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揚鬱悶翻白眼：“有時候就不應該顧慮太多！我們是做善事，又不是瞎搞胡搞。咱們只要問心無愧就行，管別人怎麼想！哪裏管得了那麼多！”
“錯了。”程天源搖頭：“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不是什麼都顧不上的時候，就該仔細些，好好想，儘量多顧慮些。”
薛凌附和道：“是，儘量多考量些。問心無愧固然重要，但我們不是獨立存在，而是集體羣居的社會。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講人脈講關係的。跟同一個圈子裏的人打好關係，也是非常重要的。咱們不能拔尖出頭，因爲你們都還年輕，暫時還沒法在這個社會站穩腳跟。”
哪怕是做善事好事，仍得考慮同一個圈子的人都是怎麼反應的。
倘若對方實力比自己強，自己卻不管不顧逞能，捐得更多給得更多，對方可能會暗自不悅，認爲這是故意羞辱。
做好事是爲了積善福，不是要跟別人積仇積怨——何必呢！
“人脈和關係都是需要積攢的。”程天源提醒：“做事的時候兼顧旁邊的其他人。看看同一個圈子裏的人怎麼做，咱們量力而行，觀望以後再去做。儘量別當出頭鳥，也沒必要做最落後的那一個——差不多就行。”
薛揚好笑問：“爸，什麼纔是‘差不多’？你什麼時候喜歡上‘中庸之道’的？”
“年輕的時候不懂。”程天源答：“現在年紀大了，越發覺得社會複雜，人心複雜，不得不認可‘中庸之道’。和稀泥固然不好，但偶爾偏偏需要和稀泥的態度。”
薛凌微微一笑，道：“確實，尤其是到了我們這個年紀——越老想得越多，顧慮也越多。”
“行吧。”薛揚撇撇嘴，仍忍不住覺得委屈：“之前的就算了，以後一定儘量低調，爭取‘差不多’，別出頭也別落後。”
程煥然笑開了，道：“沒什麼不好的。老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太愛出風頭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是。”薛凌解釋：“主要是你們還太年輕，積攢的人脈和社會關係還遠遠不夠。倘若你們地位足夠高，實力足夠好，別人置喙不了你們什麼。一來沒那個能力開口，二來也不敢開這個口。但你們都還太嫩了，還需要再等等。”
程天源睨了一眼二兒子，道：“尤其是你！”
薛揚一臉無辜：“怎麼又是我？”
“因爲你的直播公司今年搞得太火爆了。”程煥然嘿嘿笑道：“一下子闖入所有人的眼眶——太容易讓人眼紅！”
薛揚：“？？？”
“不錯。”薛凌拍了拍二兒子的胳膊，低聲：“帝都一向不缺新人，起起伏伏，有人上去，有人下去，而有些人能在浮浮沉沉中冉冉升起，成爲在帝都紮根下來的新一代。你今年跳得太高，而且是一下子躍出來，把很多人都嚇了一跳。”
程煥然對弟弟眨巴眼睛，提醒：“如果你不是馨園出去的，可能早有人對你下手了。市場就那麼大，開拓的新市場瞬間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很多人來不及下場，你就已經做得那麼大，難怪人家會眼紅。幸好你不是小白，更不是初來乍到的外來人士，而是馨園的二公子哥。”
“可能還不止！”程煥然呵呵冷笑：“也許到了最後，不僅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連帝都這裏都待不下去。”
薛揚捂住胸口，哈哈大笑。
“這麼說——我還得暗自慶幸呀！”
程煥然實話實說：“不錯，慶幸爸媽和馨園給你一個如此高的平臺。還有，也得慶幸阿清入股你的直播公司。有他的名號在，誰都不敢動你——哪怕多麼眼紅都不敢。”
薛揚沒敢繼續笑，輕輕點點頭。
“這一點，我還是有所發現的。其實，今天阿清也說了，之前大家顧着忙老三的事情，一時半會兒都沒料到那麼多。僥倖我也很懂事，知曉分寸，還懂得賺錢以後馬上做慈善做一些實事，得到了一些老前輩們的認可。”
“哦？”程煥然挑眉問：“阿清找你去泡溫泉，就是爲了跟你聊這個？”
“是啊！”薛揚聳聳肩：“不然我哪好意思去打擾他們二人世界！阿清說，沒人敢亂來，但難保有人過度眼紅偷偷找我麻煩，所以讓我低調一些。‘崇福’很好，但它需要一些正面的宣傳，也需要得到官方的一些支持。他說，他可以找專業的人來做這件事。他也說了，得到官方的支持後，不僅對‘崇福’有幫助，對我們的直播公司也大有裨益。”
“那太好了！”程煥然高興起來，道：“還是阿清考慮周到！這是一本萬利呀！”
薛凌讚許點頭：“不錯，阿清考慮得更細緻更長遠些。他是爲了直播公司的未來保駕護航，更是助力你將來的騰飛。”
“嗯嗯。”薛揚笑開了，解釋：“他一開始說的時候，我壓根沒深想。不料被他分析了幾句，我立刻豁然開朗。他有這方面的人才和人脈——那再好不過！我呀，真是太感激他了！”
“他也是爲了阿崇。”程煥然溫聲：“咱們辦‘崇福’，也是爲了阿崇。大家殊途同歸，遲早能想到一塊兒去。”
薛凌暗自很欣慰，道：“你們能互幫互助，互相扶持前進，我和你爸就放心多了。”
程天源附和點點頭：“是，我和你媽也不用整天掛心你們。阿清他見多識廣，人脈也廣。以後你們要跟他多商量，一起拿主意，不要自己自作主張。”
“ok！”薛揚滿口應下。
程煥然問：“那接下來‘崇福’讓阿清的人接手，對不對？用不着我們了？”
“當然要。”薛揚嘿嘿比劃一個“搓錢”小動作，“記得給錢支持就行。”
程煥然笑了笑，拍掉他的手。
“這個誰不知道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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