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林重乾脆利落地吐出八個字。
“就這麼簡單”
盧茵櫻脣微張,滿臉愕然:“沒有其他更深刻的含義”
林重奇怪地看了盧茵一眼,搖頭道:“沒有。”
盧茵登時以手扶額,心底生出強烈的挫敗感,想要指着林重鼻子狠狠吐槽一通,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始。
她原以爲林重會說出一番大道理呢,比如天空不是極限,征程永無止境什麼的。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天外天我覺得不錯,簡單大氣,朗朗上口,而且還可以引申出許多不同的意思,方便建立企業文化。”
蘇妙擡起左手,用食指輕輕摩挲着光滑雪白的臉頰,這是她在思考時的下意識動作:“行,就叫這個名字吧。”
盧茵看看林重,又看看蘇妙,嘴巴張開又合攏,感覺自己被徹底打敗了,千言萬語匯成一聲無奈地嘆息:“隨你們的便吧。”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
次日,清晨。
時針指向六點,林重準時從入定中甦醒。
隨着境界日漸提高,林重對睡眠的需求已經大大減少,只要修煉兩個小時,便能一整天都精力充沛,就算幾天幾夜不睡覺也沒事。
他睜開雙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十幾秒鐘,然後翻身坐起,赤足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夾雜着些許涼意的清新空氣,以及海濱城市特有的微風,與並不明亮的天光一起,自窗外涌進房間。
林重忍不住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感覺渾身輕鬆,心曠神怡。
這段時日以來,一直折磨着他的疼痛和麻癢感,終於消失不見。
當然,疼痛消失,並不代表着林重徹底痊癒。
實際上,那些深藏於五臟六腑、經脈骨骼間的暗傷,纔是真正的麻煩,唯有長期調理,方能逐漸恢復。
在調理的過程中,倘若林重再與人進行激烈的交手,那麼暗傷不但無法恢復,反而可能變得更加嚴重。
林重對此心知肚明。
“再過三天,就是炎黃武道會召開的日子了。”
林重眸光沉凝,望向遙遠的天際線:“此等四年一屆的盛會,匯聚天下英傑,我萬萬不能錯過。”
“我擊敗薛玄淵的事,恐怕已被武盟高層所知,他們會作何反應呢”
“真武門、天龍派、無極門、如意門、曜日宗、廣寒派、寶林派、東華派、陰陽宗......這些高高在上的隱世門派,對於我的所作所爲,又抱着什麼樣的看法”
“目前我所接觸的強者當中,毫無疑問以陳寒洲境界最高,但他仍未突破丹勁瓶頸,躋身罡勁,那麼被稱作炎黃武術界第一人的杜懷真呢目前位於何等層次”
“他是否真如傳聞那樣,具備天下無敵的武力”
“我雖已成就丹勁,位居頂尖之列,但世間強者何其之多,深山大澤,潛伏龍蛇,武道無止境,萬萬不可驕傲自滿。”
“無論如何,都不可失去勇猛精進之心。”
“對武者而言,自身實力纔是根本,地位、財富、權勢皆不足恃,薛玄淵前車之鑑,我要引以爲戒”
他轉身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洗過臉,然後穿衣下樓。
此刻天色尚早,楊盈、雪乃、陳青都在各自的房間內熟睡,林重悄無聲息地來到別墅外面,沒有驚動任何人。
由於要養傷的緣故,林重已經好幾天沒有正式練功了,平時至多調息吐納,連伸展拳腳都被關雨欣和雪乃阻止。
正所謂靜極思動,林重終於忍耐不住了。
他選了個偏僻角落,兩腿左右分開,不丁不八而立,雙手擡起,胳膊內曲,掌心朝上,如抱一輪滿月。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
這是一個嶄新的拳架,與龍虎勁截然不同,乃是林重在養傷期間,通過對自身武學歸納整理而成。
拳架的作用,在於搬運氣血,催發戰意,收束精神,凝聚意志。
越厲害的拳架,產生的作用就越明顯。
林重覺得,他有必要嘗試一些新的東西,沿着先人鋪下的道路前進固然穩妥,卻容易錯過更多更美的風景。
“咻”
林重緩緩垂下眼簾,嘴脣微張,深吸口氣。
剎那間,方圓三丈範圍內的所有空氣,猶如百川歸海,朝着林重瘋狂涌至,然後盡數被他吸入體內。
即使吸入瞭如此之多的空氣,林重的胸膛也絲毫不見鼓起,彷彿是個無底洞般。
璀璨的光華,在林重眼底流轉。
“轟隆”
無聲處,起驚雷
一股無法形容的強大氣息,驟然自林重體內爆發而出。
在這股氣息的襯托下,他修長勻稱的身軀,看起來宛若崇山峻嶺,高不可攀。
“嘩啦啦”
林重體表的黑色練功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下一刻,他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
“唰”
兩道奪目的精光,筆直射出三尺遠,就像憑空而生的閃電,即使遠在百餘米外也能夠清晰看見。
林重裸露於外的肌膚,無聲無息地變成暗銀色,給人一種鋼澆鐵鑄、堅不可摧之感。
與此同時,一圈圈手指粗細的白色氣流,環繞林重周身旋轉,捲起陣陣狂風,颳得四周雜草低伏,枝葉亂飛。
林重收起拳架,屈膝沉肩,一拳向前直搗
“嘭”
銀黑色拳頭打中空氣,發出沉悶的氣爆聲,哪怕林重刻意收斂力道,依舊不可避免地驚醒了正在別墅中熟睡的陳青。
陳青耳朵動了動,猛地張開眼睛,掀開蓋在身體上的薄被,衣服都來不及穿,一個箭步衝到窗戶邊,探頭向外看去。
林重縱橫來去的身影,頓時進入陳青視線。
陳青小嘴微張,杏眸圓睜,眼中閃爍着奇異的神采,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她頭一次直觀認識到,自己與林重的巨大差距。
林重發現了陳青的偷窺,但是毫不在意,動作更是沒有半點停頓,形意十二形、八極八式如同行雲流水,依次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