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智側過身看着她:“說了啊。讓我媽鎖保險箱裏了。”
“嗯嗯那阿姨沒說什麼”他眼睛亮晶晶的,活脫脫像是考了一百分,拿着卷子向家長求表揚的小學生。
郭智心裏突然就軟軟的。
她想,她得把情緒收斂好,她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永遠不要讓他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大概會很傷心吧
她就撐起頭,看着他笑:“我媽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
有這一句,高興得嘴都合不攏的就成了廖遠。真傻。
看着他傻笑的樣子,郭智心裏酸酸的。
她其實有點怕。
廖遠對她的感情,和這感情的表達方式,帶着顯而易見的病態的執着,絕對是跟人生經歷和童年陰影有關。
但他才只有二十一歲而已,並且他在這個年齡,已經取得了許多同齡人根本取得不了的事業上的成功。只要這條路上不出岔子,他必定會越來越成功,也越來越富有。就是和一年前比起來,他都已經變得成熟和自信起來。
郭智怕的就是,他對她的這種病態的執着,或許有一天,就會被他自身的事業成功給治癒了。
到那時候,到那時候她怎麼辦
郭智一向都覺得自己是個成熟冷靜又理智的人。也總認爲這世上誰離開誰都能活,自己一個人照樣能過得好。
而辭職離開k家,開創了自己的事業之後,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被磨礪得愈發的剛強和有韌性。
從來都是人生目標明確清晰的她,實在想不到自己會在三十歲的時候,竟產生了新的人生困惑。
爲什麼人可以一邊變強,一邊卻又在變弱呢
品嚐過他的美好,體驗過他的溫柔,感受過他無限的包容和寵溺,獨一無二、非她不可的在乎。
郭智是從心底意識到,曾經以爲誰離開誰都能活的她,可能慢慢的已經無法承受失去廖遠這種可能性了。
總是由奢入儉難。擁有過廖遠的純粹、炙烈、專注、執着,被他這樣的愛過、吻過、注視過、擁抱過、撫摸過、進入過,讓她如何再退回到一個人的狀態,或者去跟誰湊合
誰都不行
他用把她看作獨一無二的方式,讓自己也成爲了她的獨一無二。
廖遠看郭智撐着頭看着他,目光專注。他喜歡她這樣,便默默無聲的嘴角含着笑,回望着她。
卻突然看見郭智的眼眶,沒來由的就紅了。
他嚇了一跳。
“郭智”他撐起身體,“怎麼了”
郭智覺得狼狽又丟臉。
像這種動不動紅眼眶、掉金豆的事,她十二歲之後就再沒有過了。可她只要一想到將來的某天,廖遠會意識到,他自己就可以爲自己支撐起一個溫暖的家,並不是非她不可,或者有一天,他會嫌棄她的衰老,開始學會欣賞年輕女孩的美好,她就打從心底的感到難過。
看林博,這麼大歲數了,不還是在睡十八歲的小姑娘嗎
郭智很怕自己會輸給時間,輸給年齡。
“怎麼怎麼了郭智”廖遠緊張的問。
郭智抿抿嘴脣,吸了吸鼻子。想開口,卻掉下了一顆眼淚。雖然只有一顆,也讓她覺得足夠的丟臉了。
可情緒莫名來襲,其勢滔滔,竟是怎麼也壓不下去。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p了可離她的生理期到來還早着呢,這理由真是牽強。
她不想再在他面前丟臉,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裏。
“廖遠”她悶悶的,帶着些鼻音問,“要是有一天,我們倆分開了,你會怎麼樣”
“會難過嗎”她問。
廖遠沉默了一下,把她摟緊,緊繃繃的問:“我們倆爲什麼會分開”
“我不知道,可能因爲我老了”
“瞎說”廖遠生氣道,“不可能。”
“那可能你發現我也就是那樣發現其實很多年輕女孩都比我好得多然後你就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
廖遠沉默了一會兒,驚奇的道:“郭智你你原來害怕的是這個嗎”
他早就察覺,隨着他越來越多的提起結婚這件事,郭智有種掩藏不住的不安。
他以爲她是對婚姻這件事本身的恐懼。她的不安促使他最終決定把房子放在她名下,就是爲了給她一點安全感。
