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疏離謝一衡這件事,就現在而言,跟謝方臣沒有任何關係。
但如果謝一衡誤會了的話,那就讓謝一衡誤會吧。
見楚婉兒什麼都不說,謝一衡譏諷的翹起嘴角,連連點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會這樣。”
楚婉兒蹙眉,不解的看向謝一衡。
“我就知道,只要他對你稍微好一點,你就沒骨氣了,就忘了之前他對你做過的那些事,就又一次投入他的懷抱了”
“你嘴上說要離開他,說要分開,都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說到底,你就是離不開他”
謝一衡看起來氣壞了,他吼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說到最後,語氣裏更像是帶了鉤子,淬了怨恨的毒。
楚婉兒有點被嚇到了,愣愣的看着謝一衡。
良久,謝一衡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都說了些什麼。
他難堪的別過頭去,胸丨口劇烈起伏:“抱歉,我剛纔有點激動了。”
楚婉兒垂下頭去,輕輕嘆了口氣。
她不明白,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的本意,並沒有想讓任何人不高興,哪怕是謝一衡,她也是想好好說清楚,給彼此一點退路。
可是,怎麼就弄成這樣了呢。
楚婉兒的沉默,在謝一衡的眼中,便是默認。
想到自己忙完家族瑣事,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只爲了能見她一面,跟她好好說會話,卻被她這樣冷漠對待。
謝一衡的心,就像是紮了一根刺。
“你爲什麼就是放不下謝方臣呢。”他喃喃自語,“他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值得你們都這麼向着他,這麼護着他”
楚婉兒再次嘆氣。
她無奈的看向謝一衡,緩緩開口。
“我跟謝方臣的感情,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你現在要緊的,是跟霏霏好好相處,既然已經決定跟她談婚論嫁了,就認真對待你們的感情,好嗎”
若不是楚婉兒臉皮薄,說不出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這種自戀的話,她就一併說出口了。
不過,謝一衡也接收到了這個意思。
“好,好,好。”
謝一衡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我會好好跟她談婚論嫁的,等我們辦喜酒的時候,你可要帶着你心心念唸的謝方臣來喝啊”
楚婉兒語結。
怎麼聽,謝一衡這語氣,都像是小孩子跟朋友賭氣,說的氣話。
謝一衡捏緊的拳頭鬆開,又捏緊。
最終,他吐出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
在謝一衡走到門口的那瞬間,楚婉兒突然開口,叫住了謝一衡。
謝一衡驚喜轉身,眼底漾起縱容的笑意。
楚婉兒凝望着謝一衡,深吸一口氣,接着,以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說:“對霏霏好點,她沒什麼戀愛經驗,你別辜負了她。”
謝一衡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瞪大。
隨後,眼底的光慢慢暗下去,失落、冷漠。
“這是我的事,就不勞煩你艹心了。”謝一衡眸中沒有一絲溫度,冰冷到了極點。
像是不死心似的,他又問了一句。
楚婉兒想了想,搖頭。
“沒有了。”
“好,很好。那麼,再見。”
“再見。”
謝一衡這次是真的走了,看他那樣子,估計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再來了。
雖然的確是惹謝一衡不高興了,但楚婉兒並不後悔這樣做。
以前她沒劃清的界限,現在也該徹底劃清了。
“姑娘,紅丨薯我給你買來了。”
護工提着紅丨薯,回來了。
楚婉兒並不想喫紅丨薯,方纔叫護工去買,也只是爲了暫時支開她。
“先放着吧。”她有氣無力的說。
護工把紅丨薯放在牀頭櫃上,瞟了眼楚婉兒,“怎麼了,跟男朋友吵架啦”
“啊”
“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他氣沖沖的走了,你們吵架了吧。”
“也不算吧。”
護工看起來並不是話多的人,但好像對這件事很有興致。
她大姐一樣的勸楚婉兒:“哎呀,姑娘你性格太要強了,人家話裏話外的,分明就是喜歡你,你還看不出來嗎。”
楚婉兒:“”
這位大姐,她難道沒有發現,她暴露了自己偷聽牆角的事實嗎。
“男人嘛,有的時候就是不好好跟你說話,你得聽懂他們的弦外之音,不能跟他們硬碰硬,做女人的,得軟一點。”
楚婉兒:“”
真是越說越不着邊際了。
不過幸好,這位大姐不認識她,也不認識謝一衡。
楚婉兒並不想跟大姐聊這些事,她閉上眼睛打了個哈欠,沒什麼精神道:“我好像又困了,我再睡會吧,到喫晚飯的時候你叫我。”
見楚婉兒不想多聊,護工也立馬打住:“好,那你趕緊睡吧。”
病牀搖下去,楚婉兒平躺着,閉上了眼睛。
感情糾葛的事,是真的好累。
“她叫你回來了”
“她怎麼跟你說的,你把原話告訴我。”
謝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裏,謝方臣一言不發的站在落地窗前。
王姐臉上寫滿了爲難,“先生”
“你把原話告訴我。”謝方臣堅持。
“哎。”王姐嘆氣,“其實也沒說什麼,她就說不想跟您有過多的瓜葛,她現在和您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你這樣對她好,別人會誤會的。”
“先生您理解一下吧,她現在是個病人,又剛剛被綁架過,會沒安全感沒敏丨感也很正常,女人本來就心思細膩,說不定過兩天,她又不這麼想了呢。”
謝方臣沉着臉,周身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與此同時,助理敲門走了進來。
“先生。”
“說。”
“謝一衡去了醫院。”助理並不知道王姐彙報的事,更不知道謝方臣此刻正在氣頭上,只彙報自己的,“其他人我們都攔下了,謝一衡沒攔,他去呆了大概一個小時,才離開的。”
助理頓了下,又補充道:“另外,楚小姐又找了個護工,我查了下,是從醫院裏直接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