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完後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捧着肚子,陷在椅子裏放空。
聊了這麼多,王靈也沒那麼侷促了,她主動問楚婉兒:“小婉,你住在哪兒啊,離這一塊遠嗎”
“啊”楚婉兒想了一會纔回答,“算是挺遠的吧。”
“那你等下怎麼回去一個人回去嗎”
楚婉兒點頭:“是的吧。”
其實她也不清楚,她知道謝方臣搬到這邊來,她就不能再跟他一起住了,畢竟這裏是公司附近,池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上門,她只是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哪兒住。
現在她在外面還沒有租房子,也沒問媽媽自己家這邊有沒有房子,就今晚來說,應該是回酒店吧。
王靈抿了抿脣,略微可惜道:“我是和我親戚一起住,租了他們家一個臥室,不然的話,你可以和我住,這邊離公司近,上班下班都方便。”
楚婉兒很感激王靈的好心,笑着搖頭:“沒事,現在還不算晚,等下有車的,我能回去。”
“不是啊,我不是擔心這個。”王靈嘆了口氣,看樣子有點無奈:“今天晚上是沒事,但以後估計就很麻煩了。咱們這種工作,沒個確定的時間,有時候出什麼事了三更半夜都得爬起來往公司走,你住的太遠的話,又不方便又累。”
“還可能會被罵。”她又補了一句。
這個建議倒是非常的中肯,楚婉兒很認真的聽了,很認真的點頭:“有道理,那我這兩天看看,儘快在這邊也租個房子吧,不然到時候忙起來,就顧不上了。”
“嗯,你看看吧,到時候你看房一個人不敢去的話,可以叫我陪你。”王靈說着聳了下肩膀,“如果我手上沒有活的話。”
“好,提前謝謝你了。”儘管楚婉兒答應了,但是她心裏清楚,她是不會叫王靈幫忙的。王靈打雜跑腿就已經夠辛苦了,不需要再爲了她奔波。
坐到關掉的鍋裏油都冷了,三個人才從火鍋店離開。
站在火鍋店門口,王靈問楚婉兒往哪裏走,這一天中,只有這一個時刻,楚婉兒覺得王靈的話問的多餘了,王靈過於熱情了。
因爲王靈這一句話,楚婉兒沒法再多跟謝方臣說話,沒法再找機會去謝方臣的新住所,雖然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她自己心虛,不敢做任何看起來越軌的事。
“我打車吧。”楚婉兒含糊的說,“今天累了,不想去擠公交坐地鐵了。這會兒腰痠背痛了,我打車直接回家,泡個澡睡了,明天去公司裏報道。”
剛好過來一輛空的出租車,王靈生怕出租車走掉似的猛招手,出租車停在了楚婉兒面前。
楚婉兒:“”
她在心底裏嘆了口氣,心道可能這就是天意吧。
沒有再多逗留,她打開車門上了車,搖下車窗與王靈跟謝方臣揮手告別。
“路上小心,到家了發個消息。”王靈不放心的叮囑。
“知道了,再見。”
楚婉兒最後看了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嘴巴都沒張的謝方臣一眼,叫司機師傅開車。
從謝方臣的眼裏,她能看到一些複雜的情緒,但是,她揣摩不出那是什麼意思,更分辨不出是不捨還是解脫。
就當是不捨吧,楚婉兒向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我住在那邊,咱們順路。”送走了楚婉兒,王靈仰頭對謝方臣說。
謝方臣收回投向車流的視線,點了下頭,“那一起走吧。”
“好。”
謝方臣從來就不是個會主動找話題的人,他低着頭,一聲不吭的往前走,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王靈並排走在他身側,兩人沉默的走過十幾棵行道樹後,王靈停住了腳步。
謝方臣卻像是沒發現似的,繼續往前走。
眼看着謝方臣就要走遠,王靈連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可惜她自己沒看到自己鞋帶開了,這一跑,左腳踩到了右腳的鞋帶,一下就結結實實的朝前摔了個狗喫屎。
“啊”
謝方臣聽見動靜,這才發現身邊的人沒了,再一回頭,看到王靈整個人以一種很不雅的姿勢趴在地上。
他連忙轉身快步走到王靈身邊,伸手去扶王靈起來:“你沒事吧。”
“沒,沒事。”王靈尷尬的臉都紅了,“我沒事,剛剛沒看到鞋帶開了。哈哈,我太蠢了。”
她說完又趕緊彎腰去拍身上的土,順便在心裏慶幸摔倒的地方還算乾淨,也沒什麼髒的東西,不至於太狼狽。
謝方臣的視線落在王靈的胳膊上,半晌才說:“你胳膊破了。”
“啊”王靈這才注意到,她擡起胳膊看了一眼,右邊胳膊果然劃破了長長一道口子,似乎是扎進了什麼東西,正汩汩往外流着血。
她伸手去按住那道口子,又倒吸了一口冷氣。
沒發現的時候沒覺得疼,現在發現了頓時就有點受不住,她咬咬牙,不好意思的對謝方臣說:“沒事,我回去弄吧,家裏有醫藥箱,咱們先走吧。”
謝方臣沒動:“你這樣自己沒法弄吧,我看前面有個小診所,我陪你去那裏面處理一下傷口。”
“不用了不用了,太浪費你時間了,我自己去吧。”王靈平日裏被使喚慣了,哪怕現在是喝了點酒,膽量也只敢跟楚婉兒親近,面對謝方臣,她還是害怕的。
“你等一下。”謝方臣突然就在王靈面前蹲下了身子,他纖長漂亮的手指捉起那不聽話的鞋帶,三兩下繫好了。“走吧,我陪你去。”他對王靈說。
很多年後,王靈都沒法忘記這一天晚上,謝方臣蹲在她面前,爲她繫上鞋帶,又站起來跟她說要陪她去診所的這一幕。
這一瞬間她所產生的感情,甚至於扭轉了她往後人生許多的決定。
沒有女生能抗拒一個外表冷漠又長得絕色的男人的關心,王靈這樣的女生就更不可能。
在昏黃的路燈燈光下,她咬着嘴脣點了下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