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徐娘恨嫁 >第29章 二十九
    火患後的重建工作,因爲要和外頭的人打交道,徐昭星交給了慧玉去做。

    慧潤的手傷好在並不嚴重,只傷了碗底大小的一塊,但會留下疤卻是肯定的。

    她自個兒說:“這點兒傷不礙事。”然後該幹啥幹啥。

    徐昭星也不攔她,卻找了專門的小丫頭伺候她,就連擦臉也不許她沾水一下。

    這幾日,銀子支出又是不少,單賞給陳酒就有數十兩,其他參與救火的家奴也是人人有賞。

    不過這一次,慧圓一句都沒有嘮叨,跟在慧玉的後面忙死忙活,乾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將用銀子的地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於是,該請的泥瓦匠,被蔣陸代勞了。

    蔣陸人笨,慧圓便守着他,一點一點地將西廂拾掇好。

    蔣陸忙不過來,像上房揭瓦這種事,她提着裙子就上去了。

    慧玉氣了個絕倒,跑到徐昭星的跟前兒告狀:“好好的丫頭,上起房頂來,跟只山猴子似的,嗖嗖兩下就竄上去了。”

    慧珠聽了呵呵直笑,徐昭星卻只嘆了口氣,一句話都不講。

    雖說她做事不瞞人,但有很多事情,別說是四個丫頭了,就連蔣瑤笙都不知情。

    是以,四個丫頭到現在都不知她們的“六月莉”失火的真正原因,只知道她們的二夫人,自打失火那日起,就不太對勁。

    慧珠還因此去見了蔣肆,他卻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她知道蔣肆的難處,若蔣肆問她關於二夫人的事情,她也不會告訴他。

    正是因爲忠心,信息纔不能共享。

    其實事情並不難猜,八成和那兩房脫不開關係。

    就連三姑娘也如此懷疑,問起她時,被她拿話搪塞了過去。

    慧珠只當是二夫人還在因失火之事而憂慮,偷偷打了個眼色,慧玉便福了一福,掀了珠簾出去。

    反正,也不是真的要告狀。

    沒人知道真正讓徐昭星煩心的是什麼事情。

    上一輩子,她從五歲起,開始練習跆拳道。

    徐媽原本是準備送她去學跳舞,但她發現自己死活跟不上音樂的節拍。

    徐媽還鼓勵道:“寶貝兒,咱們再試一次。”

    她轉身就去了隔壁的跆拳道館,還說:“媽媽,我喜歡這個抱在一起滾來滾去的。”

    呃雖然動機略粗暴,但這一練就是十五年。她先是成爲了國家二級運動員,大學畢業了之後,又成爲了一名光榮的體育老師。

    雖說那時候,人們總是會說“你數學是你體育老師教的嗎”這樣的話。

    但,真的,能當體育老師,她很快樂。

    反正,她從沒有升學的壓力。

    過慣了沒有壓力的生活,肆意地按照自己的意願成長,養成了徐昭星現在的個性。

    她不能去暴打蔣恩,忍的好心疼不說,又一想,跟在她身邊的人對她都如此的盡心盡力,萬一因爲她真的出了差池壓力成倍翻漲。

    她有點不知該拿她現在的人生怎麼辦人生不該是快樂的嗎更何況她周遭這麼些人的人生還都和她有關。

    上一輩子,只需要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努力變得更快樂。可那樣的經歷到了這兒,根本無用。

    她會撕人不錯,她會反擊不錯,她甚至可以赤手空拳要了蔣恩的性命,可她不會殺人。

    在她所受的教育裏,奪取他人生命是犯法。

    所以,她並不是聽了樊星漢的建議才稍安勿躁,而是自己在迷茫,她無法釋懷,想要報復,卻又覺得自己殺不了人。

    因爲煩惱,徐昭星又去找了樊星漢一次。

    可同景堂的掌櫃說,樊爺並不在長安,臨走前,倒是給她留了封信。

    那信,其實徐昭星都懶得看,無非是些“忍一時海闊天空”的大道理。

    雖說她對樊星漢的瞭解不深,但看他的爲人處事,就是忍字當頭這一號的。

    拆開一看,信上只有一句話“外頭的事宜不用擔心,後院的事情我不便插手,切勿掉以輕心。”

    徐昭星又迷茫了,什麼叫後院的事情他不好插手,難道大房的那把火不是他找人放的不是他又是誰

    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鬱悶地想,當初她就不該去學跆拳道,應該去學圍棋,好開發開發智力。

    實際上,徐昭星倒是想到了一個人,畢竟她在這兒認識的也就那麼兩個人而已,只不過不敢確定。

    若說,樊星漢肯幫忙,因爲與蔣福的舊情誼。

    那麼,章得之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做了好事還不留名。

    難不成看上她了

    呵呵噠,她可沒有這樣的迷之自信。

    蔣家的藏書房閉門十日。

    沒閉門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這一閉門,常來的幾個太學生,急的在大街上亂竄,日日命了小廝過來詢問。

    這是深怕不開的節奏。

    如此鬧上一鬧,還真是沒人不知蔣家二房失火的事,倒是少有人再提起燒的更厲害的蔣家大房。

    太學裏日日都在議論這件事情,蔣恩已經氣的連請了好幾日的病假。

    徐昭星一高興,藏書房即日起恢復了正常,還預備寫張條子讓慧珠交給姜高良,讓他代爲轉交給章得之。

    她寫條子的時候,倒是沒揹着人,蔣瑤笙也在場。

    當着女兒的面,給男人寫字條,徐昭星自己也覺得這畫風略清奇。

    可蔣瑤笙的重點明顯不在此處,趴在她孃的耳邊道:“娘,字條給我行不行”

    徐昭星一開始以爲蔣瑤笙是想看她寫的啥,很大方地遞給她道:“娘就是有些事情想請教請教章先生,約他在外頭見一面。”

    蔣瑤笙點了點頭,把字條小心翼翼收在荷包裏,歡天喜地地走了。

    徐昭星這纔想過味兒來,敢情,這孩子扮丫頭扮上了癮。

    雖說情竇初開的感情成功率有點兒低,可身在情竇初開的年紀並不這麼認爲,且一旦動心,便心不由己。

    徐昭星對此表示觀望態度,只囑咐了慧珠一句:“護好了你們三姑娘。”

    待交待完畢,徐昭星嘆了口氣,只因她想起了自己情竇初開的年紀。

    那會兒,她也暗戀過一個長相很帥的小男生,算是她師弟吧,雖年紀與她一樣大,但練跆拳道比她晚了好幾年。

    別幻想那些師姐和師弟一塊兒練功的美好畫面,什麼眉來眼去功,電視裏都是騙人的。

    她把那個小男生打哭了,那小男生大概是覺得丟臉,從此不和她對練。她傷心啊,找了個機會,又打哭了他一次。

    說起來,她對感情的幻想,就是從那時候幻滅的,從此在只撩漢子不談戀愛的路上越走越遠。

    雖然她一直都不想承認是因爲她太厲害了,沒哪個男人敢以身犯險。

    回想以前的奇葩事,真的,沒被追過的人表示,她還是不懂,那章得之真想追她

    那他是看上了她的臉,還是胸,或者是其他的地方

    這世上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徐昭星約了章得之,月上柳梢頭,還是老地方見。

    本該女扮男裝的,她卻選了一套紅白相間的齊胸襦裙。

    這衣服比起齊腰襦裙更適合騎馬,而且還會給人一種脖子底下都是胸的錯覺。

    嗯,她要的就是這種錯覺。