但他沒想到,原來郭智真正擔憂恐懼的竟然是這個。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悸動,像電流一樣竄過身體。廖遠覺得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快樂得沸騰。
是他先喜歡上郭智的,也是他想盡辦法留在郭智身邊,施展渾身解術讓郭智願意和他在一起。
雖然求得了他想要的,他卻一直都知道,郭智永遠都不會像他喜歡她那樣的喜歡他。
他不顧一切,一往直前。她卻始終給自己留着退路,讓自己遊刃有餘,可攻可守。她當然也是喜歡他的,但她的喜歡,比起他的來,就淺得多,淡得多。
一直以來,他纔是患得患失,害怕失去的那一個。
他沒想到,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對郭智,就已經變得重要起來原來郭智竟然會擔憂失去他而惶惶不安,看上去甚至脆弱可憐。
“郭智郭智”他歡喜的叫着她的名字。胸臆間充滿了說不出的力量。
她對他的在意和患得患失,便是他爲她做的一切的最好的迴應
他簡直快樂得發抖。
郭智感受到了他喜悅的情緒。她愕然,而後惱羞成怒。
“廖遠”她從他頸窩間掙起來,羞惱道,“你開心了是吧”
“嗯開心”廖遠咧着嘴笑,勒住她的腰背不讓她從他身上下去。“簡直開心死了”
郭智無語:“你有什麼好開心的”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郭智我就喜歡”廖遠的眼睛亮得像黑寶石,灼灼閃動着不一樣的光彩。
郭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瘋話,氣得要掙扎下來。
廖遠腦子裏想的卻是顧清夏去世那時,郭智在他面前一直都能維持理智,卻在聽到林博的聲音時情緒崩潰。
現在,看到郭智會因爲他而情緒失控,他真是快樂得發抖。
郭智問他開心什麼,他又不傻,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怎麼能提及林博的名字那些細膩的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緒,可以用的別的方式傳遞。
他一手勒住郭智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就把她按了下來
吻了沒幾下,感覺不好控制郭智的反抗掙扎,廖遠一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
“廖遠”郭智怒道。推他,捶他。
廖遠不理,抓住了她的手按在頭頂。卻並不是爲了強行進入。
正相反,他似乎完全沒有要與她做愛的想法,他只是迷戀的吻她,彷彿她的脣有魔力一般。
輕咬,碾過,反覆摩擦,吮吸,舔舐。
郭智覺得自己的力氣一點點流失,她已經沒有能力反抗。
廖遠的舌頭靈巧探進她的嘴裏,撬開她的牙關,找到了她的舌頭,反覆的挑逗、糾纏、勾繞。
男人對女人身體的進入,或者可以只有而沒有情感,脣舌的糾纏卻是無法僞裝的最直接的表達。
這個吻長得不可思議。
這是有多少的、多濃的愛意要表達,才能繾綣至此
有些東西,沒法用語言表達,但郭智真真切切的感知到了廖遠想傳遞給她的情意。她的心融化了,她的身體也融化了。
她的不安和惶恐,在廖遠的像是永無休止的親吻中慢慢消散。
她是不知道她和他什麼時候又結合成了一體。
他的吻從始到終都沒有停過。即便是在激烈撞擊的時候,也要時不時的咬住她的脣。甚至他深入的時候,舌頭也強硬的突破她的牙關進入深處。
郭智閉着眼睛,身體兩處同時被填滿被深入的感覺,奇妙而美好。兩個人彷彿真的融化重鑄成了一個完整的整體。
廖遠的速度和力度忽然大幅度增強,郭智知道他進入了最後的衝刺。在他的脣舌暫時放開她的時候,她惶然昏亂的說:“別、別”
“郭智”廖遠聲音喑啞的叫着她的名字,“郭智”
“我愛你”他說。
如同魔咒一樣,令郭智渾身一顫,手驟然抓緊了被單
廖遠猛吸一口氣,危急關頭猛然退了出來,噴薄灑在了郭智茭白的身體上。他倒下去,在郭智頸間大口的
身體間有黏膩的東西,但郭智並不想推開廖遠去清理。
相反,之後乍然而來的空虛令她難以忍受,她緊緊的摟住廖遠,腿跟着纏上。
廖遠喘了幾口,又吻了過來。
兩個人像被黏在了一起,無法分開。
就這樣吧,到天荒地老。 就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