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倫轉身從茶几上拿起一疊文件,遞給林重:“只要楊先生幹掉上面任何一個目標,馬上就能成爲我們人馬宮的幹部,並獲得一筆比價值不菲的賞金,幹掉的目標身份越高,則你將來在組織裏的地位也越高,獲得的獎金也越多。”
林重接過文件,隨意翻看了幾眼,上面皆是人物信息,除了肖像之外,還用英語記載着姓名、住址以及經常出沒的地點。
“任何一個目標都行”林重淡淡問道。
巴倫滿臉堆笑:“是的。”
“需要我把目標的腦袋帶過來嗎”
“不用不用,幹掉目標之後,楊先生只需拍一張照片即可,我們自會求證對方是否真的已經死亡。”
巴倫的語氣不知不覺變得恭敬起來。
此時他已經可以確定,林重絕對是殺手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否則不可能帶給他如此之大的壓力,畢竟他不是普通人,而是a級基因改造者。
“好。”
林重收起文件,轉身就走,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話:“明天早晨,我會再來找你,希望不要食言而肥。”
望着林重遠去的背影,巴倫悄然鬆了口氣。
他站在原地思索半晌,走出包間,朝遠處的一個壯漢招了招手:“過來。”
那個壯漢一路小跑着來到巴倫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巴倫大人,請問有什麼吩咐”
“把那兩個女人帶過來,從今天開始,這家酒吧就由你負責管理。”巴倫漫不經心道,“藤井有家人嗎”
壯漢又驚又喜,差點被突然掉下來的餡餅給砸昏了頭,下意識答道:“大哥有一個妻子,不過已經離婚了。”
“那就好好安葬他,畢竟他是爲了組織而犧牲。”巴倫揮手道,“下去吧,沒有其他事,別再來打擾我。”
“是”
壯漢雙腿併攏,挺起胸膛,再次向巴倫鞠了一躬,倒退着離開。
明明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但不知爲何,巴倫總有些心神不寧,林重冰冷的眼神老是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還是應該謹慎點,萬一出了什麼事,安德魯閣下肯定不會放過我。”
巴倫從衣服裏翻出手機,撥通了某個號碼:“羅伊,立即通過暗網,幫我調查一個殺手,代號暗刺”
另一邊。
林重回到旅館,開始翻看巴倫交給他的文件。
那些文件厚厚一疊,足有數十張之多,上面記載的信息五花八門,但有一個共同點:全部目標都與人馬宮有仇。
“打着招募新成員的幌子,藉機清理自己的敵人嗎真是好算盤。”
林重略一思忖,便想清楚了人馬宮這麼做的原因,不由冷冷一哂。
但他還是決定按照人馬宮的規矩做,並且已經選定了目標。
巖田正雄,涉谷區最大幫派黑龍會的首領,背後有忍者組織伊賀流作爲靠山,最近正藉着人馬宮元氣大傷,不斷擴展地盤,與人馬宮發生過好幾次衝突。
在人馬宮的懸賞名單上,巖田正雄名列前茅,爲了殺掉他,人馬宮開出了極爲豐厚的條件,一個高級幹部的名額和千萬賞金。
凡是能夠成爲黑幫頭子的,基本沒一個好人,手底下必定血債累累,因此林重殺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現在就開始吧。”
林重打開行李箱,從裏面翻出一套黑色緊身西裝以及一副黑色惡鬼面具。
他換好西裝,戴上面具,閉目默然而立。
等到林重的眼睛再次睜開時,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冷。
深入骨髓的冷。
黑暗幽深的眼眸,沒有任何溫度,彷彿能將人的靈魂凍結。
林重關掉房間裏的燈光,推開窗戶,如同一隻大鳥般掠出,朝着遠方疾射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之中。
涉谷區,某幢豪宅內。
黑龍會大頭目巖田正雄辛苦了一天,正摟着情婦睡得香甜。
他是個四十多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值年富力強的時候,由於保養得宜,身體比年輕小夥子還棒。
但就像所有的扶桑人一樣,人到中年之後,巖田正雄便早早謝頂,頭髮幾乎掉光了,不管喫什麼藥都沒用。
因爲這個緣故,巖田正雄最討厭別人盯着自己的腦袋看。
曾經有一次,巖田正雄在食肆喫飯時,一個服務員不小心多看了他腦袋幾眼,便被巖田正雄當場派人把眼珠子挖了出來。
其氣量之狹小,性格之兇殘,由此可見一斑。
雖然最近與人馬宮發生了矛盾,並且聽說人馬宮來了一個很厲害的首領,但巖田正雄一點也不怕,因爲他背後站着伊賀流,整個扶桑國排名前三的忍者組織,即使跟十二宮相比也絲毫不弱。
作爲伊賀流在涉谷區的代言人,巖田正雄身邊隨時有幾名忍者輪流守衛,哪怕睡覺時也是如此,因此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噗通”
熟睡中,巖田正雄忽然聽見旁邊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緊接着一股鐵鏽味傳入他的鼻子。
“搞什麼”
巖田正雄揉了揉鼻子,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翻了個身,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頓時便將他的睡意給嚇沒了,眼睛瞬間瞪得比銅鈴還大,整個人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一道渾身漆黑的人影,悄無聲息地站在榻榻米旁邊,臉上戴着一副黑色面具,看不清本來面目,正用冷酷無情的目光俯視着他。
而在這道人影的腳邊,躺着三具屍體,皆是忍者裝束,正是伊賀流派到他身邊的護衛。
三名經過伊賀流殘酷訓練的中級忍者,竟然連半點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這道黑色人影殺死。
“咕咚”
巖田正雄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內心天人交戰,考慮要不要喊救命。
“你是巖田正雄”黑色人影忽然問道。
巖田正雄點頭如搗蒜:“對,我就是巖田,請問閣下”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脖子一凉,緊接着眼前一黑。
“借你頭顱一用。”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巖田正雄耳畔聽到一句冰冷的話語,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