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1802 回家
    兩個人啓程上路,向南把自己的手機拿給張向北,和他說:“先打電話給奶奶和外婆他們,你肯定沒告訴他們你回來了,對嗎?”

    張向北嘻嘻笑着,說:“要是打了,我們還可以那個嗎?”

    向南的臉微微一紅,她皺了皺眉頭說:“不要嬉皮笑臉,你不要和那個人學,知道沒有,張向北?”

    張向北知道向南說的那個人,是杆子叔叔,張向北說:“我覺得杆子叔叔挺好的。”

    “你當然覺得他好了,從小他就很喜歡你。”向南叫道。

    “他不也一樣很喜歡你嗎?雖然他還不知道你是……”張向北說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向南知道他想說什麼,兩個人都不響了。

    過了一會,向南嘆了口氣,她說:“張向北,我還真的擔心你會向他學,不許,你明白沒有?”

    張向北說好,“不好的地方我不學,好的地方,我總可以學吧?”

    “隨你。”向南說,“快打電話。”

    張向北給家裏打了電話,奶奶接的電話,聽說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大聲喊了起來,房子裏其他的人都聽到了,接着,張向北聽到外婆來到了邊上,應該是抱着張向西,不停地和她說:

    “西西,西西,哥哥回來了。”

    張向北叫道:“西西,快叫哥哥。”

    奶奶把聽筒放到了張向西的腦袋邊上,張向西匝着嘴,雙手高興地一上一下揮着,接着含糊不清地說:“巴依的,咯咯咯咯,巴依的……”

    掛斷電話,張向北興奮地問向南:“張向西會說話了?”

    “會了。”向南說。

    “她叫我‘巴依的’是什麼意思?”張向北問。

    “這是她會說的唯一一句話。”向南笑道,“她這是和你好呢,在和你聊天。”

    張向北還是不明白,問:“什麼意思?”

    “張向西的語言是千古之謎,這一句話,我們大家都猜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被小芳阿姨破解了。”向南說。

    張向北來了興趣,趕緊問:“快告訴我,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便宜點’,奶奶和外婆,每天抱着張向西去批發市場,她們兩個的口頭禪就是‘便宜點’,張向西這是在學她們。”向南說。

    張向北哈哈大笑,向南說:“張晨叔叔說了,張向西看樣子是個商業奇才、談判專家,她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早於學會叫爸爸媽媽之前,先學會說‘便宜點’的小孩。”

    張向北肚子都快笑痛了,向南說:“我明天回永城了,你給周若怡打電話,讓她晚上來喫飯。”

    張向北說好,電話號碼多少?

    “通訊錄裏有,你找一下。”向南說。

    張向北把向南手機裏的通訊錄,從頭找到尾,也沒有找到周若怡的名字,張向北說沒有啊。

    “‘咦’就是。”向南說。

    張向北又是大笑,他正準備撥電話,想起來了,問:“對了,我在你通訊錄裏叫什麼?”

    “你想叫什麼?沒看到嘛,笨笨就是。”向南笑道。

    張向北說好,笨笨就笨笨。他知道這笨笨是北北的變音。

    向南問:“對了,張向北,我在你手機裏面是什麼?”

    張向北老老實實地說:“姐。”

    然後想到了一個問題,問:“對了,我以後叫你什麼?”

    這還確實是一個問題,向南從小到大,一直就叫張向北“張向北”,以後也不需要改,但張向北,從小一直就叫向南“姐”或者“姐姐”,連“向南”和“南南”也從來沒有叫過。

    “還是叫姐。”向南說,“我喜歡你叫我姐。”

    “好好好,姐!”張向北叫了一聲,再叫起“姐”來,就有促狹的味道了,向南白了他一眼。

    張向北給周若怡打了電話,和她說,他們在從上海回杭城的路上,讓她晚上過來喫飯。

    “又是向南去接你的?張向北,你們勾搭到一起了?”周若怡問。

    張向北遲疑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向南聽到了周若怡在電話裏講什麼,她在邊上罵道:

    “對,我們勾搭到一起了,就知道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狗嘴要是能吐出象牙,那養狗的人就更多了。”周若怡笑道,“好好,我去找找看,有沒有鞭炮,值得普天同慶。”

    周若怡笑着就把電話掛了,張向北接着又打給孫向陽,孫向陽現在在長慶派出所實習,接到張向北的電話,馬上說好,我和我師父請個假。

    向南和張向北回到了“錦繡家園”,停好車,兩個人朝裏面走,向南問張向北:“你有沒有鑰匙?我想先去看看小昭阿姨。”

    張向北說有,他掏出自己的錢包,打開來,錢包的內夾,有一把單獨的鑰匙,向南奇怪了,問:“你還隨身帶着這個?”

