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多多懵懵看了他一眼，隨即用力搖頭。
“沒……沒什麼。”
薛衡沒在乎他一驚一乍的模樣，提醒：“走吧，喫飯去。”
鄭多多卻懵在原地，看着手機屏幕上十分刺眼的幾個字發呆。
——離婚協議書
好半晌後，他才冷靜些許，拉伸屏幕仔細閱讀起來。
……
薛凌一邊喫着，一邊照顧幾個小孩子喫，直到幾個孩子喫飽玩樂高去了，她才坐下慢慢喫着。
“咦？怎麼沒瞧見多多？他剛剛不跟你們在一塊兒嗎？”
程煥然切着牛排，搖頭：“不知道，我陪孩子們上來的。”
“我喊了。”薛衡道：“他好像有事情要忙，拿着手機看個沒完，我就自顧自上來了。今天的燒烤做得真不賴——很香！”
“嗯嗯。”一旁的薛涵大快朵頤：“肉質鮮美，外酥裏嫩——絕呀！”
“少喫點兒。”薛衡蹙眉提醒：“你最近胖了不少，再不節制一點，小心過幾天得減肥。”
薛涵委屈嘟嘴：“不就胖了五六斤嗎？至於嗎？你不總說健康美才是真正的美嗎？你不說那些去減肥的人多數是腦子有毛病嗎？你不說除非是爲了健康，不然不用去減肥嗎？”
薛衡被懟得說不出話來，支吾：“你這個年紀——還得注意體型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怎麼沒有？豐腴美是挺不錯的，可現在流行的是骨感美。再說，你這都已經不止是豐腴了吧？”
額？
薛涵一聽就不樂意了，將刀叉扔下。
“行了行了，我不吃了，總行了吧？”
薛衡低笑：“你已經喫兩片肉了，確實也夠了。”
“爸！”薛涵嘟嘴撒嬌：“您怎麼突然變了？您不該哄着我，跟我說喫吧喫吧，喫完再減肥嗎？”
“因爲沒必要呀！”薛衡寵溺微笑：“我不用哄，你就自個喫個不停，哪裏需要哄。喫完再減肥是你自己給自己找的藉口，可不是我說的。”
薛涵“哎喲哎喲”兩聲，悄悄抓回刀叉。
“我爸現在都學精了呀！已經忽悠不了他了！”
薛衡給她一記白眼：“早就猜到你的小心思了！你越是這樣，就越不能慣着你！”
薛涵嘻嘻賠笑。
程煥然露出和煦笑容，問：“小涵，聽說你投出好幾份簡歷——目前有收到回覆沒？”
“一個都沒有。”薛涵撇撇嘴：“郵箱安安靜靜的，比我的臉還要乾淨！”
程煥然低笑：“沒事，再耐心等等。”
薛涵無奈聳聳肩：“我早就看透了，以我的學歷和零工作經驗情況，根本沒法進任何一家大公司。算了，還是去我爸那邊吧。”
“哎！”薛衡嗤笑：“我可不一定要你。我這兒又不是垃圾場，別人不要的就收留。”
薛涵翻了翻白眼，反問：“反正我不管，療養院又不是不用僱人。你可以僱別人，就不能僱我呀？”
“可以。”薛衡道：“前提是別人能幹的活兒，你也能幹。別人能做得好，你也得做得好，不然我爲什麼要僱你？”
“真的假的？”薛衡啞然失笑：“我怎麼覺得你這話沒什麼可信度呀？”
“當然是真的！”薛涵瞪眼道：“療養院都投資在那兒了，不賺就是虧，肯定得賺呀！你都這把年紀了，療養院遲早得我和堂弟堂妹他們繼承。我賺多一塊，可能就能得三毛多，我爲什麼不努力？”
薛衡被逗樂了，提醒：“記得我之前給你說過的話。你如果沒能力經營好療養院，那就沒你什麼份兒。”
“知道啦！”薛涵點點頭。
薛凌適時來一句：“小涵，不如從前臺開始學起。你如果能從基層一步步升上去，以後整個療養院誰敢不服你？你一步一個腳印走給別人看，走給你爸看！”
“嗯嗯！”薛涵立刻戰鬥力十足：“對！我從基層幹起！纔不要被我爸看扁呢！”
薛凌豎起大拇指：“咱們薛家人就得有這樣的決心和毅力，不能讓別人小瞧了去。倘若你能一步一個腳印上去，別人哪怕是有心要質疑你是靠着父親的關係掌管了療養院，看到你的履歷也得刮目相看，不得不服。”
“對對。”薛涵下了決心：“我一定從基層幹起，絕不讓別人小瞧了去！”
薛凌和薛衡對視一眼，讚許點點頭：“行，那就這麼決定了。”
“那先去前臺當實習員吧。”薛衡故意遲疑瞥她一眼，嫌棄道：“不過，就你這模樣，去前臺人家可能還不要。前臺最注重形象。她們的形象和態度代表着我們療養院的服務態和第一印象，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去當前臺。”
薛涵一聽，馬上昂起下巴。
“放心，我——我現在就開始節食！我會把職業裝穿得最好看！”
語罷，她重新放下刀叉。
薛凌暗自偷笑，適時將旁邊的水果沙拉遞過去。
“喫得飽，也喫得健康。我們家小涵真是好樣的！”
薛涵極少被薛凌表揚，被舅媽這麼一誇，整個人立刻飄飄然，接過水果沙拉就吧唧吧唧喫起來。
薛衡寵溺低笑，眼角斜了一下薛凌。
這丫頭太單純了啊！
三言兩語就能被忽悠走，還是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妥當些，不然被人家賣了可能還會主動幫着數錢！
很快地，薛涵喫飽離去。
程煥然慢悠悠喫着，探頭往落地窗下方張望。
“我瞄到多多哥了，他正在打電話。”
薛凌擡了擡眉頭，道：“他多半沒心思喫飯了，咱們喫完就讓人收拾撤走。如果他餓了，讓廚房的人再給他做些熱乎的。”
“……沒心思喫飯？”程煥然狐疑問：“爲什麼？有要緊事要忙？”
薛凌答：“早些時候小佟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擬好離婚協議書，也已經去民政局的網站上申請離婚，等冷靜期過了，就去領離婚證。”
程煥然：“……”！！！
薛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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