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閉着眼睛,可以想象她修長潔白、指節分明的手指敲擊鍵盤時,乾脆有力的樣子。帶着說不出來的節奏和韻律感,在鍵盤上跳動的,是她對工作和事業的熱情。
她是一個連骨頭縫裏都發散着熱情和能量的女人。
生機蓬勃。
alex睜開眼,望着那虛掩的門。她怕他不舒服叫她她聽不見,所以門沒有帶死,留了條縫。縫隙中透過來微弱的光,彷彿門的那邊,是溫暖的另一個世界。
alex還沒有發出汗來,身上還在一陣陣的發冷。
他望着那門縫,嚮往那邊的世界。
但他也知道,她離他,很遠。
郭智搞定了工作,合上筆記本,悄悄的走進臥室。摸了摸alex的額頭,開始發汗了,沒有之前那麼燙了。
那就不必去醫院了。
她衝了澡,躡手躡腳的爬上牀。看alex熱退了之後開始蹬被子,她給他換上了薄薄的毛巾被,搭在胸腹間。
alex睡得沉,全都不知道。
郭智夜裏不知怎麼的突然就醒了,像是第六感一般。她胳膊一伸,摸上了alex的額頭。
果然他又燒起來了。發高燒就是這樣,容易反覆。
郭智爬起來,去走廊裏把小夜燈拔下來,插在臥室。然後推醒燒得迷糊的男孩,喂他吃了退熱的藥。
她用溫水給他擦身體的時候,他的眼睛半開半闔的,像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卻一直看着她。
她在夜燈柔和的光線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像無助的小獸一樣。
饒是郭智一向自詡爺們兒,此時此刻也因他這眼神母愛氾濫得不行。
“睡你的,有我呢”她手捂住他溼漉漉的眼。再放開,他已經閉上了眼。
五官在柔和的光線下看起來格外精緻,眉間安然。
郭智動作很輕的給他擦拭身體。她有個黏人的弟弟,從小到大都是她的跟屁蟲,作爲姐姐,她在成長過程中雖然沒有點亮廚藝的技能分支,卻着實很會照顧人。
她擦得細緻輕柔。
alex的身體很讓她着迷。她常覺得這男孩子的身體簡直就是爲着滿足她的性幻想而生的,她想要的都能在他身上體現。
她甚至會想,會不會就是因爲他的身體生得太過完美,所以生活上纔會遭遇坎坷。或者是,因爲生活的坎坷,所以上天補償給他一具完美的身體
發現自己竟然在認真的思考這近乎哲學的問題,郭智不由啞然失笑。
她給他蓋上薄被,在他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端着盆進了衛生間。
沒有看到alex的睫毛微微的顫抖
因爲半夜折騰的這一通,第二天郭智差點沒起來。幸虧她的手機鬧鐘設置爲漸響,鈴聲越來越大,才把她吵醒了。
缺覺使她感到頭痛,她揉着額頭有點困難的爬起來。先摸了摸alex的腦門,還有些熱,但比昨天好些了。
alex這也纔剛醒過來,想爬起來又很艱難。這可是平時一大早就龍馬精神,劍拔弩張的男孩子。可看得出來是真的病了。
“別起了,別起了”郭智揉着額頭把他摁回去。“接着睡吧,我給你叫個外賣的早點。”
“今天不行,上午要去客戶那兒別擔心,我沒事兒”郭智蹣跚着爬進衛生間,等再風風火火的衝出來的時候,又是精神抖擻的一條漢子了。
她去客廳先給自己衝了杯速溶咖啡咕嘟咕嘟灌了下去。然後倒了杯水,回到臥室看着alex先把藥吃了。
“喝水喝水喝水”她反覆叮囑,“中午別忘了吃藥我走了啊”
“我下午儘量早回來你可別忘了吃藥”她在門口喊。餘音在門“砰”的一聲關上之後還回蕩在客廳裏。
alex翻個身,躺在牀上,一直睜着眼睛。
郭智雖然看着精神抖擻,但實際上確實感到疲倦。她沒敢開車,打了個車直接往客戶那邊趕。路上纔想起來,她跟清夏約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喫飯慶祝她拿下曾氏呢。
她指望alex今天能退燒呢,結果從客戶公司出來,回公司的路上,她給alex打電話,alex說燒到39度了。
嘶怎麼跟清夏說呢
怎麼說,遲早也得說。郭智逃不了,回到公司就去了顧清夏的辦公室。沒人,在茶水間找到了她。
“去不了怎麼了有事啊”顧清夏微詫。提前約好的事情,郭智很少爽約。
郭智有點尷尬,但她不習慣對好朋友撒謊。支支吾吾的說:“我得早點回家有點事兒”
回家顧清夏還以爲她是臨時跟別人有約推不開呢,結果她說回家她立刻就察覺她話音兒不對,追問:“回家幹嗎去你一個人有什麼事啊”
郭智氣弱的說:“那個alex發燒了燒得很厲害,怕他一個人在家不行”
alex誰啊顧清夏一臉納悶。她看看郭智,郭智耳根可疑的發紅,眼神一直在飄忽。
顧清夏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問:“小鮮肉”
郭智臊得很。
就在半個月前,郭爺信誓旦旦說過,再也不和小鮮肉滾牀單了。她郭爺說話,向來一口吐沫一個坑,什麼時候幹過這種食言而肥的事
老臉都丟光了喲。
“怎麼回事”顧清夏捏捏眉心,並且敏銳的抓住了重點:“在家在誰家“
郭智羞愧低頭:“我家他沒錢交房租了,被房東趕出來了跑到我家借住”
“所以你就讓他住了”
“我本來不想的”郭智頭都擡不起來了。
顧清夏秒懂:“被色誘了”
“嗯”想起那天晚上她對alex的色誘毫無抵抗力,郭智現在還耳根發熱,羞愧得頭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顧清夏牙疼,她剛想說什麼,茶水間裏進了人,適時的解救了郭智。等那人出去,顧清夏這一口氣也散了。
她無奈:“那你打算怎麼着”
“我能怎麼着他生病了,我也不能這時候趕他走啊。”郭智自己也頭疼,“他昨天一早就開始燒了,剛纔給我打電話,都燒到39度了。傻孩子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
說完又嘟囔一句:“不過他年紀這麼小,身邊沒人能照顧他,看着也確實怪可憐的他下個月才滿二十呢”
顧清夏看着她那股子溢於言表的心疼勁兒都無語了。她真是沒辦法,有氣無力的說:“你自己走走心。想想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