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沉重的腳步聲宛若巨獸踐踏，震動整個花鳥廳。
高懸於天花板頂端的水晶吊燈劇烈搖晃，地面出現一條條裂縫。
斯霍納每踏出一步，氣勢就強盛一分，體型亦膨脹一分。
七八步後，他已經變成身高超過兩米五的巨人，肌肉強壯到極點，胳膊幾乎比普通人的大腿還粗，卻又絲毫不顯得臃腫。
“嗤拉！”
伴隨着裂帛般的聲響，斯霍納身上的西裝直接變成破布條，露出體毛濃密的胸膛。
與此同時，他額頭皺紋消失，整個人彷彿年輕了幾十歲，配上堪比健美先生的體型，哪裏還有絲毫蒼老之態。
磅礴的氣血在斯霍納體內浩蕩奔涌，順着毛孔往外噴發，形成肉眼可見的白色蒸汽。
那些蒸汽籠罩着斯霍納全身，令他的面孔看起來模糊不清，唯有兩隻眼睛厲光爆射，就像是兩盞小小的探照燈。
千葉龍井、桃井平政、佐藤隆一等扶桑劍豪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何曾接觸過如此高端的力量？
即便只是遠遠看着，且斯霍納並未刻意針對他們，他們也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生不出半點抵抗之心。
差距太大了。
大得讓人絕望。
須知，超脫者與尋常基因者完全不同，已然超越肉體凡胎，脫離生老病死，不受道德律法約束。
只要靈魂不滅，則肉體不朽。
雖然斯霍納外表只有六十幾歲，但是實際年齡肯定遠遠超過，就像曾經追殺過林重的神皇一樣。
“厲害......太厲害了......”
佐藤隆一張大嘴巴，喃喃自語。
“這難道是鬼神的力量嗎？”
桃井平政擡頭仰望着斯霍納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狂熱和崇敬。
千葉龍井表現要比兩人好點，可也滿臉震撼，難以自控。
“嘩啦啦！”
無需斯霍納下令，原本圍着林重的安保人員和機械武者如同潮水般向旁邊分開，讓出一條通道。
弗雷鎮定自若地跟在斯霍納身後，存在感幾近於無。
然而，他這幅不顯山不露水的姿態，卻遠比斯霍納更加危險。
咬人的狗不叫。
越是低調的敵人，越應該注意。
林重立於原地，任由斯霍納和弗雷越走越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一直走到林重對面三丈外，斯霍納才停下腳步。
“你成功激怒了我！”
斯霍納吐氣開聲，宏大的嗓音猶如雷霆：“你殺了克雷格，我向上帝發誓，要親手碾碎你的骨頭，擰斷你的腦袋，讓你明白自己是何等的狂妄愚蠢！”
“是嗎？”
林重淡淡一笑，朝斯霍納勾了勾手指：“我覺得你做不到。”
雖然斯霍納不懂炎黃語，但是林重輕蔑的態度，卻使他的怒火更加熾烈，以至於頭頂都冒出蒸騰白霧。
“轟！”
一聲巨響。
斯霍納立足之處的地板陡然塌陷，炸開一個米許見方的大坑，鋼筋和水泥清晰可見，無數碎片朝四面八方濺射。
藉助腳下傳來的反彈之力，斯霍納龐大魁梧的身軀筆直衝向林重，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與體型完全不相稱。
僅僅一眨眼的功夫，斯霍納便衝到林重面前，鋼澆鐵鑄般的拳頭高高舉起，對準林重腦袋猛然砸落！
林重不躲不閃，橫臂一格。
“當！”
拳頭與手臂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火星四下迸濺。
以林重站立之處爲中心，方圓兩米範圍內的地板瞬間化爲齏粉，半米多厚的樓層直接破開一個大洞。
眼看即將從大洞裏掉下去，間不容髮之際，林重身體微晃，兩條腿閃電交錯，硬生生朝旁邊橫移數尺。
“竟然擋住了？”
斯霍納眼神一凝，動作卻毫不停頓，雙臂連續揮舞，一口氣轟出百餘拳。
由於出拳速度太快，在旁觀的千葉龍井、桃井平政等人眼中，斯霍納的兩條手臂彷彿變成了虛影。
“咻！咻！咻！咻！”
勁風激盪，拳影如山。
每一拳都有不遜色於炮彈的威力，劃破空氣，發出低沉懾人的尖嘯。
尖嘯聲連成一片，猶如死神的催命符，令周圍觀戰的衆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躲得越遠越好。
林重面不改色，見招拆招。
斯霍納的攻擊在旁人眼裏或許奇快絕倫，但在林重眼中，簡直慢如蝸牛。
與罡勁武聖陳寒洲一戰，林重無論實力、眼光還是境界，都得到極大提升。
換作以前，面對一位超脫者毫無保留的猛攻，他絕無可能如此輕鬆。
到最後，林重甚至懶得格擋，僅憑聽風辨位和氣機感應，便輕易躲過斯霍納的拳頭。
如果把斯霍納的攻勢看作狂風暴雨，驚濤駭浪，那麼林重就是山頂蒼松，岸邊礁石。
任你風急雨驟，我自巋然不動。
斯霍納和林重的交手，使得千葉龍井、桃井平政等扶桑劍豪目眩神迷，魂爲之奪。
限於眼力和見識，他們完全沒看出斯霍納的真實處境，反而以爲對方佔據上風，把林重壓着打。
“不愧是斯霍納閣下。”
桃井平政緊緊盯着激戰中的兩道身影，發自肺腑地讚歎道：“太強了，真的太強了，傳說中的鬼神也不過如此吧？”
“鬼神”二字是扶桑對強者的最高讚譽。
在桃井平政眼中，斯霍納驚世駭俗的表現，確實和鬼神差不多。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佐藤隆一接話道：“斯霍納閣下是密情局三大首腦之一，統管整個亞洲事務，若無超羣實力，如何能夠服衆？”
“有道理。”
桃井平政連連頷首：“那個炎黃人其實也很強，居然能撐到現在，難怪他敢獨自闖入赤坂離宮，並且當着所有人的面口出狂言。”
“哼，自大的匹夫罷了。”
柳生蒼介不知何時來到兩人旁邊，冷笑道：“明知斯霍納閣下在這裏，還敢不知死活的跳出來，空有力量，卻沒腦子，不是匹夫是什麼？”
“看着吧，斯霍納閣下很快就要贏了！”
被扶桑人捧上天的斯霍納卻越打越心驚。
旁人看來他似乎已經佔盡上風，壓得林重毫無還手之力，獲勝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他有苦自己知。
什麼佔盡上風，明明是騎虎難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