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用油畫筆的尾部撩開顧淑芳的頭髮,看了看她的耳朵根部,很多人以爲,女人皮膚的衰老是從魚尾紋開始的,其實不是,是耳根接近耳垂的那一小塊地方,還有耳垂,這裏的顏色開始變得暗淡,說明皮膚已經有開始衰老的跡象。
顧淑芳的這個部位還是粉嫩的,類似於嬰兒的皮膚,她的耳垂在燈光下,是半透明的,比二十幾歲的女孩子還要粉嫩。
緊連着這個部位的脖頸部分,白到透明,裏面的血管都隱隱可見,真的是很難得見到有這樣的肌膚,對一個畫畫的來說,這肌膚有足夠的吸引力,引領着張晨忍不住就想往衣領裏面看進去。
顧淑芳動了一下,張晨清醒了過來,他深吸了口氣,顧淑芳嗔怪道:“有點癢。”
張晨退開一步,他說:“淑芳姐,你的皮膚真好,這對畫肖像的來說,是難得的機遇。”
“好什麼,都老了。”顧淑芳聽着這話,心裏歡喜,嘴上卻這樣說。
“不會,淑芳姐,你的皮膚,比一般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還好,特別是海城這裏的小姑娘。”
“真的?”
“真的。”張晨這話,確實不是在恭維她。
張晨退回到畫架後面,他心裏已經有七八分的把握了,他邊畫,還不時地就湊近到顧淑芳跟前看看,顧淑芳也習慣了,他再湊近細看的時候,她還稍稍,有意無意地朝張晨這邊湊了湊。
“你現在在畫什麼?”顧淑芳好奇地問。
張晨笑道:“你可以過來看看,沒關係的。”
顧淑芳站起來,走過去站在張晨的身邊看着,她看到張晨今天已經在畫臉了,她看到畫上這人的皮膚確實很好,這就是我呀,顧淑芳一邊看,一邊有些得意地想。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顧淑芳問。
“你畫人,爲什麼要從眼睛先畫起?你昨天就只畫了一雙眼睛。”顧淑芳問,“是所有的畫家都這樣嗎?”
“不一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張晨搖了搖頭,“我習慣從眼睛畫起,畫出了眼睛,我覺得自己每天看着它,都是在和它交流,一邊畫一邊交流,我覺得它是有生命的,我畫的不對的地方,它會提醒我。”
顧淑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又問:“那你這樣天天看着畫上的人,時間久了,我是說畫得時間久了,會不會捨不得?”
“會,特別是畫出了自己很滿意的作品。”張晨點點頭,說道:“畫完了以後,特別捨不得交出去,就想自己留着,掛在那裏,每天都看着它。”
顧淑芳問的是人,張晨回答她的是畫,兩個人都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但顧淑芳聽了,心裏怦怦亂跳。
“這次不許,你不許拿走,你想的時候,可以上來看我……這幅畫。”顧淑芳叫道。
張晨笑了:“當然,這是我早答應的,怎麼反悔,不然,淑芳姐要我還喫下去的櫻桃肉了,我也還不出來啊。”
“去你的,我可沒這麼小氣。”顧淑芳罵道。
“不過,我感覺得出來,這會是一幅成功的作品。”張晨頗爲自信地說。
畫到了十二點多鐘,張晨站起來告辭,顧淑芳說等等,她走了出去,過了一會,拿回來一個杯子大的玻璃器皿,交給張晨,和他說,帶下去喝了。
張晨看裏面是半透明的,稠稠的糊狀物體,問道,這是什麼?
“燕窩。”
張晨趕緊推辭,他說我不要,這個不是女人喝的嗎?
“你聽誰胡說?你知道還是我知道?”顧淑芳輕罵道,“天天在工地上跑,那個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