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傅先生,別來無恙 >第790章 喊什麼救命
    下一秒,她撕破嗓子的吼了起來,大嚷着:“來人啊!來人啊!來人啊啊啊!!”

    靳如月發瘋似的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

    她哭着嚷着,只要一想到孩子可能沒了,眼淚就控制不住的嘩嘩流,打溼了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頰。

    她努力的想要坐起來,可是雙手被白色的繩子緊緊的綁在了手術臺上,根本就不能動彈。

    就在她嗓子都要哭喊啞了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有人揉着揉眼睛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個冷漠的女醫生走進來,看到她醒了,面無表情的又走過去將她手上的繩子解開。

    緊接着,就不屑的說:“打個孩子而已,喊什麼救命。”

    “什麼?”

    靳如月躺在手術檯上,目光不可思議的望着那個女醫生,呼吸都屏住了。

    女醫生又斜着眼睛掃了她一眼,然後就一聲不吭的轉身離開了手術室。

    靳如月緊咬着脣,嘴脣都被她用力的咬破了,口腔裏傳來一股明顯的血腥味道。

    她目光呆滯的又看向了手術燈,下一瞬手術燈也滅了,就像是她心裏的那一丁點希望一樣,也滅了。

    孩子沒了……

    孩子居然沒了……

    她擡起手,捂住自己的臉哭了起來,嘴裏嘟囔:“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這樣?”

    撕心裂肺的哭了好一陣,她的悲傷還是沒能減退。

    不一會兒,她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乏力的一隻手撐着手術檯支起自己的身子,一邊用另外一隻手去解開自己腿上的繩子。

    因爲繩子綁得太緊,她解了好久都沒有辦法解開,眼淚就更是委屈的嘩嘩的流。

    換了隻手也打不開時,她發瘋似的坐騎身子,拼命的捶打自己的雙腿!

    可在看到腿間的那鮮血時,捂着臉就痛苦的哭了起來。

    她哭着,可是卻沒有聲音,脖子上的青筋猙獰的凸顯着,知道很久以後才終於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哭聲,淒厲無比。

    她一邊哭,一邊又去解開腿上的繩子。最後,她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控制住手不發抖,才終於解開了繩子。

    她在地上撿起自己的褲子,準備穿上卻又血順着腿留下來。胡亂的抓起一旁的紙,她給自己擦了擦,然後穿上。

    可是當她顫微微的扶着牆面走出手術室時,她的牛仔褲又再一次被鮮血打溼了。

    身體的不適和內心的無措以及絕望,令靳如月顧不上自己被鮮血打溼的褲管,扶着牆動作緩慢的沿着醫院的走廊一直走,卻總走不到盡頭。

    醫院走廊的燈光是白色的,白色的牆面和白色的地板,一切都是白色的。

    靳如月的身體染着鮮紅的血色,刺眼的在這一片白裏走着攖。

    最後,身體不堪重負的又再次倒下。

    …償…

    靳如月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非常的眩暈,像是發燒到了40度即將要暈過去的那般眩暈,令她難受的皺起眉頭。

    正是這時,一個溫潤低沉的男聲響起,問到:“你醒了?”

    “唔……”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裏?”男人繼續追問着。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怎麼來的這裏?”

    怎麼來的這裏?

    靳如月想着這個問題,然後緩緩的睜開眼。

    她看見面前已經不再是一片慘白色,而是很淡很淡的淺藍色,看起來非常的清新,令人放鬆。

    而她依舊還是很緊張,抿了抿脣,沒有回答那個聲音的問題。

    實際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這裏,只是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身處在手術室那樣恐怖的環境當中。

    靳如月自來就不愛學醫,但她也從來那麼的討厭和厭惡過手術室,簡直是讓她感到恐懼。

    這時,她的視線所及之處忽然出現了一隻手。

    那隻手很大,但很好看。骨節分明且白皙,在川外陽光的照射和水杯裏盪漾着的水波映襯下,看起來有些透明。

    像神的手,包裹着光芒。

    靳如月看着那手半晌,聽到耳邊響起那個聲音說:“不管怎麼樣,你先把這個藥吃了吧,對你身體又好處。”

    聞言,靳如月坐了起來,但行動得有些喫力。

    身子感到疼的時候,她嘶嘶的倒吸氣,眉頭擰得非常的深。

    等到終於坐直了身子時,她這纔有機會擡起頭去看看身邊一醒來就在跟她說話的男人。

    她轉頭看過去,男人嘴角是淺顯的微笑,嘴角邊上還有一個不易察覺的酒窩,讓他整個人的氣場又變得溫和了很多。

    就在下一秒,靳如月看到他身上穿着的白大褂。

    幾乎是在剎那間,她一把就揮倒了他手裏的水杯!

    “嘩啦”的一聲響,水杯在地上被摔得粉碎,陽光下的玻璃碎片折射着斑斕的光芒,像無數個小小的彩虹。

    而牀上的靳如月則是抱着頭開始尖叫了起來,並且不停的往牀頭縮,將自己蜷了起來,呈現一個防備的姿勢。

    她一邊叫,一邊大聲的喊到:“你走!你走!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啊!!”

    牀邊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見她如此激烈的反應,目光有片刻的疑惑,緊接着就明白了她是有了陰影,於是沒再靠近。

    他轉身,走到離她比較遠的牀尾。

    “我是醫生,但我不是婦產科醫生,你的孩子也不是我做掉的。”男人娓娓道來,聲音有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

    靳如月眼淚嘩嘩的留着,聽到他的解釋以後緩緩的擡起頭來,她淚眼朦朧,已經看不清那男人的長相了。

    她咬了咬脣,問到:“那……你是誰?”

    “我叫顧閔卿,是這個醫院的外科醫生,我在醫院的走廊上撿到了你。”

    “我……我暈倒了,謝謝你。”靳如月聲音很小聲的回答,然後對那個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算是禮貌。

    那個男人嘴角又牽出一絲笑意,說到:“你知道你家人的電話麼?我打電話讓你的家人來接你,你的身體現在恐怕不能由你自己一個人回去。”

    靳如月抿了抿脣,又再一次看向了男人。

    她現在已經不敢再輕易的相信任何人,於是搖搖頭說:“不用了,謝謝你。”

    顧閔卿對她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但隨後他就笑了笑,“那既然你不放心,我也不強求了。”

    說着,他兩隻手放進了白大褂的口袋裏,轉身準備要離開病房了。

    但他走到門口,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過身來又看着她說:“對了,房間的費用我只繳了今天的,明一早你可能就得離開。”

    靳如月一聽,立馬就問到:“那我怎麼還錢給你?”

    “不用了,你不是碰瓷的,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顧閔卿嘴角的酒窩又輕微的顯現了出來,但看不出他是在笑。

    緊接着,他就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以後,靳如月在牀上坐了好一會兒,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挪到牀邊去抓起了能夠醫生留下的藥,是他之前要給她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