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2088 這個不是我要的
    劉芸說着的時候,張向北坐在那裏一聲不吭,劉芸看在眼裏,問:

    “北北,你有什麼想法?”

    張向北說出了他最擔心的,他說:

    “價格戰一旦開打,對‘每日鮮’來說,他們的範圍就是杭城和上海,我們可不是,我們全國所有的城市都會受影響,不可能說,上海和杭城的價格調了,其他的城市不動,這些城市的客戶,他們可都是看得到杭城和上海的價格的,我們會被罵死的。

    “而如果其他的城市,跟着一起調,‘每日鮮’的極限是兩百億,那我們,就是有兩千億都不夠,我們會被拖死的。”

    劉芸看了看小芳,兩個人都笑了起來,張向北看着她們,不知道自己這話有什麼可笑的,張向北問:

    “不是這樣嗎?”

    “北北,你說的這個,我們也想到過,這確實是一個讓人很頭疼的難題,我們還擔心你沒有想到,你想到了,我們很高興。”小芳說,“但這個難題,是可以破的。”

    “怎麼破?”張向北問。

    “高調地打。”小芳說。

    “高調地打?什麼意思?”張向北沒有明白,繼續問。

    “開戰之前,我們要對外大力宣傳,說我們準備和‘每日鮮’在杭城和上海打價格戰,把這場戰事,宣揚得人盡皆知,大家都知道我們兩家在上海和杭城打價格戰,看到這樣的價格,就知道了,理解了,知道這個價格是不正常的,哪裏有五毛錢可以買一斤半的土豆的?

    “大家理解之後,我們在他們所在的城市,價格沒有調整,他們就會明白,這纔是正常的價格,因爲‘每日鮮’沒有去那裏,那裏沒有發生價格戰,這就是我說的,我們要高調地打的好處。”小芳說,“高調地打,就是打到大家都理解。”

    “可是這樣一來,大家就會盼望着‘每日鮮’進駐他們的城市,希望價格戰也在他們城市的發生。”張向北說。

    “北北,那我問你,‘每日鮮’進不進哪個城市,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嗎?他們進入了那個城市之後,你覺得他們不會把在上海和杭城的這套搬過去?就是我們不想和他打價格戰,他也會找我們打,就像現在這樣,你們這裏沒動,他們還不照樣層層加碼,有停止嗎?

    “現在杭城和上海,我們已經丟失了一大半的市場份額,等他們到了新的城市,繼續打,我們繼續溫良恭儉讓?那答案只有一個,就是我們在那個城市,也一樣會丟失我們一大半的市場份額。

    “‘每日鮮’現在還沒有養大,等到他們真正壯大的時候,我們想打都沒機會,只能甘做老二,等到全國一圈打下來,我們就一點翻身的機會也沒有,你有沒有想過這個?”

    小芳一席話,讓張向北愣在了那裏,仔細地想想,似乎小芳說的都是有道理的,這樣的狀況,大概率會發生,如果那樣,自己就只能窮於應付,在全國被“每日鮮”追着吊打的份。

    “要想不讓這個情況發生,我們就不能讓戰火蔓延,必須就地狙擊,把範圍侷限在上海和杭城,迎面和他打,把他打疼了打怕了,在這裏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樣,反倒可以達到以戰促和的目的,讓他們不敢再在其他的城市和我們打。

    “我們現在的優勢,是我們已經領先了他們一步,只要我們繼續保持這種領先的優勢,第一的位子就不可動搖,北北你每天和顧工在一起,他一定和你說過,在歷史上,綏靖政策從來帶不來和平,英國張伯倫的綏靖政策和法國貝當的消極防禦,都沒有能阻擋德國人的進攻。

    “在中國,汪精衛等‘急和派’,也一樣給國家和民族帶來了災難,勝利從來都是打出來的,傳統的戰爭是這樣,商戰也是一樣,沒有哪個偉大的公司,不是從殘酷的競爭中脫穎而出的。”

    劉芸和張向北說:“小芳說的高調地打,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會讓對方變得很被動,而我們,則沒有這樣的壓力,真的雙方在上海和杭城開始價格戰,比賽燒錢,而且這事搞得海內外大家都知道的話,到那個時候,就算他們想大燒特燒,他們的股東會不會願意?

    “很多的股東,當初購買他們股票的時候,就是想炒個短線,獲利離場的,當看到他們在這樣燒錢的時候,知道這對公司的盈利肯定是不利的,這部分股東會發出他們的意見,給掏寶壓力,要制止他們繼續瘋狂燒錢的行爲,到時候掏寶會進退失據。

    “反過來,你們‘宅鮮送’沒有這個壓力,‘宅鮮送’的股東今天都在這會議室裏,我們股東都已經形成一致的決議,同意和他們比燒錢,所以,這個時候,只要我們堅持下去,他們迫於壓力,說不定就不得不退出這場爭奪。”

    “我同意劉總和闞總的意見,我也覺得,我們應該正面和他們開戰,我原來擔心的是我們自己的資金鍊,不足以支撐我們和他們打價格戰,但現在既然資金沒有問題,我支持和他們打。”吳歡看了看張向北說。

    會議室裏,大家的目光都看着張向北,等着他表態。

    “然後呢?”張向北擡起頭來說。

    谷</span>“什麼然後,北北?”劉芸問。

    “我們和他們打價格戰,把上海和杭城的價格都調下來,甚至比他們降到更低,我承認,我們比他們有這個條件,因爲我們其他的城市還在賺錢,就是上海和杭城不賺錢,甚至虧本,也不會影響到我們公司整體的格局,加上還有你們新的資金會進來,我們有打贏的本錢。

    “我想問的是,如果我們打贏價格戰,把他們清出去之後,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張向北問。

    “那就把這當作是一個插曲,接下去還是按照我們既定的步驟發展,而且我敢肯定,到那個時候,‘宅鮮送’所處的環境,肯定會比現在好很多,現在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蠢蠢欲動,想和我們開戰,我們把掏寶都能打疼的話,其他人就要掂量掂量了。”劉芸說。

    “杭城和上海呢?”張向北問。

    “杭城和上海?”劉芸說,“當然是打掃戰場,收復失地。”

    “怎麼收復?”張向北笑笑,說:“我的理解是,到那個時候,反正‘每日鮮’也沒有了,至少是像今天這樣氣勢洶洶、面目猙獰的‘每日鮮’已經沒有了,我們就可以開始把價格調回去了,對嗎?”

    “當然。”劉芸說。

    “那顧客呢,從顧客的角度來說會怎麼樣?”張向北說,“顧客是很現實的,他們會做的是,我們每調一次價,就把我們罵一頓吧?他們纔不會管我們當初是不是爲了和‘每日鮮’打價格戰,而把價格調下去的,他們會很懷念我們在打價格戰時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