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的停車場也沒什麼人,那麼多小轎車就像甲殼蟲似的,孤零零的趴在跑道上承受着霜露侵襲,老蕭他們到達後,這才帶來一些喧囂的動靜。
“吧嗒~”
陳兆軍是搭乘王梓博的別克過來的,他下車後帶上車門,然後上下左右打量一下。
沒想到居然這麼多人接機,估摸着得有20來個吧。
不遠處的祿口機場也是氣勢恢宏,巨大的金屬框架上鑲嵌着藍色玻璃,好像坐落在江陵郊區的一顆明珠。
再往上看去······
陳兆軍突然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陳叔?”
王梓博現在的觀察能力也有了顯著提高,自從和邊詩詩正式住在一起以後,他身上那股沉穩氣質愈發明顯了。
畢竟,梓博再也不是那個五年前的青澀少年了,儘管“扭屁股”這個習慣仍然沒有徹底改掉。
“天氣不太好。”
陳兆軍努努嘴說道。
“天氣?”
王梓博仰起頭,天空的確有些陰霾,片片重雲覆蓋在頭頂,再加上週圍冷清的環境,看起來似乎有些蕭條。
不過這就是建鄴啊,它經常這樣灰灰沉沉的樣子,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要是出點太陽就好了······”
老陳笑了笑:“晴天看上去喜慶一點。”
“是呀。”
王梓博也跟着笑了兩聲,不過等到老陳離開後,王梓博突然嘆了口氣。
“咋了?”
邊詩詩拍了拍王梓博的肩膀,打趣的說道:“你們叔侄倆怎麼都多愁善感起來了。”
“沒有。”
王梓博撓撓頭,感觸的說道:“剛纔我是第一次感覺陳叔老了,以前他的心態很豁達,怎麼可能會關心天氣這種小事呢······”
邊詩詩知道王梓博對陳兆軍的敬重,年幼的王梓博每次和父母吵架,他總是會來到陳漢昇家裏,喫着梁美娟做的飯,聽着陳兆軍的開解,羨慕着發小能夠成長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裏。
不誇張的說,老陳就是王梓博的“理想模樣”。
“陳叔不是老,他只是進入了人生中的另一個階段。”
邊詩詩這個湘妹子,生氣的時候像個小辣椒,善解人意的時候又很溫柔:“陳叔現在當爺爺了,還是兩個寶寶的爺爺,肯定要關心天氣和溫度的呀,免得寶寶着涼感冒了······”
邊詩詩嘴上是這樣說,不過在心裏,她也覺得要是沒有這些厚厚的重雲就好了。
······
一行人從停車場走到到達大廳的接機口,沒想到還有兩個熟人等在這裏。
一個是金洋明,一個是商妍妍,因爲他們在江陵這邊經營酒吧和開咖啡館,距離祿口機場更近,所以就沒有跟着大部隊一起過來。
老陳以前見過金洋明和商妍妍,知道這是陳漢昇的大學同學,而且關係很好,所以並沒有意外。
“陳叔,蕭叔叔,呂阿姨,莫阿姨······”
商妍妍爲什麼會討人喜歡,除了有禮貌以外,而且還很注意形象。
“呸!裝模作樣!”
不過,小胡可是知道商妍妍“真面目”的,她在心裏啐了一口,走過去低聲問道:“你來做什麼,還穿得像個淑女似的。”
“胡支書,你這這句話好奇怪呀。”
商妍妍面上笑吟吟的,看上去好像和胡林語進行友善的交流,其實回覆的一點不客氣:“機場又不是你家,你能來我爲什麼不能來,還有什麼叫穿得像個淑女,難道你見過我浪的樣子嗎?”
“我······”
小胡噎了一下,這兩人在大學裏互相看不順眼,不知道鬥嘴了多少次了,不過胡林語基本是輸多贏少。
因爲商妍妍既能刁鑽刻薄,又能油腔滑調,還能說些迷迷糊糊的葷段子,耿直的小胡哪裏是她對手。
“嘿嘿~”
金洋明聽到商妍妍和胡林語又在吵架,他賤兮兮的一笑,悄悄對身邊的冬兒說道:“一隻是狐狸精,一隻是母老虎,都是不好惹的女人。”
“小金哥哥很怕她們嗎?”
冬兒天真的問道。
“怎麼可能!”
金洋明瞥了一眼商妍妍和胡林語,發現她們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這才坦然的吹起牛逼。
“胡林語是個好人,但是性格太魯莽了,她當年還想和四哥競爭班長呢,不過被我略施小計勸退了。”
在小金的故事裏,任何人都是配角,陳漢昇也不例外,只有他自己纔是主角。
“至於商妍妍······”
金洋明神神祕祕的說道:“冬兒,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哈,商妍妍以前還想追我······”
“真的啊?”
冬兒信以爲真,頓時產生一種緊迫感,因爲妍妍姐明顯更有女人味。
“你不要有壓力嘛,那些都是往事了。”
小金淡淡的說道:“就是大一軍訓的時候,商妍妍想方設法約我看電影,甚至還託關係找到了四哥,不過都被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因爲我當時只想好好學習,報效祖國!”
······
商妍妍和金洋明的到來,讓接機的隊伍更加龐大了,不過在機場裏面並不顯眼,大廳裏到處都是步伐匆匆的旅人,耳邊時不時傳來機場播報員悅耳的廣播聲。
陳子衿是第一次來機場,她在“媽媽”沈幼楚的懷抱裏,戴着一頂軟軟的小漁夫帽,好奇的到處東張西望。
有時候看見兩個陌生人在揮手着告別,她雖然不認識人家,也會跟着舉起胖乎乎的小手擺動,呆萌的樣子倒是有點像妹妹陳子佩。
有時候她感到困了,就會趴在媽媽肩膀上睡一會,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樣簡單和純粹。
不過大人們心思就要複雜很多了,尤其隨着到達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飛機和地表距離也是一點一點的縮短。
蕭宏偉和呂玉清心情最激動,他們站在人羣的最前方,還時不時檢查一下手機,生怕錯過了小魚兒開機後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