    “小芳阿姨替我放進去的,她和我說,不管走到哪裏,家裏的鑰匙,都是最好的護身符。”張向北說,向南點了點頭。

    兩個人上樓,開門進去,小昭的骨灰盒和畫像,放在小芳原來住的那個房間裏,兩個人走了進去,站在骨灰盒前面,張向北叫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向南牽着張向北的手,和小昭說:“小昭阿姨,你放心吧,張向北要是不聽話,我會教訓他的,你從小就讓我要管好張向北,我記住了。”

    張向北在邊上笑道:“對,對,媽,姐姐她很兇的。”

    兩個人從樓上下來,走去了張向北奶奶的家,沒想到周若怡和孫胖子已經在這裏,兩個人一人一張椅子,坐在門外的太陽下等他們,張向北看到孫胖子,吃了一驚,孫胖子已經瘦了很多,再叫胖子都有些勉強了,也黑了。

    “你受到什麼打擊了,胖子?”張向北問。

    “被他師父打擊了,他師父和他說,他要想當警察,就起碼減肥三十斤,這才減了下來。”周若怡說。

    張向北的奶奶和外婆,聽到外面的動靜,趕緊跑了出來,張向北和向南看到,趕緊就叫奶奶和外婆,奶奶手裏抱着張向西,張向北伸手就抱了過去,張向西在張向北的手上,咯咯地笑着,伸手去抓張向北的衣服領子。

    張向北巴依的巴依的叫着逗張向西,張向西也牙牙學語,巴依的巴依的地嘟囔着,嘴裏還吐着泡泡。

    周若怡叫道:“我去,張向北,你是什麼神人,這個傢伙,我剛剛一抱她就哭,你抱她怎麼不哭還笑?”

    “那當然了,我是她哥。”張向北得意地說。

    向南聽了好奇了,她說:“我來試試。”

    張向北把張向西給了向南,向南抱在手裏,張向西還是咯咯地笑着,向南在她的臉頰上親着,越親張向西就笑得越開心,周若怡不服氣了,叫道:

    “特麼的我就不相信了。”

    她過來就從向南手裏,把張向西抱了過去,張向西“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周若怡臉都綠了,趕緊把她還給了向南,張向西一到向南的手裏就不哭了,其他的人大笑。

    周若怡說:“好好,你們是一家的,張向西,我投降了好不好?”

    向南說:“你忘了我叫什麼,她叫什麼,這能一樣嗎?”

    孫向陽和周若怡說:“對對,他們是一國的,你可以抱我,你抱我我肯定不哭。”

    “滾!”周若怡罵道。

    兩個墾荒戰士去桃花源了,還沒有回來,雖然還是下午三點多鐘,奶奶和外婆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也難怪,今天晚上,家裏肯定很多人喫飯。

    張向北進去拿了兩張椅子出來,給了向南一張,四個人帶着張向西,就在外面一邊曬着太陽,一邊聊天,張向北問孫胖子,在派出所實習怎麼樣?

    孫胖子說,還好。

    “這傢伙立功了,抓了兩個小偷。”周若怡說。

    “不會吧,這麼驍勇,胖子?”張向北問,孫胖子嘿嘿地笑着。

    張向北覺得這傢伙的笑有點詭異,他問:“你在哪裏抓到的?就你這身材,抓只雞你都趕不上,怎麼能追得上小偷?”

    “別小看他,那小偷反抗,還被他放倒了。”周若怡說,“在網吧裏抓到的,那兩個傢伙,偷了好幾個女生的錢包。”

    “是四海網吧吧?”張向北問。

    周若怡“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張向北哼了一聲,“你問問胖子,他們在那裏,都已經縱橫四海多少年了。”

    四海網吧裏,有那麼幾個慣偷,張向北和孫向陽他們去玩遊戲的時候,就知道這幾個人都是賊,只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不去招惹他們,只看好自己的東西,這幾個傢伙,對網吧的老客一般也不下手,但對新客就不客氣了,對待女生更是。

    孫胖子一定是去了派出所實習,急於要立功,又找不到立功的機會,纔想到自己的老地盤,過去埋伏,把這幾個小蟊賊抓走了。

    張向北看着孫胖子,孫胖子被他識破,臉有點紅了,向南說:

    “可以了,不管怎麼樣,都是爲民除害,胖子你好樣的。”

    “你呢,你在那個錢幣博物館怎麼樣?”張向北問周若怡。

    “我怎麼樣?我的生活充滿陽光,太燦爛了!”周若怡說,“我特麼的每天上班,看着玻璃展櫃裏,那些長了綠毛的古錢幣,就覺得自己渾身也在長綠毛,什麼時候,特麼的把我放裏面展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