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清瀟,在這個年代你也算是個特立獨行的人了。那你有沒有去過妓院”
江清瀟尚未完全明白歐陽兮的遣詞用句,就直接被她最後那個妓院驚得差點兒沒一口水嗆死:“咳咳,妓院那種地方我如何會去”
歐陽兮卻表現得十分淡定,:“那可是個美女如雲的地方啊,難道你就不想去見識一下”
見識女人逛妓院能長什麼見識江清瀟一頭霧水,只是還來不及答話,歐陽兮卻早已拋出了下一個問題:“那昨兒個的賭坊你總該去過了吧”
江清瀟再次一頭霧水:“我又不缺銀子,更不好賭,爲何要去賭坊”
“去賭坊不一定是因爲好賭,也不全是爲了贏錢啊。”
“那是爲何,輸錢麼”
歐陽兮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噴出來:“好玩兒啊,新鮮啊,多長見識”
江清瀟整張臉都寫滿不解:“在後院看大哥和護衛們一起習武好像還更加有趣些吧”
“習武”歐陽兮聞言兩眼放光:“是那種內力深厚,打一拳出去砰砰作響,隔空都能在地面鑿出兩個洞的那種嗎”
“呃哪有你說的那般誇張若只憑虛空中發出的兩拳就能在地面鑿出洞來,那還需要火藥做什麼”
“哦,那倒也是。”歐陽兮一臉失望,說完自己又小聲嘀咕了一句:“果然電視劇都是騙人的,理想和現實差距還是蠻大的。”
話音剛落,房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以爲是早飯送過來的兩人均面露興奮之色,轉頭望去,卻看到身形俊朗,手拿摺扇輕搖的錢小寶正悠然走過來。
歐陽兮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轉過頭繼續喝茶去了。江清瀟卻熱情地招呼道:“錢兄起牀了正好,早飯還未送到,一會兒可一起用餐。”說着話手上已經倒好一杯新茶,起身遞到錢小寶手邊:“錢兄喝茶。”
錢小寶微笑着接過茶道了聲謝,之後施施然轉身做到了歐陽兮身側。
“方纔在門外就聽到你們的說笑聲,不知聊到何事如此開心”錢小寶口中說着詢問二人的話,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歐陽兮,神情中不自覺就帶上了股審視的意味。
歐陽兮對這問話充耳不聞,江清瀟見狀急忙答道:“也沒什麼,都是些無關痛癢的玩笑話,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的。”
“哦。”錢小寶低低地應了一聲,面向江清瀟問道:“昨晚分開得倉促,都沒來得及跟清瀟姑娘道一聲抱歉,沒有幫忙抓到那小賊,實在是不好意思。”
江清瀟連忙擺手:“錢兄這是說的什麼話,你能這樣幫我,已經是感激不盡,抓不到賊原本就是天意,豈能怪罪旁的人況且”她猶豫片刻方繼續說道:“我昨晚細細思量了一下錢兄的話,心下越發覺得抓不到賊可能真是如你所說,情報有誤。”
“哦”錢小寶故意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我昨日所說純屬猜測,清瀟姑娘無需如此在意。”
“不,錢兄說得很有道理。而且,昨晚我又找人重新去調查,今晨接到的消息顯示,事實確如錢兄所料。”
錢小寶故作不知地微微揚了楊眉:“此話怎講”
“那小賊其實早就已經逃離江州城了。”
“原來如此”錢小寶低嘆一聲,說道:“沒想到現在的賊人們都如此狡猾,如此清瀟姑娘的銀子該是難以追回了。”
“錢兄所言不差,是以”江清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能否懇求錢兄和小兮再多逗留幾日,待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錢小寶聞言面露爲難之色:“我們的行程也是早前定下的,實在”
“沒關係,沒關係。”江清瀟急忙擺擺手:“我也只是隨口一提,錢兄切莫在意。”
錢小寶不再答話,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又不着痕跡地悄悄對着歐陽兮使了個眼色。恰巧此時門外傳來幾下敲門聲,隨後店小二帶人相繼將早飯送來擺上了桌面。
歐陽兮見狀,起身端起面前一碗蔬菜粥擺到江清瀟面前,狀似無意般說道:“清瀟,其實如果你真的着急贖回玉佩的話,爲什麼不傳信給你家人叫他們幫你送些銀票來呢”
“呃我家離江州太遠,一來一去過於費時,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江清瀟低頭盯着粥碗,吞吞吐吐說道。
