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接聽。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一次聯繫不到楚婉兒，這個念頭冒上來的那一瞬間，就又被謝方臣自己否定了。
他壓根就沒怎麼主動聯繫過楚婉兒，所以也不需要把話說得那麼曖昧，好像他跟她之間有什麼羈絆似的。
就是啊，他跟她之間只是牀伴的關係。
謝方臣方纔還有些躁動的一顆心，突然就冷卻了。
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更有些煩躁。
謝方臣盯着手機看了幾秒，起身去洗手間把這個房間裏僅有的一包煙取了出來，給自己點上一根。
他本身是不抽菸的，這包煙是因爲角色需要，他買來練習拿煙的手勢的。
然而這一刻，他卻很想抽一根。
香菸的煙霧升騰起來，謝方臣狠狠吸了一口，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口中蔓延開來。
他不喜歡這個味道，也不明白爲什麼會有人如此鍾愛香菸。
只抽了半根，謝方臣就受不了了，他捏着菸屁股將菸頭按滅在乾淨的幾乎要反光的菸灰缸裏。
一同按滅的，還有他那顆躁動了不到十分鐘的心。
這種危險的、沒有安全感的、讓他頭暈腦脹的感覺，不管是香菸還是感情，都是他一直拒絕的。
他剛剛嘗試了一下，滋味很不好受。
還是算了。
一場電影看完，楚婉兒跟謝一衡並肩走出了電影院。
電影雖然加了很多新意，但內核還是老套的，楚婉兒看到一半，就已經猜出了最後的結局。
果不其然，在日復一日的相處過程中，要復仇的女人也愛上了壞蛋，最後在良心與愛情的雙重拷問之下，選擇與男人同歸於盡。
看到女人爲了愛情歇斯底里的流淚、甚至自殘的時候，楚婉兒在心底裏是不屑的，她自認爲自己是個理智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爲了愛情做這種事情。
反倒是謝一衡，被女人的飛蛾撲火所打動，在女人最後選擇跟男人同歸於盡的時候，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
而那正是楚婉兒最嗤之以鼻的橋段。
“我送你回去”站在電影院門口，謝一衡問楚婉兒。
楚婉兒搖頭，“不用，我媽助理送我來的，她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那行。”謝一衡也只是展現自己的風度，並不是多想送楚婉兒回家，他點點頭，“你路上小心。”
“謝謝。”
謝一衡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關掉靜音，也不避諱就站在她旁邊的楚婉兒，當着楚婉兒的面開始回微信消息。
儘管楚婉兒並不好奇，但餘光還是掃到，謝一衡回消息的人，正是夏溪。
而謝一衡回的內容，是告訴司機自己晚上有時間，叫司機去接夏溪晚上出來喫晚飯。
楚婉兒不由得露出個諷刺的微笑，冷颼颼道：“謝少爺，業務挺繁忙的啊。”
謝一衡聞言，挑眉問：“怎麼，看我約別的女人喫晚飯，你喫醋了”
“啊”
“你要是想跟我喫晚飯的話，我可以拒絕別人的。”謝一衡故意笑得很放蕩，“畢竟咱們兩個現在是相親對象，我得以你優先的。”
謝一衡輕嘖一聲，對於這個評價並無要辯解的意思。
“你記得把今天的事彙報給我媽，順便安撫一下她，我先撤了。”楚婉兒大大咧咧的擺擺手，甚至不等謝一衡同意，就大步離開了。
倒不是她急着去幹什麼，而是她實在受不了跟謝一衡呆在一起了。
站在謝一衡身邊，看謝一衡跟夏溪發那種曖昧黏糊的微信，她真是雞皮疙瘩一地，再看下去就要吐了。
楚婉兒走出去好一截，纔拿出手機準備給石婭打電話。
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楚婉兒看着備註的方臣兩個字，慢慢瞪大了眼睛。
未接電話的時間是一個多小時前，應該正是電影開場半小時的時候。
謝方臣爲什麼會突然給她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該不會，是謝方臣發現什麼了吧
楚婉兒根本來不及多想，慌里慌張的就回撥了過去。
電話嘟聲響起，她的心跳瞬間加快，嘴脣甚至都有點發幹。
響了五六聲後，電話被接起來了。
“喂”謝方臣冷淡的聲音響起。
楚婉兒嚥了口口水，緊張的開口問：“我剛剛手機靜音，沒有聽到你的電話，怎麼了嗎”
十多秒的停頓之後，謝方臣纔回答：“沒什麼事，就是找不到之前叫你去買的那盒煙了，現在我找到了。”
一向都對楚婉兒有話直說的謝方臣，頭一次對楚婉兒撒了謊。而且，還是這麼拙劣的謊言。
“啊這事啊。”楚婉兒偷偷鬆了一口氣。
謝方臣沒吭聲。
楚婉兒又問：“你中午喫飯了嗎”
“吃了。”
“你一直都呆在房間裏嗎”
“是。”謝方臣不耐煩的結束了對話，“我困了，想睡會兒，先掛了。”
“好，拜拜，我這邊也快結束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謝方臣沒多問哪怕一個字，直接把電話掛了。
被謝方臣掛電話已經習慣了的楚婉兒，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相反的，她心裏美滋滋的。
她中意的謝方臣雖然也算不上是好男人，但起碼能忍得住寂寞，不跟女人亂搞，就這一點，就足以比下去一大半的男人了。
尤其是謝一衡
同樣都姓謝，怎麼人跟人差距就那麼大呢。
楚婉兒臉上再次揚起笑容，她興沖沖的給石婭打了電話，約石婭在五樓男裝部見面，她打算再去給謝方臣買點衣服。
順便，給她自己也買幾件性感內衣什麼的。
雖說謝方臣似乎對女色不怎麼上心，跟她保持那種關係後也沒什麼花樣，各方面都很保守。
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謝方臣的青澀，能擁有一個男人的青澀，楚婉兒很是開心，不過她不止想擁有這個男人的青澀，她更想擁有這個男人的瘋狂。
只爲她而產生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