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北和龐雙喜留在村委會,由龐雙喜打電話給那些人在外地的村民,和他們一一確認這事,同意入股的,當場就要和他們約定,告訴他們,能趕回來的抓緊時間趕回來,趕不回來的,他們會問清楚地址,把確認書寄過去,讓他們簽字後馬上寄回來,並錄好視頻。
向依雲和老焦一組,去那些他們排列出來,認爲有些難度的人家,一一去說服他們。
李勝峯和馬大木一組,他們帶着確認書,去昨天已經談好,有意向的人家,一家家地去讓他們確認簽字。
整個溝通和確認的工作,他們準備進行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要爭取全村的人都同意入股,然後他們就可以正式開始啓動成立公司的事宜。
在開會的時候,老焦看到窗外,二皮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根塑料水管,一頭套在自來水龍頭上,另外一頭握在手上,用手指把水管的口子壓扁,站在男廁所門口,朝裏面“嘩嘩”噴着水柱,幹得不亦樂乎的。
老焦笑道:“張總,這二皮,這次可能要被你改造好了,他要是學好,嗬嗬,他娘在地下都會笑醒,唉,說起來也是可憐人。”
“有什麼可憐,像他這種情況的千千萬萬,墮落成流氓無賴的,也沒有幾個,這人,做好做壞,關鍵還是要看自己。”龐雙喜說。
老焦“嗬嗬”笑着,沒有反駁,馬大木在一旁說:“他要是學好了,村裏就會太平很多。”
老焦和向依雲他們出去,走到門口,老焦迴轉來,和張向北龐雙喜說:“中午去我家喫飯,大家都去。”
張向北說:“太麻煩了。”
“麻煩什麼,搞幾個菜,很快的。”老焦說。
“去去,老焦就是幹這個的,不喫他喫誰的,就這麼說定了。”龐雙喜大包大攬,馬上應承了下來。
老焦說:“那我到時給你們電話。”
老焦去到外面,李勝峯和馬大木已經走了,向依雲站在走廊下等老焦,老焦和她說:
“向總,你再等我一下。”
向依雲說好。
老焦特意走到了廁所那邊,朝男廁所裏面看看,蹲坑裏那些滿出來的陳年屎已經被清理了,二皮拿着水管,一個蹲坑一個蹲坑衝着水,他已經用棍子把堵塞的蹲坑,一個個都捅通了,老焦和二皮說:
“到現在爲止,二皮你幹得不錯,接下來繼續好好幹。”
“我知道了,叔。”二皮擦着頭上的汗,和老焦說。
老焦走回來,向依雲和他說:“焦主任,昨天張總也和我說了,整個村,好像就你對二皮最好。”
老焦嘆了口氣說:“他們家和我是鄰居,他娘臨死的時候,知道自己的男人靠不住,特意讓我和我家裏的,以後照顧照顧二皮,其實,二皮這人並不壞,只是從小沒有人管教,娘死的早,他那個爹,除了撒酒瘋揍他,其他都不管,也是可憐。”
張向北和龐雙喜兩個人也做了分工,兩個人圍着龐雙喜的辦公桌面對面坐着,龐雙喜自己的手機和辦公桌上的電話並用,朝外打着電話。
張向北和在外面的這些村民,一個都不認識,龐雙喜也不全都認識,但他只要一說“我是龐雙喜”,對方就知道他是自己村裏的書記,態度會認真起來。
話筒或者手機到了張向北手裏,張向北和對方解釋着,對面的龐雙喜已經撥出去另外一個電話,和對方寒暄着。
等到張向北這邊說完,兩個人交換電話,張向北接着和對方說事,把自己剛剛和另一個人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龐雙喜那邊開始掃尾,他說的都是“張總和你說的你都清楚了吧?”、“你要給我保證”、“快遞一天也不能耽誤,馬上寄出來,知道嗎?”,或者是“就這樣說定了,不許反悔,反悔我收拾你。”
等到龐雙喜掛斷一次電話,一家就算是敲定了。
張向北坐着的位子,正好可以看到大門口,他看到馬頭芹領着一箇中年男人從外面進來,那人應該就是她的父親馬貴田。
不一會,馬頭芹和她爸爸出現在辦公室裏,龐雙喜和張向北都放下電話,馬頭芹和張向北他們說:
“我是來報到的,我爹是來籤確認書的,身份證、戶口本和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證的原件和複印件,我們都帶來了,我想,你們可能需要複印件,對吧?”
“太好了。”龐雙喜一聽就興奮起來,叫道:“馬貴田,你籤的可是全村第一份確認書,來來,不需要複印件,農村裏,要個複印件很麻煩,只要把原件給我們看看,和我們登載的內容沒有出入,在後面簽字按手印就可以。”
簽完字,按完手印,馬貴田先走,張向北要去和馬頭芹商量宣傳欄的事情,龐雙喜和他說:
“去吧去吧,你的那套說辭,我坐着聽了這麼多遍,也會了,電話我一個人來打就可以,你們去忙你們的。”
張向北領着馬頭芹到了外面球場上,他們要看看把宣傳欄設在哪裏。
馬頭芹和張向北說:“這教學樓的側邊,不是現成有塊黑板報,我在這裏讀書的時候,每個星期都要出黑板報,可以把宣傳欄就做到黑板報上。”
張向北自然也看到過那塊黑板,他說不行,“那地方太偏了,不是有意過去看,都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的宣傳欄,要放在最醒目的地方,這樣才能起到宣傳的作用。”
張向北想了一下,和馬頭芹說:
“下午你跟我去縣城一趟,我們找個做鋁合金門窗的,讓他們幫助做兩個鋁合金的櫥窗,有玻璃的那種,這樣,下雨天也不怕。”
“還要做兩個?”馬頭芹問。
“對,一個立在村委會的大門口,還有一個,立在村口的橋頭,這樣大家來來往往,就都可以看到了。”張向北說,馬頭芹點了點頭。
張向北回自己房間去找捲尺,等他找到捲尺出來的時候,看到馬頭芹走到了廁所那裏,正在罵二皮:
“你這個流氓,屁股都掉出來了,這樣的短褲你還穿?”
二皮白了她一眼,回罵道:“你是不是喜歡我的屁股,喜歡我給你親親,來來。”
二皮說着,還把屁股故意翹了起來,左右扭着,那一個破洞,被撐得更大了。
“噁心!”馬頭芹罵了一句,臉漲得通紅,不過她沒有退縮,反而真的走過去,“咔噠咔噠”按着手裏的活動鉛筆,快走到的時候,繼續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