“這”江清瀟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放下湯匙呆呆地看着桌面,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凝重。
錢小寶見時機差不多成熟,故意轉頭望望窗外的日頭,對着歐陽兮說道:“娘子,時候不早,你還是快些喫飯,若是過了和江少門主約定的時辰,那可就糟糕了”
“江少門主”歐陽兮不明所以,眼睛緊緊盯着錢小寶揚眉反問道。
“江煞門當家人江浩海的兒子,昨晚才同你講過,怎的睡了一覺全忘了”
“哦,是是是,想起來了,江少門主。”歐陽兮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輕輕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差點把這麼大的事都給忘了。咱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約到人家,如果真的耽誤那可就虧大了。”說完隨手端起面前一屜包子往錢小寶面前一放,說道:“你也快喫,喫完趕緊走了。”
錢小寶輕輕一笑,聽話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個放進口中,三兩下吞下肚後還不忘帶着討好意味地誇讚歐陽兮道:“娘子遞過來的包子甚是好喫,味道比平時鮮美了不少。”
歐陽兮轉頭一瞪她:“有東西喫還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錢小寶於是果真閉口不言,乖乖低頭喫包子去了。
江清瀟無意間聽到兩人提到自家幫派的消息,本想打探兩句,無奈兩人邊喫邊拌嘴,倒好像是將她給忘了,好容易見這兩人停下了話頭,急忙開口轉向錢小寶問道:“剛纔聽錢兄提到江少門主,不知你們找他所爲何事”
錢小寶聞言故意一愣,擡頭望着她問道:“怎麼,難道清瀟姑娘認得這少門主”
“這”江清瀟剛想否認,歐陽兮卻在這時飛快的一句:“哎小寶,你不說我還不覺得。那個少門主叫江清瀚,而清瀟的全名叫江清瀟,從名字上來看,倒挺像是一家人嘛”
說完面上帶着笑,眼睛卻帶着審視意味盯着江清瀟,說道:“是吧,清瀟”
不知怎的,被歐陽兮這樣盯着看的江清瀟心裏突然就涌上來一股愧疚:人家在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問都沒問就出手相助,不止幫自己解圍,還貼心地拿出數目不算小的一筆銀子給她作爲日常開銷,甚至連之後的飯錢房錢都代爲支付了。更別提昨日放着她們自己的正事不去做,巴巴地奔波一天來幫自己抓賊。雖說賊沒抓到,但是人家費的心力可一點都不比自己少。可是她又是怎麼回報的呢嘴上說着以朋友相交,卻連真實的身份都不願意透露。現在,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難道還要繼續隱瞞下去
這樣想着,江清瀟微微低下頭,面對她二人說道:“小兮說得對,我確實是江煞門的人,你們剛纔提到的江清瀚便是我的兄長。”
歐陽兮沒想到江清瀟這麼容易就承認了,當即面上便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繼而問道:“所以說你就是那個什麼江煞門的大小姐”
江清瀟輕輕點了點頭,又轉向歐陽兮說道:“我原本也不想隱瞞的,但是因爲我這次離家有些特殊的原因,自然希望知道我身份和行蹤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便一直未將實情說出。小兮,你們不會怪罪我吧”
歐陽兮向來不是記仇的人,再說,她們知道人家的身份在先,現在還使了些不光明的手段逼迫人家說出實情,原本也是她們不對在先,若是還要咄咄逼人,那也太不要臉了。當下大度地起身走到對面拍了拍江清瀟的肩膀說道:“說的什麼話,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江清瀟聞言心情立時歡快起來,擡頭看着歐陽兮燦爛一笑,說道:“謝謝你不怪我,小兮,你真好。”
錢小寶在一旁看着這兩個人旁若無人般地“眉來眼去”,心中愈發不高興起來,連面上也透出一股不豫之色,於是當即起身過去將歐陽兮一把拉回來坐到自己身邊,嘴上還不停嘀咕道:“說話就說話,何需靠得那麼近,坐在這裏說難道聽不到”
歐陽兮此時心中惦記着正事,自然沒空與她計較,被拉着坐回椅子上後,又傾身向前疑惑地問道:“清瀟,你剛纔說瞞着我們是有特殊原因,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