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之前,郭智就交接過工作了,再來不過是掃掃尾而已。迅速果斷、乾淨利落的把該拾掇的都拾掇了。stday的時候,組裏爲她搞了聚餐。徐老大悄悄問:“跟我說實話,到底跳到哪”
“哪也沒跳,打算自己幹了。”郭智坦白。
郭智從個什麼都不懂的應屆畢業生,做爲培訓生進入公司,一直就在徐老大手底下,一路走到現在。徐老大算是親眼見證了她的成長。
這姑娘有才華,有熱情,有擔當,這些綜合在一起,就是有能力。她在公司做到現在,職級上也算是觸頂了。這種時候,去留,就看性格了。
徐老大也算是很瞭解郭智了,這姑娘除了有能力之外,還有野心。她振翅單飛,原也在徐老大的意料之中。
摸着肚子憂傷了一會兒從此失了一員虎將,徐老大嘆着氣,還是舉杯祝她成功。
“承您吉言了”郭智笑着道謝。
這頓飯喫完,郭智拂拂衣袖,離開了k家。
緊跟着就是忙成狗的日子。
在大公司裏,有公司搭建好的成熟平臺,員工只要在自己的職責範圍之內盡職盡責就可以。離開了這種平臺,獨立創業,細到辦公室要買幾個垃圾桶,都需要她親自拍板。
廖遠就眼看着郭智瘦下去了。她的下巴變得更尖,腰變得更細,在這個以瘦爲美的世界,以一般男人的眼光來看,會覺得她變得更漂亮了。唯獨廖遠不覺得。
眼睜睜看着那些他搬進來之後好不容易纔給她養出來的腮邊小肉、圓潤手臂,又都縮水縮沒了,愁的廖遠長吁短嘆,跟個小老頭似的。
只能在他和她都在家喫飯的日子裏變着花樣的給她做好喫的。但郭智經常會回來得很晚,廖遠也毫無辦法。
這甚至還影響到了他們的性生活。
郭智常常累到倒頭就睡,就是做也有些應付。廖遠血氣方剛的年紀,卻因爲心疼她,不敢索要太多。
這樣慾求不滿着,自然心情低落,就差把“怨夫”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偶爾也忍不住跟林博抱怨兩句。
在他看來,郭智的收入已經相當豐厚,她比很多男人都掙得多。他覺得她已經很優秀了,始終不能理解她爲什麼放棄k家這樣的大公司的穩定職位,非要自己累死累活的出來創業。
“你不懂。”林博對此深有體會,“在任何公司,你只要不是老闆,你就永遠只是一顆螺絲釘。哪怕你職位再高,你也就是一顆大一點的螺絲釘。而有些人,是不甘心,只作螺絲釘的。”
他和郭智,都是這樣的人。所以才能相互理解得那麼深。
“創業啊,是個大坑兒。越往前走,坑兒就越大。但是換個角度看,你越往前走,就有越牛逼的人跟你一起來填坑這個過程,痛並快樂着。最後你把坑填成了山,你站在山頂往下看,看到的風景都不一樣了。”林博抽着煙,很是感慨。
他說的廖遠也能聽懂,但是沒法感同身受。他感到最近他和郭智的生活,狀態很不好。這讓他感到憂慮,便忍不住唉聲嘆氣,愁眉苦臉。
林博將廖遠的樣子全都收在眼底。他忍不住想起了他創業的初期階段,也是每天累成狗。
他因而感到一種期望落空的失望,不滿漸生。
有一次他回來得很晚,沒來得及喫飯,在路上打電話給她,叫她給他做點東西喫。電話裏她猶豫了,但還是答應了。
他回家喫上了熱飯,但她的廚藝真的讓人難以恭維。他喫得特別不痛快,於是那天他們語言上發生了些不快。林博其實有些記不清那天他到底說了些什麼,但他卻能回憶起餐廳的燈光下,郭智臉色蒼白。她沉默的看着他,眼中有着說不出的失望。
那天他們背對背的睡覺。第二天他回來,發現她的東西全沒了。她從他的寓所搬了出去。
冷靜了兩天之後,她跟他說了分手。
林博回憶起這些之後,不知爲何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沉甸甸的感覺。
他看着廖遠的揪然不樂,忽然想起郭智的確不能像他期望的那樣,姿態柔軟,小鳥依人。可她也從未抱怨過。
是的,對他的那些晚歸,大醉,身上沾的香水味和因爲壓力過大偶爾爆發的煩躁,她從來都沒抱怨過。
她知道他在做什麼,她知道他在做的事對他有多重要,也知道有多難。所以她從不曾像普通的女孩那樣撒嬌、耍脾氣、抱怨。她是全心全意的支持他,信任他。
所以當她終於領悟了他的存心找茬、刻意疏遠之後,她的目光纔會有那樣深的失望。
林博出神的望着紅木的辦公桌面,抽了兩口煙。
把菸頭按在菸灰缸裏,狠狠的,狠狠的摁滅
林博說的那些關於創業的感慨,廖遠無法產生什麼共鳴。在郭智的工作方面他幫不了什麼忙,有心要好好的再把她養胖,奈何林博給他安排的工作量也很大,說他現在是快速上升期,不能放鬆。
搞得廖遠特別糾結。
他是真想推掉那些工作,回家好好的給郭智做飯。郭智現在忙的連餐廳都沒時間去,經常是工作盒飯。廖遠就擔心她喫不好。
可是工作多,意味着掙錢多。他現在接電視劇的身價,已經漲到了十萬一集。而他努力工作的初衷,就是爲了多賺錢,買車買房,和郭智結婚。
把廖遠給糾結得喲,愁眉苦臉。
在林博的運作下,他又接到了新劇,這次是一部時裝劇,因爲背景在滬市,所以要去滬市拍攝外景。
他第二天就要走,頭天晚上想等郭智回來,卻等得自己都睡着了郭智也沒回來。他白天也累,一入夢鄉,便沉沉的難以叫醒。
沉睡中被驚醒,竟然是被郭智給啃醒的。
她的身上有酒氣,壓着他熱情如火。
“廖遠,廖遠”她笑,“今天到賬了,第一筆”
廖遠揉揉眼睛,沒聽懂她說什麼。
但她喝成這樣,讓他想起他們第一次在一起的那回。酒精薰騰,火花四濺。他心頭便火熱起來。
趁着她醉酒放肆了一把。
第二天兩個人都是勉強才爬起來。擠在衛生間的水臺前刷牙洗臉,廖遠才問她昨天什麼事那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