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微微，暖陽高照。
程喆邁着小步伐，大搖大擺走在草地上。
一旁的萬般羨慕極了，咿咿呀呀叫着，好像是在鼓勵哥哥，也好像是在說他也要下去走。
阿虎哈哈笑了，揉了揉外孫的柔軟短髮。
“急啥？你剛剛纔會爬！想走啊？等多幾個月唄！”
程天源慈愛看着小孫子，解釋：“然然他們小兩口出去玩了，說是三四天後纔回來。我一開始還有些擔心小喆會找媽媽，誰料大半天過去了，他仍只顧着玩。”
“人家爹媽敢將他丟給你！”阿虎道：“自然對他有信心來着！”
程天源欣慰道：“他爹媽都很忙，他性格上比較獨立，跟他爸爸小時候很像。”
“嗯。”阿虎附和點頭：“連長相都一模一樣……俺記得然然小時候就長這樣。”
程天源卻有些記不起來，道：“長相我記不得了，但性格上明顯很像。”
“哎！”阿虎調侃：“孩子嘛！不是像爸就是像媽！”
這時，薛之瀾擰着一瓶白花花的椰子汁過來。
“小喆呀，喝椰汁不？”
程喆立刻雙眼發亮，奔老人家那邊去了。
薛之瀾將杯子遞給他，幫小傢伙調整吸管，一邊解釋：“是剛剛榨出來的，鮮甜得很。我喝了半杯，凌凌讓我帶一杯給小喆。你們兩個要喝不？”
程天源和阿虎都搖頭。
不料，小萬般不住點頭又點頭，對着哥哥捧着的椰子汁不停流口水，各種咿呀咿呀嚷嚷着。
衆人都笑了！
阿虎指着小外孫的腦袋笑道：“他要！”
薛之瀾笑呵呵道：“可以，但不能多。等一會兒給他幾口。”
萬般卻急了，捏着胖乎乎的小拳頭揮舞來去，咿咿呀呀激動喊着，明顯是馬上要喝。
阿虎“哎喲哎喲”幾聲，調侃：“小傢伙脾氣還不小來着！”
程天源乾脆將他抱起來，湊到小孫子身邊去。
“來來來，讓弟弟喝一口。”
程喆警惕瞥着萬般看，不情不願搖頭。
“我的。”
萬般纔不管誰的，小嘴巴一個勁兒湊近，圓乎乎的可愛腦袋擠呀擠。
衆人再度被逗笑了。
程喆瞧見他真的要喝的模樣，很快心軟了，將吸管遞給萬般。
小傢伙一向都喝奶瓶，哪裏懂得用吸管，對着白花花的椰汁流口水，根本不搭理吸管。
“用！”程喆教起他來，努力組織語言，“吸吸吸！”
萬般掄起肉呼呼的小拳頭，將他推開去。
程喆不樂意了，委屈看向薛之瀾。
薛之瀾見小萬般非喝不可，只好拿起吸管，把上頭沾了幾滴的椰汁蘸在小傢伙的舌頭上。
小傢伙舔了舔，嘴巴唧吧唧吧幾下，高興呵呵傻笑。
衆人又一次被逗笑了。
“貪喫鬼！”阿虎寵溺笑罵。
薛之瀾忙將杯子遞還給程喆，用身體擋住小萬般的視線。
小傢伙瞧不見喝的，焦急張望幾下，很快就被不遠處的七彩大氣球吸引了去，忘了椰汁那一回事。
薛之瀾側過身，逗着小萬般。
“我家妞妞小時候也很愛喝果汁和椰汁，甚至一度不肯喝奶粉，只願意喝果汁。”
“奶粉沒啥味兒！”阿虎解釋：“果汁又酸又甜，孩子們最愛。”
薛之瀾苦笑：“可果汁的營養遠遠不夠呀。幸好老伴有法子，把大米碾成粉末，熬米漿給孩子喝。”
阿虎忍不住好奇問：“米漿？那也沒啥好味道吧？下糖分？”
“對。”薛之瀾解釋：“一點點甜，小傢伙才肯喝。後來，我們儘量少弄味道太好的東西給孩子喝，怕她不肯喫主食。”
阿虎點點頭：“對對！他們都是小人精，一旦嚐到味道好的，就不想喫味道淡的。”
薛之瀾捏着小傢伙的胖乎乎藕臂，道：“現在已經開始喫輔食了，味道可以多一丟丟，但不能一下子給他喫太好的，省得他把正餐嫌棄了。”
“是啊！”阿虎示意屋裏，解釋：“俺跟小芸兒說過好幾次了，別太寵着他的小嘴巴。越是寵着他，餵飯的時候就會越難，到時有夠她操心的！”
薛之瀾微笑：“放心，小芸會有分寸的。你別太寵着他纔是真的。老一輩跟小輩都是隔輩親，怎麼哭怎麼鬧都會寵着順着。”
阿虎哈哈大笑。
薛之瀾坐了下來，拿出手機點來點去。
“今年我那大孫子也給我發了紅包，說是他領了獎學金，發個紅包祝我長命百歲。”
阿虎羨慕連連：“我就兒子女兒送。您就不一樣了，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女都給你發！”
薛之瀾搖頭：“不，小涵給我發了，妞妞沒發。她還小，還沒畢業，所以我給她發了一個。”
“阿桓的小女兒，是吧？”阿虎問。
薛之瀾答是，解釋：“她在外念大學，本來不想回家過年。後來想通了，回療養院那邊陪小異和阿衡他們一塊兒過。她哥正在忙畢業論文，實驗室那邊的研究也離不開人，所以沒能回去。阿桓也沒能回家，哪能讓小異孤零零一個人過春節。幸好小姑娘最終想通了，除夕那邊及時趕回去。小異很高興，還特意給我視頻了半個來小時。我給妞妞發了一個大紅包，她笑得很開心。”
“不想回家過年？”阿虎覺得不可思議：“爲啥？大過年的——肯定要回家團圓呀！”
薛之瀾苦笑搖頭：“她說想去旅遊，也想去打打工。後來我給她發了好些以前過年的視頻和照片。小姑娘最終想通了，覺得還是回家過年好。”
“這就對了嘛！”阿虎笑道：“旅遊啥時候不行啊？放假的時候再去唄。大過年的，再遠也得回家跟家人團聚。她老爸和哥哥都忙不開身，總不能留媽媽一個人孤零零啊。這丫頭，不是自私的，心裏頭裝着媽媽和家人來着。”
薛之瀾收起手機，低笑：“希望她成家立業後，能更成熟些，想事情也能通透些。”
“肯定會！”阿虎眨巴眨巴眼睛，笑道：“瞅瞅我家那臭小子！以前忒不像話忒混！成家立業後漸漸就不一樣了，現在混得還行，兩個孩子也照顧得挺好的。長大了，有責任感了，也懂得父母長輩們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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