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堅實,手臂有力,內心裏卻依然這樣柔軟的需要依靠她。
郭智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或許有一點驕傲,一點得意,一點甜蜜。但隨着路過的酒店客人的側目和有人輕輕的叫出“alex”的名字,她又有一點臊。
郭智臉上微燒,拍拍廖遠:“行了,放開吧。”
廖遠“嗯”了一聲,手臂卻一點不肯放開。那聲“嗯”還帶着鼻音。
“笨蛋”郭智輕罵,“不許哭”
“沒哭。”廖遠死不承認。
郭智輕輕捶了他一下,他才終於放開她。卻依然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只扭過臉去,用另一隻手抹了把臉。
郭智掏出包紙巾塞到他手裏,他才放開她的手,轉過頭去,吭哧吭哧的擤了通鼻涕。
切,還說沒哭
她轉過頭。
廖遠的媽媽還站在那裏,有些茫然無措的看着他倆。臉色灰敗。
她像是終於明白過來。她的兒子,在她沒有看顧的時候就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的人生道路該怎麼走,該跟誰一起走。
她對他的關心,來的太遲了。
她心中很苦,卻無從傾訴。
“爲了我跟廖遠的事,勞您這麼遠過來。”郭智客客氣氣的跟她說,“辛苦您了。後面幾天,車子和導遊,我們都安排好了。您是地第一次去帝都吧,玩得開心點。”
她牽住廖遠的手,對她說:“婚禮就是十月六號,就照咱們喫飯時候說的那樣。等都安排好了,我們再通知您。這些您都不用操心。”
“是吧,廖遠”她側頭看他。
廖遠最後吸了下鼻子,擡眸看向臉色蒼白,神情灰敗的女人。想怨她,不忍心,想恨她,又憐憫。
他對她,連嘆息都無力。
“等都安排好了,我再通知你。”他語氣有些生硬,“你好好玩,別多想。”
女人失魂落魄的點頭。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再見。”郭智牽着廖遠的手,轉身。
廖遠大大的個子,任她牽着,毫不反抗。
走了幾步,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他的媽媽一眼。她依然站在那裏,很茫然,很無措。面露悽苦。
“她不會有事吧”出了酒店大門,連郭智都忍不住擔心。
她就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能像她那樣柔弱不堪的。
“沒事。她一直都那樣。”廖遠輕聲說。
並非是他冷漠無情,而是他的媽媽,確實一直都是那樣。她比起別的什麼人,更加不能承擔壓力,可面對欺辱、逼迫,卻又往往比別的人更有韌性,更能忍耐。
似乎就是天生註定一般不能獲得幸福。
廖遠忽然後背發涼,打了個寒顫。
他剛剛意識到,從前的自己,與她是多麼的相似。在內心沒有支撐的時候,人生根本找不到方向。這一點與她,本質上是完全相通的。
幸虧幸虧他遇到了郭智帶給了他人生轉變的契機
只不過是向不同的方向邁出一步,人生就大不一樣了
廖遠想着,緊緊的握住了郭智的手。
他本來想把家裏的那些破事兒都掩蓋下去,不叫郭智知道。卻被親媽徹底給賣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