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的老者身材瘦削,滿臉皺紋,彷彿半截身子都埋進了土裏,然而眼神卻睿智清明,似乎已然閱遍世事,能夠洞察人心。
程鋒走進房間,向坐在上首的兩名老者躬身行禮:“師傅,師伯。”
“程鋒,聽說你與一個叫林重的年輕人發生過沖突”右邊老者開門見山地問道。
程鋒身體一震,低聲道:“是。”
“那麼,在你的印象中,對方的實力如何”
程鋒斟酌措辭,沉思片刻後才道:“很強,我不是他的對手,當時彭師叔也在場,彭師叔說無極門中的年輕一代,只有大師兄才能與之相比。”
“剛剛得到消息,那個叫林重的年輕人,在正面戰鬥中擊敗了燕凌天。”
左邊老者笑容斂去,淡淡道:“燕凌天的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炎黃武術界的一流高手,丹勁之下的頂尖強者,與我們無極門也有一段恩怨,當初我無極門想在東海市開一家武館,最後之所以沒有成功,就是被燕凌天所阻。”
程鋒倏地擡頭,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之色,喫驚得連聲音都變了:“林重竟然打敗了燕凌天師伯,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今天不久之前,已經確認爲真,現場有很多人見證。”
右邊老者緩緩道:“我們喚你來此,就是想問問,你打算如何處理與林重的恩怨以前林重只是個小人物,我們可以不過問,但現在不同了,林重能戰勝燕凌天,也就有了讓我們重視的資格。”
程鋒心緒翻滾,彷彿掀起驚濤駭浪,一種苦澀的味道在嘴裏瀰漫開來,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全憑師傅和師伯做主。”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雖然我們無極門不怕他,但是也沒必要平白無故的樹敵。”
左邊老者語重心長道:“習武如登山,總會經歷風吹雨打,時而荊棘密佈,時而困頓難行,林重就是擋在你面前的一座大山,能不能跨越他,就看你自己能不能下定決心了,當你有勇氣再次站到對方面前時,師門會是你堅強的後盾。”
程鋒深深地低下頭:“是,師傅。”
慶州市,陳氏武館。
陳鴻急匆匆地跑進大門,臉上的表情既興奮又古怪,一邊跑一邊大喊:“爺爺,爸爸,發生大事啦”
陳雲生正在指導學員練功,聞言沒好氣道:“鬼哭狼嚎什麼,有話好好說。”
“林兄擊敗了燕凌天”
陳鴻手舞足蹈,彷彿唯有如此,才能表達內心的激動:“沒想到那個打遍東海無敵手的燕凌天,居然輸給了林兄”
“是嗎”陳雲生嘴角上揚,笑意一閃而逝,旋即板着臉道,“陳鴻,聽到這個消息,你難道就不覺得丟臉嗎”
“啊”
陳鴻瞪大眼睛,一臉愕然,不明白父親爲什麼要這樣說。
“林重比你還小几歲,卻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年紀輕輕就名傳天下。”
“我我這不是沒有練武的天分嗎”陳鴻委屈道。
“不要給自己的懶惰找藉口”
陳雲生眉毛倒豎,發出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今天下午不準出去了,給我在家好好練功,把八極拳練二十次,少一次也不行”
北部行省,龍驤市,天龍派總部。
某個房間裏,薛徵與武衝正在激烈交手,兩人你來我往,每一次拳腳相交,都發出沉悶的爆響,炸開一團團白色氣浪。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分開,頭頂熱氣蒸騰,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溼透,顯然耗費了不少體力。
“薛師弟,這段時間進步不小嘛,是不是避着我偷偷用功了”武衝拿起一條白色毛巾,擦拭着額頭汗水,懶洋洋問道。
薛徵站在原地,雙手不斷比劃着,仍然沉浸於之前的對戰中,對武衝的話充耳不聞。
武衝早已習慣了薛徵的性格,因此不以爲意,隨手將毛巾扔在地板上,繼續道:“從東海市傳來的消息,你聽說過了嗎”
薛徵動作一頓,眼中驀然射出銳利的光芒:“聽說過了,所以我纔要拼命練功,否則一輩子也休想追上那個人。”
“看來薛師弟並沒有氣餒,那我就放心了。”武衝嘿嘿一笑,朝薛徵勾了勾手指頭,“休息好了嗎再打一場如何”
“正合我意”
薛徵發出一聲低喝,擦掉額頭汗水,向着武衝猛攻而上
東海市,西城區,別墅。
林重躺在牀上,滿臉無奈之色。
他此時全身上下纏滿繃帶,從頭包到腳,看起來跟個木乃伊似的,別說起身了,就連動彈一下都困難。
牀邊站着蘇妙、楊盈、盧茵、陳青等幾名女孩,宋雲以及王曉守在門口,除了她們之外,還有一個久未謀面的熟人,孟姨。
楊盈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瞪着林重,彷彿在對他進行無聲的控訴。
盧茵看着林重狼狽不堪的樣子,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蘇妙則正在跟孟姨說話:“他真的沒事了嗎”
孟姨在林重的胸膛上拍了拍:“不能說沒事,換作普通人,恐怕早就死了吧,但林小哥不是普通人,所以你們沒必要太擔心。”
“可是,林大哥明明吐了那麼多血”楊盈小心翼翼道。
“吐出來的都是淤血,那是他身體在進行自我修復。”
孟姨目光奇異,雙手在林重的胳膊、大腿、胸膛、小腹不斷拍打揉捏,將一股股精純的內勁渡入林重體內:“確實沒必要去醫院,以他身體的恢復速度,大概再過幾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幾名女孩頓時鬆了口氣,盧茵玉手輕拍酥胸:“嚇死我了,還好林小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