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睡得迷迷糊糊的，直覺肚子有硬邦邦的東西頂着，本能伸手摸去——竟是兒子圓鼓鼓的腦袋！
他溫柔將兒子推了開去，翻身趴在枕頭上，扭了扭身板，調整舒服的睡姿想要繼續入睡。
“嗡——嗡！”一旁的手機突然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小虎子迷糊轉醒，皺眉抓過手機，勉強睜開眼睛瞥一眼。
接着，他掀開被子起來，匆匆撿起被角，丟在兒子的肚皮上，才快步走出房間。
剛把房門關上，他就滑向接聽。
“然哥？大晚上的——怎麼？突然想我了？還是被兒子吵醒餵奶以後睡不着，總算想找我聊天來着？”
手機另一頭的程煥然苦笑連連，問：“虎子，你在馨園那邊吧？”
“在呀！”小虎子歪倒在走廊轉角小廳的沙發上，舒服扭了扭脖子，“最近我得輔導兒子做作業，每天晚上都早回來。現在的作息超級健康，兒子晚上十點睡，我十一點睡，明天一起起牀，送他上學以後我再去上班。我現在呀，是早睡早起精神好……好睏吶！”
程煥然看了一下牆上的鐘表，問：“那邊是一點多吧？現在？”
小虎子答：“還不到一點，快了。”
程煥然忍不住問：“揚揚還沒回去嗎？”
“不知道啊！”小虎子答：“他現在的作息時間挺亂的，有時候一連好幾天都看不到他。偶爾回來喫飽，很快就跑回房間睡大覺，一睡一整天。馨園現在就我和小小虎兩個，其他都是保鏢和傭人。”
說到此處，小虎子禁不住笑出聲。
“小小虎問我，是不是你們都不回來了，以後馨園留給我們父子倆住？還問我能不能把馨園買下來，以後直接當我們的家了！哈哈！我跟他說，得等我賺多幾十年，順利的話應該買得起，讓他快點兒長大，快點兒幫忙賺錢，爭取早些買下來。”
程煥然聽他滔滔不絕講着笑話，卻沒什麼心情陪他嘮嗑。
“虎子，我……我找揚揚好幾個小時了，可他一直沒接聽。你有法子找到他不？”
小虎子狐疑問：“有急事嗎？他應該還在直播公司那邊吧。他現在一忙起來，手機就丟給一旁的助理。如果你有急事找他，我馬上幫你跑一趟唄！”
程煥然嘆氣，沉聲：“我擔心那混小子不是在工作……可能去買酒消愁。”
“額？”小虎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問：“消愁？幹啥呀？他愁什麼？他的直播公司現在每天進賬跟搶銀行似的，他需要愁什麼？愁以後不知道該怎麼花錢？哈哈！”
程煥然無奈解釋：“早些時候他突然打電話給我，大概是八九點的時候，他告訴我說他要跟瀟瀟離婚，已經找律師弄好了離婚協議書。我被他氣得要命，脫口就罵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那小子聽我罵了幾句後，直接就給掛斷了。我打回去後，他就一直沒接聽。”
“啊？啥？啊？”小虎子懵了，問：“你剛纔說什麼——離婚協議書？誰？揚揚和嫂子？不是吧？真的？他自己親口說的？”
“我——我壓根不知道啊！”小虎子實話實說：“上次他氣呼呼從南方回來，我問他怎麼嫂子沒跟你一塊兒回來，是不是還沒哄好她。他只是黑着臉說嫂子還需要留下陪父母，然後轉身就走了。我——我以爲他們早就和好了呢！他三天兩頭都瞧不見人影，好不容易喫飯的時候遇到，他什麼都沒說，幾口喫下就跑得無影無蹤。”
程煥然忍不住問：“他的情緒一直不高吧？你沒發現？”
“被你這麼一提醒——確實怪怪的。”小虎子嘀咕：“好像沒什麼笑容。以前他天天愛調侃，愛開玩笑，最近幾次瞧見他……他都沒怎麼說話，也不愛笑。糟了！我怎麼到現在才發現不對勁兒呀！太不對勁兒了！”
程煥然無奈道：“你也真是的！家裏就你一個人跟他還能見上面，他鬧出這麼大的事，你竟比我們這些遠在千里之外的人還遲鈍——也是沒誰了。”
“我——我——我哪裏料到會那麼嚴重啊！”小虎子苦笑連連：“怎麼突然鬧得這麼嚴重的？嫂子該不會還在懷疑揚揚吧？”
程煥然問：“懷疑什麼？”
小虎子答：“之前嫂子疑神疑鬼的，說什麼揚揚不該招女助理，身邊都圍着年輕女孩子。揚揚說了，直播是看臉的行業，走動的人都是美女，粉絲會自動蹭蹭上漲，不怕沒有流量。他也沒管嫂子，請的都是一些年輕女主播，一個個又高又瘦又漂亮，膚白貌美大長腿。嫂子氣得不肯搭理他，還跟他吵了一架。”
程煥然扶着太陽穴，問：“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還有這事？”
“挺久了吧。”小虎子答：“在嫂子回來之前吧。”
程煥然已經沒耐心問下去了，嘆氣道：“以前的事，早已經管不了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攔住他們別讓他們衝動離婚。虎子，我負責勸揚揚這邊，我媽負責瀟瀟那邊。現在我找不到他，也聯繫不上他，根本沒法攔住他呀！就算我現在飛回去，還得隔離半個多月——壓根趕不及。”
“我來我來！”小虎子趕忙主動道：“你放心，我馬上就去找他！我一定幫忙勸，一定攔住他。”
程煥然的語氣總算有了一些喜色：“太好了！虎子，現在我也只能靠你了，不然我實在一籌莫展啊！回去沒法見面，得先隔離起來。不回去單單靠手機又找不到他，連罵他都罵不了，實在拿他沒法子！你可一定要找到他，將他給揍一頓！你跟他說，敢離婚我們就扒了他的皮！”
小虎子連連答是：“我——我馬上就去找他！你放心，我立刻馬上就出發。”
掛斷以後，小虎子匆匆取了一件薄外套，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往車庫跑去。
不料，大門口那邊照過來燈光——竟是揚揚的車！
小虎子鬆了一口氣，收起車鑰匙。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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