏,他也會直接走過去,坐到向南的腳後,背靠着牆壁,兩個人就坐在牀上聊天。

    連老譚和譚師母,看着也見怪不怪,反正他們從小就是這樣,習慣沒改,只是年紀在一天天地增長。

    最主要的還是,雖然大人們嘴上從來沒有說,就是連張晨,以前還會和譚淑珍開開讓向南做他媳婦的玩笑,現在也不開了,大人們都不說,但要是他們兩個自己跑來和他們說,他們要在一起,大人們也一個都不會反對,反正本來感覺就是一家人,現在只不過是轉正了。

    譚淑珍知道,劉立杆要是在,他也不僅不會反對向南和向北在一起,反而會促使他們在一起。

    是啊,對譚淑珍來說,她對張向北,對張晨和小芳,甚至對他爸媽,都太瞭解了,女兒從小就是他們的家人,把女兒交給他們,她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要是女兒自己去找來一個,她都不知道根底的人,那纔是她要擔心的。

    張向北沿着杭海路,開到了之江路,沿着之江路一直往前開,張向北問孫向陽:“你跟我去用城,不用告訴老孫一聲?”

    “老孫現在顧不上我,他在和他們學校的一個老師在熱戀。”孫向陽說。

    “哎呦,胖子,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關心?”張向北問。

    “不關心,我是擔心。”孫向陽說。

    “擔心?你擔心什麼?”

    “這兩個人,每天都光談不練,我看着都着急,我擔心老孫下面那玩意,這麼長時間沒用,會不會失靈了。”

    張向北哈哈大笑,孫向陽說:

    “真的,張向北,我和你說,有人能看上老孫,我心裏挺高興的,大家都是男人,你想想老孫這麼長時間沒有碰過女人,是不是有點慘?”

    張向北點點頭說:“好吧,反正我聽說我老爸和小芳阿姨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挺替他高興的。”

    張向北說着伸手拍了拍孫向陽,和他說:“死胖子,還算是有良心,沒枉費老孫又當爹又當媽地把你拉扯大。”

    “我現在就盼望着自己能夠快快畢業,找到一個工作,這樣,老孫就可以徹底解放了。”孫向陽說,“前天我和老孫說了,我說,要是周阿姨,那個女人姓周,我和老孫說,要是周阿姨嫌棄家裏多一個人,我可以去學校宿舍住,把家裏完全騰給你們。”

    “老孫怎麼說?”張向北問。

    “能怎麼說。”孫向陽甕聲甕氣地說,“老孫說,哪個女人敢嫌棄我的兒子,我就一腳把她踢出去。”

    張向北看了看孫向陽,想說什麼又沒有說。

    車過了六和塔,接着過了桃花源的路口,再往前開,到了一個三岔路口,直行是去宋城,左轉過橋是往轉塘,轉塘再過去,就到了杭城南的高速入口,張向北把車子左轉。

    永城中心裏面婺劇團的辦公室和排練廳,裝修還沒有完全結束,向南的辦公室,已經搬到了新大樓裏,主要是因爲在這裏方便,方便她隨時隨刻,去每個樓層看看,也方便徐建梅和香香他們來找她,不然,她每天從浙西技校跑過來,都不知道要跑多少趟。

    丁友松還是坐鎮在浙西技校,劇團和去年一樣,這個時候也不再排練,而是放假,讓大家帶着小孩去旅遊了,要知道他們平時出去演出的時候,可沒有什麼休息天,這時放假,也算是補償大家。

    丁友松還留在劇團,是因爲團裏其他的人放假,學員班沒有放,還有,今年新招的人,也正陸陸續續過來報道。

    向南和丁友松兩個人做了分工,向南全力以赴新大樓的事,丁友松負責團裏的事,包括小虎回去臺灣之後,富邦金控下面的文化基金會,打電話給丁友松,和他一一落實永城婺劇團去臺灣演出的事宜。

    赴臺演出,不比是在國內巡演,可以說走就走,而是大陸和臺灣,兩方面都各自要向相關單位申請,需要得到他們的批准,手續很繁瑣。

    張向北和孫向陽,走進了向南的辦公室,意外地發現周若怡也在這裏,叉手叉腳地半躺在沙發上。

    張向北“咦”地一聲,問周若怡:“你怎麼會在?”

    “怎麼,這地方你可以來,老孃我就不可以?”

    “你不要上班?”張向北問。

    “老大,我是給國家打工的人,今天是週六,國家可不會剝削我們的休息天。”

    向南看了看周若怡,和張向北、孫向陽說:“你們兩個,能不能把我把這個老孃擡起來扔出去,我趕她不走。”

    張向北笑問:“她怎麼了?”

    “還真是個老孃,從前面到這裏,幾個小時了,就這麼一副死樣躺在這裏,也不管我這裏人來人往的,我讓她坐坐好都不肯。”向南說,張向北和孫向陽哈哈大笑。

    “嘭”地一聲,周若怡猛地伸手一拍沙發,嚇了他們一跳,她騰地站了起來,罵道:

    “沒見過這麼重色輕友的女人,張向北來了,她就要把我往外面趕,走走,胖子,陪我去逛街,把空間留給他們。”

    “你有毛病,外面烈日當空?”孫向陽說。

    周若怡拉着他的衣服,就把他往門外帶,嘴裏說着:

    “烈日當空怎麼了,有我這麼一個妙齡女子陪着你,死胖子,就是跳進火坑,你也應該感覺到陰涼。”

    孫向陽嘿嘿笑着:“好好,我就感覺到陰風陣陣,有妖來襲。”

    周若怡在他後腦勺,“啪”地就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